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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 江山定(本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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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说好的,让秦筝昨晚上半夜和她的张大哥出城的,但安排好的人左等右等,就是不见有人来的踪迹。

    天刚大亮的时候,府里人说发现了她张大哥的尸体,你说说今天这样重要的事情,当时凤月和姬阴都忙着早起置办事情,这登基大典可不必其它的什么,他便也就将事情压了下来,什么都没有说了。

    他本来是指望着,等到凤月他们都忙好了,他在和凤月说也是不迟的,但就刚才一连截获的几封情报,和手下们连夜彻查出来的东西,看的花想然这是心惊肉跳的。

    这张雯竟然是云依本来的名字,而那张家儿郎,竟然是张雯的哥哥,也就是和云依一样归属于公子玉的手中。

    这位张公子,可怜秦家小姐爱慕他多时,就连当年他们两个初遇时候的情景都是骗人的,他手下截获的情报,就是公子玉之前让这张公子自尽的信件,真是好有心思啊。

    弄了变天,他们两个还真不愧是一对兄妹,同样是为了自己的主子,出卖了自己情感的人呐,他就不明白了,他们这样轻易的就可以将感情当作一场任务。

    云依死之前,把自己的本家姓名告诉他,到底是因为她觉得自己做错了,还是因为她真的如同自己所说的一般,是真心的爱惜自己的,花想然真的不想要去知道了。

    诚如他们兄妹两个这般,把世人都当作了傻瓜一样哄骗的做法,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去苟同的,更不要说去原谅了。

    如果公子玉让那张家公子去死的话,那么这出苦肉计,唯一伤心的,就是秦筝这个所谓的未婚妻了,这样做,除了秦筝憎恨凤月之外,实在没有任何的作用。

    仇恨的力量是有多么的巨大,这一点公子玉一定十分的明白,即使秦筝不是凤月的对手,那么就会理所当然的靠近公子玉这个背后之人,只是,公子玉要这样一个满心只有仇恨,却手无寸铁的姑娘,是要做什么呢?

    花想然想不通,直到手下来跟他说,昨晚负责接送秦筝的人已经死了,而秦筝现在在太上皇宫里的时候,他心中大骇,东歌有说过,凤月晚些时候回到太上皇的宫中去。

    太上皇不会对凤月做什么的,但,秦筝在那里,她去那里的目的只有一个,除了凤月没有其它,分明不是凤月的对手,她还笃定的去了,即使花想然明明知道是这样的,但他还是没有办法放下心来。

    自从上次凤月长达几天的昏睡后,他总是隐隐的感觉有什么地方十分的不对劲儿,说不上来的不对劲儿,但却是让人这心里十分不舒服。

    “父皇,儿臣请父皇的安!”

    凤月十分周到的行礼,却是看到了最不该看到的人,秦筝一声贵妃服饰穿戴整齐的站在玉凌风的身边,但这不是应该出现的结局,她分明应该和自己心爱的人远走高飞了。

    怎么会,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

    “月儿,快,快走!”玉凌风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上前推搡着凤月,想要让眼前这个女孩子赶紧离开这里,姬阴说的没有错,凤月确实不是那个心有企图的孩子,是他自己一时糊涂了,“赶紧的,离开这里,离开这座皇城,听见没有?”

    “父皇,这,你这是怎么……”

    凤月上前想要探查一些玉凌风,她不知道为什么分明前两天还正常的老人家,见了面竟然会惊慌失措成这样,但正当她要看清的时候,却在他的身后见到了倒在血泊中的老太后。

    那个慈祥却一生都情路坎坷的女子,她一直都拿着自己当作是亲生女儿这般的疼爱,现在竟然就这样冷冰冰的躺在自己的面前,这究竟是怎么了,难道今天不是一个应该庆贺的好日子吗,怎么还会发生这样让人难以接受的事情?

    “母妃,母妃,你不要吓我!”

    凤月在老太后的面前蹲下身子,她惊慌失措的看着已经没有了一丝血色的老太后,这是第一次,她第一次感到了恶寒,在这个世界里,这个时代里,也是她第一次失去自己重要的亲人,这样子的痛,真的有着说不出来的压抑。

    “月儿,快走,这是一场阴谋,快走,你赶紧走啊!”

    玉凌风看着倒在地上的妻子,他同样也是心痛无比的,想想他们这一生,她在自己的身边,就没有享过一天的福,好不容易看到子孙满堂了,好不容易他们终于可以安享晚年了,可是却迎来了人生最大的一场阴谋。

    他依然清晰的记得,在她生命的最后一刻,她还在恳求自己保护他们的孩子,提醒着他,为人父母的责任。

    这一生,他真的亏欠这个妻子太多太多了,如今能做的,只有拼命保护眼前的孩子了,可这场遭难,他真的有力气去阻止吗?

    “走,来得及吗?”秦筝冷笑,她偏过脸来看着凤月,“姐姐,怎么样,这样的痛苦是不是真的很痛,很痛,张大哥死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比你现在痛上千倍!”

    她凶狠的看着凤月,就是这样一个心如蛇蝎的女人,她为了斩草除根,所以杀了她的张大哥,还假惺惺的说要帮助她,要不是公子玉,她昨天就会被人在城郊杀了吧。

    她受过的痛苦,必当要凤月一样忍受,并且十倍百倍的还回去!

    “秦筝,你在说什么?”

    凤月不明所以的看着秦筝,她现在的眼神分明是痛恨她的,是的,凤月在她的眼神中,看到了她对自己无比的痛恨,但是,这是为什么,她分明安排了秦筝和她心爱的人私奔,甚至连盘缠,连家里那边,她都已经一一做了安排。

    如果没有出任何的纰漏,他们现在应该已经出城了,而不是在这里,用这样一种毒辣的眼光看着自己,这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凤月,你到底在装什么傻,分明是你杀得,分明是你杀了张大哥,也是你杀了张雯!”

    是她,是她,一切都是她,是凤月杀了张家兄妹,让她的人生在一瞬间变成了一个笑话黑悲剧,而她,竟然一直到昨天,还一直都这样相信着她,这到底是凭什么,又是为什么!

    她凭什么把别人的人生肆意的践踏之后,还要装出这样无辜的样子来!

    “秦筝,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中间是不是什么误……啊!”

    凤月极力的想要解释,因为她真的从来都不会不承认自己做过的事情,她想要跟秦筝讲清楚,但她这话没有说完,就感觉自己的心头被什么东西猛地一扎,她根本没有办法在说下去,甚至,连动弹的力气都没有。

    她试着动了动自己的手臂,但是如同自己身体的其它部位一样,她现在已经完全没有办法动弹了,甚至连眨眼都没有办法,这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就好像是被什么东西控制着一样,她抬头看着秦筝,“秦筝,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什么啊,没有做什么,只是要把你对我做过的,十倍百倍的还给你。”秦筝笑着蹲下身子来,她不急不慢的把老太后身边的剑拿了起来,然后慢慢的搁到凤月的手中,笑着帮她把剑握在她的手中。

    “凤月,我的皇后娘娘,既然你已经杀了我最心爱的人,那么就拿你最心爱的男人来还好了。”

    “秦筝,你到底想干什么,快放开我!”

    凤月不可置信的看着秦筝,却在心里涌上了一阵的恐惧,这是与生俱来的感觉,她就是感到了害怕,甚至,她相信,秦筝说的是真的。

    “想干什么,哈哈哈,在你毁了我的人生之后,我想看看,你凤月的人生是怎么被人一步一步的毁掉的!”

    “你疯了不成,难道你忘了,父皇在这里,他又怎么会容许你这样冤枉我?”

    凤月几乎已经猜到秦筝想要干什么,但却依旧是动弹不得,她看着她的眼神里,都涌现了深沉的杀意。

    “凤月,这可怕的杀意,是不是就是你派人杀张大哥时候的样子呢?”秦筝有恃无恐的看着凤月,“你真的以为,我会这么笨吗,在答应公子玉之后,他可是给了我一个很好玩的东西。”

    秦筝说着,从袖子中掏出一个十分精巧的琉璃瓶,翠绿的颜色,虽然并不能看清楚是什么,但却可以清楚的看到里面有东西在蠕动,凤月一时间大骇,“子母蛊?”

    “啪啪啪!”秦筝由衷的替凤月鼓掌,这真的不愧是一个做大夫的好手,竟然连这个都看出来了,但是可惜啊,知道了,也没有什么好处,甚至,她知道了,那么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灾祸,她也应该是十分清楚的吧。

    秦筝微微的摇动手中的母蛊,玉凌风瞬间就换了脸色,甚至是乖顺的走到秦筝的身后,他在看着自己的时候,已经没有了往日里那慈爱的光泽。

    “那么,接下来,就是我可爱的皇后娘娘你了!”

    秦筝笑着看着她,那笑,冰冷的看不到任何的温度,她的手指微微的一抬,凤月觉察到自己似乎能动了,但她很快就听到了秦筝呼天寒地的声音。

    她的身子迅疾的朝着大门的方向扑了过去,她开了门,就立刻扑倒姬阴的怀里,“皇上,皇上,不得了了,姐姐,姐姐她,她杀了太后娘娘!”

    手上的利器还没有来得及放下去,凤月这心里一声叹息,完了,她知道的,这人证、物证俱在,容不得她说任何的事情。

    看着姬阴脸上惊慌失措的表情,还有他身后同样震惊的大臣,她就已经知道,这是一场精心策划好了的阴谋,她根本没有办法不承认什么,即使是姬阴,都找不到给自己辩白的理由,就连她自己都觉得,她就算将事实说了出来,也不会有任何的人相信的。

    这样的一种情况下,她反而可以清楚的面对姬阴了,她甚至慢慢的站起身来,静静看着他,甚至还给了他一个震惊的笑容。

    在这个时候,她唯一能做的,是让他放心,她是真的没有事情,也不担心自己会有什么事情,在场所有的人都不相信她也没有关系,只要他相信,那么她就是清白的。

    “月儿,你……”

    姬阴看着大殿内的一切,他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但他看到的,却是事实不假,他迷茫的看向凤月,这眼神,凤月看到了,但是她这个时候已经没有力气再去争辩了,身体上的晕厥感,让她再也没有气力去顾忌到其他的什么了。

    似乎在她晕倒前,还听到了一声呼喊声,谁的,大概是姬阴的吧,只有这个人才会无时无刻都注意到自己的动向,在自己有问题的时候,第一时间冲到自己的身边来吧。

    “皇上,这件事……”

    “押后再说,先将皇后禁足在凤栖殿里,任何人都不准吧今天的事情说出去!”

    “可是皇上,姐姐她做的事情可是……”

    “朕说了,押后再说,难道你们都没有听见吗?”

    姬阴不由分说的把凤月打横抱了起来,即使她手上的血腥将他明黄色的龙袍都弄得有些不堪入目,他都没有皱一下眉头,这冷冽的气质,让在场的大臣都不敢说出任何的话来。

    一路上,周遭的宫人看到姬阴的样子,都是不敢说任何的话,晚上的宴会,经历了这样的事情,自然是不会有人再去提起,算是作废了。

    姜武和薛浩被人紧急的叫到了宫中来,依然是给凤月看病的,但他们依旧是看不出任何的所以然来,薛浩和姜武两人同时叹气,“是我们学艺不精,皇上,娘娘是睡着了。”

    “睡着了,如果是睡着了,你们试着把月儿叫醒给朕看看!”

    他们分明感受到了姬阴的怒气,但都低下了头,和上次一样,他们没有任何的办法,在病理上,凤月并没有任何的过错,脉象上看,真的只是睡着了而已。

    姬阴顿时间感觉头痛的厉害,“竹子呢?”

    上次也是竹子治好的,姬阴想着,他总该是有办法的。

    “竹子?”薛浩想了想,他出门的时候,并没有看到竹子,姜武一听,回道,“皇上,竹子应该是在照顾狐狸,听他说,狐狸最近感染了风寒,在发高烧呢!”

    又是这个原因,好像每一次,月儿出问题,狐狸都会跟着有些什么奇怪的地方,姬阴点了点头,让他们回去把竹子叫来。

    直觉跟他说,竹子一定知道这件事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还记得上次凤月昏睡之后,他就出去云游了,回来之后什么都没有说。

    原本他还可以在等等的,但是现在,他已经没有办法等着竹子慢慢开口把这件事情的真相说出来了,他一定要问清楚!

    刚才的间隙里,他已经问过了玉凌风和秦筝,他们都说自己亲眼看到了凤月做出那样大逆不道的行径来,玉凌风的话,姬阴没有办法不相信,但他也不愿意相信凤月是这样的人,她实在没有理由杀害他的母妃。

    他的小丫头虽然看起来顽劣,有时候甚至无情的厉害,但却绝对不是做出这种事情来的人。

    他无措的看着凤月,握着她有些寒意的小手,“丫头,你别睡了好不好,这次,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跟我玩什么了。”

    城南桥头,本该庆贺姬阴大喜之日的玉无邪,也是约了玉无垠,如今的玉无垠真的可谓是两袖清风,看着清心寡欲的。

    “找我来做什么,你不是应该恭贺姬阴的大喜的吗?”

    “二哥,话怎么能这么说呢,要说你可是我的亲二哥啊!”

    玉无邪期期艾艾的看着玉无垠,就好像是被人丢弃的小狗一样,玉无垠对他这般的话,并不是十分的感冒,之前他们兄弟之间,就很少有所交谈,这样的感情,委实是算不得亲厚的,他不明白,为什么玉无邪会忽然之间变了一个人一样。

    “二哥,你对我无情没有关系,但不能对我们的父亲也这样吧,你可知道,他被凤月给杀了!”

    “这与我又有和干系,皇室之间的斗争,什么样的结局,你比我更加清楚,既然父亲选择了这条路,有这样的结果,他就应该早有心理准备。”

    如今他已经离开了皇宫,也准备从此以后,和皇族之人再无来往,这个皇室,所谓的权利斗争,到底让他失去了多少的东西,他已经不想再去回忆了,玉无垠现在只想要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度过余生而已,仅此而已!

    “二哥还真是无情呢!”

    玉无邪感概一声,却是看到玉无垠真的起身要走,他知道他这是认真的,说的话也是动真格得到,他立马喊道:“那么,即使是你自己的亲生母亲才出了事,你也可以袖手旁观吗?”

    玉无垠的身子明显的僵滞了一下,玉无邪看的明明白白的,他立刻补道:“二哥,你有没有想过,爹爹已经不在了,你的母亲也不会安全的,真的要连自己的母亲都不管不顾吗,甚至知道她深处险境,都要亲眼看着她彻底的被毁灭掉吗,你就这样狠心吗,二哥?”

    “那想要我怎么办,不要忘了,这个母亲,曾经将自己的儿子当成工具一样的利用,而且,我现在什么权利都没有,即使要保护,你也知道,我并没有这个本事的。”

    对他的母亲,他到底存着一个怎么样的心态,玉无垠自己都不清楚了,但他知道,这里面,肯定或多或少的参杂了自己对她的恨意,毕竟,因为自己的母亲,他曾经拥有的,都变成了最后的森森白骨。

    可是说到底,她依然是自己的母亲,他确实做不到见死不救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来。

    “二哥,莫不是忘了,玉凌风并没有收回你的兵权,即使是现在,你也可以操纵三军将士的人啊!”

    “玉邪,我已经无心去管这些事情了。”

    “二哥,既然你无心,可以把虎符给我啊,我帮你去保护你的娘亲。”

    玉无邪在一边儿诱导着,玉无垠面上仍然是心存疑虑,“可是,你这么做的话……”

    “二哥,没有关系的,我只是单纯的想要帮助一个在宫中已经失去了自主能力的老人而已,我只用你的权利来保护你的母亲,绝对不做其他的事情,这你还不放心吗?”

    玉无垠的心里仍然是放心不下,但他确实没有脸面和勇气再回到当初那个满载着自己悲伤的地方,他点了点头。

    冰凉的虎符从他的袖中拿了出来,在月光下散发着金属的光泽,看起来是那样的与众不同。

    “无邪,切不可做不该做的事情。”

    玉无垠一再的叮嘱玉无邪,他答应下来,他才安心的离开,他玉无邪做这件事情的目的,才不会是为了他那个早就已经没有用的娘亲。

    他自然是有他的打算的,他要将一份很大惊喜送到他三哥的面前去,而不是用这得来不易的兵权,去照顾一个没有脸的老太太。

    凤月这一睡,就是好些日子,她完全没有醒过来的意思,看的姬阴愈发的愁眉不展,而狐狸也是一样的,虽然姬阴一再的逼问竹子,究竟凤月这样是怎么一回事,但是他仍然是守口如瓶。

    其实,他很明白,除了公子玉之外,不会有任何人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的,上次,他回去的时候,也确实是查阅到了相关的古籍,上面关于这件事情,也是记录的相当的详细的,但他却没有办法把事情告诉姬阴。

    他是魔界的魔尊,本来就不应该来插手这件事情,哪怕,这样的沉睡对凤月和狐狸来说,都不是一件好事,但他也不能说。

    三国一统是需要契机的,这个契机什么时候出现,他没有办法断言,但凤月是泣血凰途的主人,这是人和上古神器之间的约定,或者说,是人和仙界之间的约定,并不方便他去插手,不然六道轮回,究竟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他自己都没有办法去断言。

    竹子不忍心见姬阴日渐忧愁,却也没有办法说出口,这真是内心相当的煎熬,何况,他家小狐狸的情况,也是每况愈下,让他寝食难安。

    他正是苦恼的时候,原摄政王府却是迎来了一位许久都不曾到访的客人——天机子。

    自从上次一别之后,天机子就已经很久都没有出现了,他依然是没有改样子的仙风道骨,却看的竹子兄心里明白着呢,怪不得这老小子当年那么着急遁走,其实他害怕的是和自己遇上吧。

    之前,每一次,即使他们离得十分的近,竹子兄都记得,自己其实跟天机子都没有真正的碰上过,这位长久不见面的仙家,这一次竟然主动送上门来,当然是十分的少见的。

    “好久不见了,尊者?”

    竹子兄咬牙切齿的看着天机子,这老小儿还真是活的自在,在天下太平之时遁走,又在动荡的时候回来,还真是把自己当成什么救世主了不成?

    “魔尊还是和当年一样的小心眼啊!”

    天机子轻巧的看着他,也就是他说的跟浮云一样的态度,当年的事情,他还没有跟他好好算账呢,他们家的狐狸,怎么就变成了泣血凰途里的守护神的,怎么还被人占去了三魂的,这些都是些什么莫名其妙的事情。

    尤其现在,又是什么境遇,一直嚷嚷着要让天下统一,现在女主角都已经半死不活的了,连带着小狐狸都半死不活的,也就放着那三魂在外面得瑟,这老小子到还真是活的相当的轻松,什么事儿都没有的出现,跟一个没事人一样的。

    “你这次来,最好是来解决问题的,不然看我怎么收拾你!”

    他气狠狠的看着天机子,倒是惹得他轻笑,“多年前天不怕地不怕的魔尊,竟然也有这般的境地,还会设身处地的忍让到现在,还真是让老朽佩服,佩服!”

    “少给我贫,知道你这是想要笑话我,要不是你,我有今日?”

    要不是眼面前这个老小子,让他吃尽了苦头,他会这样,当年他跟狐狸分明是好好的,却是神魔相恋的不良结局,那时候,他确实是什么都没有顾,就做了些事情,但这老小子让自己吃了多少苦?

    他把狐狸藏在泣血凰途里,让他找了多少年,好不容易找到的时候,竟然还给他把性格都改变了,这可不是让人气得心里都要吐血吗?

    “毕竟你也已经找到她了不是吗?”天机子反问。

    “所以,我是该要谢谢你这个师傅对自己徒弟的不择手段吗?”

    主子兄恨恨的看着天机子,当年,到底是谁这般努力的要拆散他们的,现在这般的田地,又是拜谁所赐,他怎么还能有心情来跟他说笑?

    “当年小狐狸的魂魄是散的,即使是我,也是好不容易向东海借了聚灵灯,才把她的神识拼凑好的,但她还是太过脆弱了,除了泣血凰途,没有什么可以宝她周全,当年你们之间得到相恋,正好是神魔互不认同的巅峰,除了当年的方法,我想不任何的方法来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你该懂的,等到这天下一统了,泣血凰途做出了反应,才可以让小狐狸恢复原样,除了这个没有任何的法子,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让她一直等到凤月的出现为止,不管怎样的因缘际遇,这天下必定要在凤月这里一统,她是最关键的人物,也该是你们之间最后的劫难。”

    “你,所以你这次来是……”

    “我来是化解凤月的危机的,但现在并不是时候。”

    “不是时候?”

    已经这样的局面,还有什么不是时候的,难道要让公子玉真的将凤月的灵魂抽离出来,才算是时候吗?

    “天机不可泄露。”

    天机子微笑的时候,果然是他最讨厌的时候,之前的很多年,他也十分讨厌他这一句话,什么叫天机不可泄露,既然是这样,你现在这个点出现是几个意思?

    竹子兄气结,他现在就仗着自己是高高在上的仙者吧,最好他们家小狐狸会没事,等事情都完了之后,他非得新仇旧恨跟着一起清算了,这老小子真是太过分了。

    不就是仗着他不敢随意的做点什么吗,等他可以随便做什么的时候,他非得让他知道他这么做的后果,区区一个小小的仙儿,竟然跟他这个魔界的统帅在这边放肆!

    除了的的天机子这个老熟人之外,摄政王府确实还迎来了另外的两位熟人,凤箫和暖阳两个就坐在不远处的马车内,观察着这座已经没有主人的府邸。

    他们刚到不久,但却并不打算现身,他们出来是一件秘密,到这西秦皇城的脚底下,就更加是一场天大的秘密。

    观雪说的话,究竟有多少的真假,暖阳他们并不知道,但凤月确实被禁足这件事情并不假,可如果真的是像观雪说的那样,姬阴不可能任由凤月的手下自由活动到现在,更别提,直到今天,凤月的手下依然在运行着她所建立的庞大的情报网和她的整个商业王国。

    所以,这一切看来,都有些诡异的厉害,在暖阳看来,有什么不知名的阴谋,正朝着这一对夫妻席卷而来。

    在凤箫看来,他似乎只关注到了他好男人的一面,却从来没有观察到他阴狠计谋的一面,就拿今早的事情来说,他毫不避讳的在他的面前拿出了手下给他的情报。

    在这之前,他从来都没有想过,暖阳在姬阴的身边有人,甚至在凤月的身边,也有人,他把自己信任的人,安插在了西秦皇宫和凤月的商铺中。

    皇城内的宫人千千万,凤月商业帝国里的产业和其庞大,但是瞒过了皇城内的人自是有很多办法,可漫过凤月手底下的人,并且可以打入到核心位置的,这样的人的主人,才更加是可怕的。

    暖阳是凤月的朋友才是不可怕的事情,这世上很少有如同他这般痴傻的人,自己喜欢的女人不喜欢自己,他却没有粉转路人,而是依旧十年如一日的关心一个人。

    要是暖阳和凤月真的是敌对的,这一定回是这世上最可怕的一件事,也会是凤箫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因为他十分的明白,他们家老大的心中,即使没有对暖阳的爱慕之情,但暖阳确实是一个极为特殊的存在,没有任何人可以替代的了的特殊的存在。

    “伯父,伯父?”

    耳边响起了暖阳的叫喊声,凤箫才忽然间醒过神来,他抬头看着他,“我们真的不去看看吗?”

    “没有什么好看的,倒是等一下,我们去看看月儿吧,我想知道,她究竟怎么样了。”

    说这话的时候,他这眼里流露出来的都是满满的担忧之情,让凤箫看在眼里,又是一声的叹息,怎么这是世上竟然会有种这样的人在呢?

    他现在已经分不清,他自己到底是为了暖阳而感到的同情,还是对这个可怜第三者的无可奈何,分明从来都不在棋局当中,却总是甘愿在一方落入困难的时候,无条件的出来帮助,这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份感情?

    还是,一个永远得不到真爱的暖男,是一个永恒的悲情设定?

    他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暖阳的说法,让车调转了方向往皇城的方向去,凤栖宫的位置并不十分的难找,就像是暖阳知道的那样,凤月是被人禁足了。

    但与其说是禁足,到不如说是凤月自己昏睡着没有办法起来走动,他借着月光试着走动到凤月的床前,却是看到凤月零落的衣衫,她穿戴的并不是十分的整齐,甚至,连中一衣都散了开来,可以出裸露在外的春光。

    暖阳忽然间有一种十分不好的预感,就在这个时候,凤月竟然倏得醒了,好巧不巧的是,门外响起了姬阴的声音,他心里暗叫不好,却连走的机会都没有,姬阴就已经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皇上,我说什么来着,姐姐她真的是在装病呢,亏得您日日悉心照顾的,原来姐姐这是把人当傻子待呢!”

    又是秦筝,这是凤月在那之后见到秦筝的第一面,但下意识的知道,这并不会是什么好事的,果然,她的余光看到了地上散乱的衣物,顷刻间也意识到了自己身上的衣衫不整,更加是看到了自己觉得这辈子都没有办法正视的对象——暖阳。

    即便是在不明白事理的人,都会在这一时间里,想到这眼前的一幕代表着什么,她慌了,确实是慌了,如果换做是别人,姬阴或者只会一笑了之,但对方是暖阳啊,她该要怎么解释这眼面前发生的一切?

    “凤月,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他飞快的冲到自己的面前,那速度很快,即便他隐忍的很好,凤月也知道,他现在是生气了,从来不曾对她发过脾气的人,这次是真的生气了,没有哪个男人,会看到自己的妻子和别的男人这样共处一室之后,还能这样的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吧。

    如果,她说,她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刚刚醒过来,就变成了那样,就跟那天一样,他会不会愿意相信?

    “我……”

    “告诉我,这么怎么回事?”

    他紧握的双手都已经泛着白,却依旧没有办法去瞪着她,他只是用自己最平和的目光看着她,却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这样的目光,有多么的伤人。

    “姬阴,我和小九之间,没有发生过任何的事情。”

    “我没有问你,我在问她,我再问我自己的妻子!”

    姬阴忽然家发狠的勒住凤月的手臂,凤月的眼眸忽的一窒,她别过头去,不再说任何的话,却是瞥见了秦筝得意的笑容,她现在理所当然应该是得意的吧,她已经得到了她想要看到的一切,还能做出什么来呢?

    “皇后继续禁足,北幽的皇帝陛下,您可以回去了!”

    姬阴背过身子去,说出来的话,却是不容拒绝的口气,暖阳并不知道他们两个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现在,姬阴在气头上,显然不能解决任何的问题,他只好叹了口气,无声的离开了。

    他并不清楚,为什么自己来了之后,就会变成这样的一番景象,好像什么都是算计好了的那样,算计的一清二楚,一点点的时间都没有误差。

    这准确的时间,让人害怕的厉害,可他却是无从下手,他怀疑是秦筝,可他让人彻查了秦筝,却是发现不了任何的问题。

    探子来回报说姬阴自从那天之后,就再也没有任何要去看凤月的念头,倒是今早,他收到了北幽那边儿给自己送来的加急信,说是玉无邪带着人在边关闹事。

    玉无邪素来是姬阴那头的人,这次的事情发生在上次他撞见凤月和自己共处一室之后,这让暖阳不得不担心,姬阴的坐实了凤月的罪名,他没有办法放着凤月不管,他决定晚上在进宫一趟,将凤月带出来。

    “暖阳,你疯了吗,你有没有想过,你要是带走老大,就真的坐实了老大跟你之间的不正当关系?”

    凤箫一把拦在他的前面,现在这事情已经够乱的了,怎么暖阳还在这个时候整出这样的幺蛾子来,这不是纯粹的添乱吗,这事情都不知道分轻重缓急的吗,真是气死他了,这什么破主意,怎么可以用?

    “那么,姬阴现在已经让人攻到我的门上来了,我难道还要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吗,还要让小九继续在宫里吗?”

    天知道姬阴究竟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暖阳知道的,他们都不是什么好人,自己的妻子背叛了自己,这样奇耻大辱谁可以受得了,那一天,姬阴的态度,他不是没有看见的。

    他没有办法放任凤月在那皇宫里面,却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做,即使是要背负这样骂名,他也要把凤月带出来,只因为,现在的姬阴太可怕了,他真的不敢想象,他会不会对凤月做出什么事情来。

    “暖阳,她不是你的小九,是姬阴的月儿!”

    凤箫冲着他吼道,他不知道要怎么和暖阳解释玉无邪的做法,但他始终不相信,这是姬阴本人的做法,他素来最疼爱老大的,这天底下,没有人比他更加了解自己的老大,但是直到姬阴出现之后,凤箫发现,自己错了。

    这世上,有人比他更加的了解凤月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因为是凤月完全放下心房,一点一滴把那样的自己展现在姬阴的面前的,不管是好的,还是不好的,他不会愿意相信,这样的一个男人,会仅仅因为他看到事情,就怀疑自己曾经深信不疑的妻子。

    眼睛看都的,并不一定是真实的,这个道理,没有人会比这些生来就是权谋高手的人清楚,而这些,更加不是姬阴这个这般了解凤月的人,该做出来的事情。

    那一句话,让暖阳浑身一震,凤箫说的没有错,凤月不是他的小九,是姬阴的月儿,是她自己选择的姬阴,没有一星半点的后悔,就这样从容不迫的选择的良人。

    暖阳曾经试图问过原因,但是他失败了,感情的事情,没有原因,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所以,他对凤月的感情,也没有原因。

    因为喜欢就是喜欢,不管她是他的小九,还是姬阴的月儿,他喜欢她的事实永远都不会改变,所以,今天,凤箫不可能用这样的理由让他退让,让他对凤月不管不顾,这是他永远都做不到的事情。

    “凤箫,不管她是谁,我都要带她走,至于她要不要回来,是她的选择。”

    “如果,老大连跟你走都不愿意呢?”

    凤箫追问,这次,暖阳什么都没有说,他的行动已经证明了一切,凤箫摇头,这到底能说明什么,即使你这样不管不顾的去,他却深信,那一对夫妻的表现,一定会让暖阳失望的。

    凤月不可能走的,就像姬阴不可能怀疑她一样,他们之间的爱情,是自己用命换来的,用命检验来得,这样的他们,怎么会轻易的被谎言蒙蔽?

    世上最拙劣的骗计,就是用谎言来检验真心,明明知道要失败,却还是要做,这背后之人,又是多么的冥顽不灵?

    暖阳不肯听自己的,凤箫自己是没有办法,但他选择了跟在了暖阳的身后,以免这次,又和上次一样,发生什么其它的意外,毕竟这次的事情这样的棘手,他们老大真的是碰到了终极大boss了吗?

    凤月的寝殿依旧和上次一样,并没有点灯,靠着月光,暖阳发现,凤月一个人倚在靠枕上,出神的看着窗外的月亮,对她而言,好像并没有什么出奇的一般。

    只是,暖阳受不了这样一个安静的凤月,她素来都不是安静的性格,一向都是那样咄咄逼人的样子,成天里算计这个,算计那个的小丫头,为什么竟然变成了今天的这幅样子了呢?

    “暖阳大哥,你来了?”

    她甚至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就已经知道了他的存在,还是和以前一样的警觉啊。

    “小九,我带你走好不好?”

    他艰难的开口,或许,他真的害怕,凤月就像是凤箫说的那般,她真的不会跟自己走,哪怕被姬阴误会成了那个样子,她都不愿意离开他的身边半步。

    “好。”

    出乎意料的一声回答,她既然答应了,暖阳过去将她抱在怀里,她的重量实在是太轻了,看着她泛白的唇色,暖阳就是说不出来的心疼,她便是这样的折磨自己吗,因为那个男人不相信她?

    如果姬阴连最基本的信任都给不了她,那为什么她还是这般死心塌地的喜欢着这样的一个男人?

    “我现在就带你走好不好?”

    他低声的询问,凤月并没有吭声,只是把连埋进他的胸膛里,代替凤月回答的,是一声开门声,毫不意外的,是姬阴。

    更加毫不意外的,是他的回答,“朕不允!”

    他的回答是这样的坚决,是的,他不允许,他绝对不允许自己的小丫头被别人带到一个他看不到的地方去,还是做不到啊,做不到让她消失在自己的面前。

    暖阳的回答掷地有声,“是吗,可朕也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小九!”

    没有灯火的寝殿内,两个帝王就这样对视着,谁的眼中都没有任何退让的意思,他们似乎都是在表明自己的决心一般。

    “你就是这样照顾自己的?”看着凤月身上单薄的中衣,在看看床褥上被她搁在一边儿的锦被,姬阴真的是要瞬间被这个丫头气死。

    就算是春天了,这夜里还是较冷的,这丫头怎么敢这个样子,在他看不见的时候,就这样糟践自己的身子吗?

    他疾步走到自己的跟前来,脱了自己的外袍裹在凤月的身上,再看看她那小脚丫子光溜溜的搁在外头,不由皱眉,“为什么又没有穿鞋?”

    他这一声苛责,是凤月多久没有听到的久违,她一直隐忍着的情绪,实在忍不住了,素来不喜欢哭闹的人,竟然在瞬间,就不争气的哭了出来,“关心我吗,你还知道关心我,为什么不让我干脆冻死算了!”

    “你到底再说什么胡闹的话,凤月!”

    他气得瞪着她,却看着她梨花带雨的脸庞,再也没有办法说出一个字来,他就是拿这个小丫头没有办法啊,不管是什么时候,他都是那她没有办法啊!

    “胡闹,我有胡闹吗,分明,分明……”凤月说着竟然是越哭越凶,根本就是收不住的节奏,“分明是你不要我的!”

    “姬阴,你好狠的心,分明每天半夜的时候,就没事爬到我的门口蹲着,你真的以为我不知道啊,明明人都在外面了,你进来看看我会死啊,你分明就是不管我的死活,要不是今天,暖阳要来带我走,你就打算一辈子都窝在我的门口听墙角是不是,还是我干脆冻死在里面,你才开心?”

    凤月一声声的质问,就像是一个得了理不饶人的孩子,但是“爬”这个字用的……

    凤箫在一边儿听着,他都觉得凤月这话怎么说的有种阴森森的感觉,但是吧,这小两口哪里是有误会了,凤月就是在吵架来着嘛!

    看吧,他早就说过了,暖阳根本就是没有任何的胜算的,但这孩子偏生就是不肯听自己的话啊!

    瞧瞧现在你尴尬的,在这边听着人家夫妻两个闹脾气,尴尬了吧,让你不听老人言,吃亏了吧现在!

    “凤月!”

    姬阴无可奈何的喊了一声,每次,他喊自己全名的时候,就是被自己惹得炸毛的时候,凤月知道的。

    那一晚,秦筝带着他来得时候,她确实是没有信心的,因为对方是暖阳,这样特殊的一个人,她没有办法让自己有自信。

    直到姬阴捏着自己手的时候,那个力道,分明就是她每次惹得他没有办法之后,他小小报复时候的力道,那“妻子”二字,分明是在提醒她,他这是在演戏呢。

    “姬阴,你现在是不是还要我走,如果是,我立刻跟暖阳走,从此以后,我们再也不要相见!”

    她哭着看着姬阴,他每天晚上都会到她门外来,看她是不是睡的安好,这些,她全部都知道,甚至,连暖阳回来,也是他算计好的,从暖阳进来开始,他一直都在外面,却一直都一言不发。

    凤月这才意识到,姬阴究竟想干什么,他是想要暖阳把她带走,他这算是什么,他不是说过,永远都不会替她做决定的吗?

    “我,我是想过,但我后悔了,你知道的,不是吗?”

    从他踏进这扇门开始,凤月就知道的不是吗,这丫头分明什么都知道,却故意要让他这样的难堪。

    他承认,这次的事情,他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了,他知道凤月不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可他找不出任何的证据,他真的害怕,这个位置上的身不由己,会让他没有办法保护得了凤月。

    他怕了,所以,他放任暖阳把凤月带走,他想过的,可到了最后,却是骗不过自己的心,他没有办法,把这个自己养大的丫头交到别人的手上,他没有办法。

    即便知道对方是暖阳这样的人,他都没有办法放心,他容不得他的丫头离开他的视线半步啊,他做不,果然还是做不到。

    他们这样的对白,让他显得多么的苍白无力?

    暖阳认了,凤箫的话没有错,凤月从来只是姬阴的月儿,他们两个之间,根本不存在误会,是他在心里抱了侥幸的心理。

    他总也以为,姬阴其实没有自己想象中那样的爱凤月,可他错了,他们在一起相处了十多年,凤月的为人姬阴怎么会不了解。

    一个自己等了十年,耐心的等待着自己的新娘子长大成人的一个人,怎么会这样轻易的就下了决断。

    是他大意了,也是他低估了他们之间的爱情啊!

    这场游戏里,他从来没有赢过,也注定这辈子,都是赢不了的了,暖阳自嘲一笑,他将凤月放到了地上,将姬阴的外袍披在她的身上,自己默默的拉着凤箫离开了寝殿,他们夫妻两个需要独处的时间呢,他们这些外人还是不要在这里碍眼的好。

    “我知道,但不代表,你可以每次都背着我做决定,你不可每次都拿着为我好的借口来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啊。”

    凤月静静的看着他,能让他做出这个决定来,就说明事情一定是很严峻了,不然,他不会这样,他一定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

    “干爹,你又没有想过,如果我有一天,先你而去了,留你一个人再这世上会怎么样?”

    这世上,从来没有绝对公平的事情,也绝对不会有绝对可以躲得过去的事情,这次的事情分明是争对她来得,凤月知道的,小狐狸曾经跟她说过,她注定有这一劫,是她和小狐狸多都躲不掉。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逃避还有什么意思呢?

    再怎么相爱的两个人,都有分开的那一天,在凤月看来,先离开的人反而是最幸运的,留下的那个人才是最孤独的,带着无限的眷恋,一个人在命运的长河里不停的行走,直到有一天,再也走不动了……

    他有没有想过,他现在做的事情,就和这个没有什么差别,即使她真的得到了暂时的安全,但她就真的可以幸福吗?

    为什么他从来都不明白,在她的感情世界里,她情愿和他一切面对所有的事情,都不愿意这样莫名其妙的被他保护着,这不是一种保护,而是一种自私!

    姬阴浑身莫名的一震,凤月眼眸里的镇定和隐忍的愤怒,他看的分明的清楚,不是不知道他的小丫头是个难对付的角色,可他如何愿意拿着她去冒险?

    分明从来不想让她受到任何的委屈的,但到头来,伤她的是他自己啊,她不喜欢这宫中的生活,却因为他笑着陪他登基,他看着她的笑容在日渐减少,可他却还要拿着保护她的名义,将她推的离自己更远。

    这真的是他想要的吗,这真的是他的初衷吗?

    不,不是这样的,他要的不是这样的结果。

    “月儿,对不起,为夫错了,为夫再也不会把你推开了!”

    他死死的揽着凤月,似乎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中一般,他就是这样在乎她,又怎么可能真的狠的下心来,将她推开。

    从他踏进门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清楚的知道,这一次,他错的有多离谱,要是凤月坚持,他是不是真的有勇气看着她离开?

    “知道错了就好。”凤月笑嘻嘻的盯着姬阴,伸出小手摸了摸姬阴的头顶,这可是个难得的机会,难得可以这么顺当的摸着他的头顶,这丫现在就是个做错事的孩子,老实的很。

    “呐呐,干爹,你陪我看星星好不好?”

    她仰头看着他,即使是嬉笑的语气,但她眼眸里还泛着水汽,让姬阴怎么忍心拒绝,况且,他们真的好久都没有一起静静的看星星了、

    “干爹,坐地上看?”

    “不行,地上凉,受了寒气可不好,还有,你倒是把外袍给我套好啊!”

    姬阴没好气的看着凤月,这丫头就是典型的得利便宜还卖乖的角色,前一刻还哭的惨兮兮的,让他的心都跟着揪着痛的,可是现在,她又是十足一副无赖的样子,跟你要求这个,要求那个的。

    这丫头反复无常的性格和表现,实在是让他有种错觉,一种凤月刚刚给他上演了一场浩大的苦情戏码的错觉。

    他认命的把自己的外袍套在她的身上,一个一个扣子帮她扣好,最后被她闹的没法子,只好他自己坐在地上,把凤月抱到自己的腿上坐着,他没事逗她,“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丫头。”

    凤月立马回嘴,这速度,绝对堪称是快的,“那你有本事别养!”

    “这本事我还没学会。”姬阴无奈的瞅着眼里的小妻子,摸上她的腰肢,“怎么瘦了?”

    她之前虽然也是纤瘦,但倒不是这般的瘦,竟然让他生出一种瘦弱的感觉来。

    “不知道呀!”

    凤月无辜的看着他,姬阴倒是接受的欣然,他乐呵乐呵的看着她,“嗯,容我慢慢的把你养的白白胖胖的,看你这丫头没力气在跟别人跑。”

    “嘻嘻,不跑,不跑,我家干爹在的地方就是我的家,我还能跑到哪里去?”凤月笑着抱着姬阴的脖子,说起这些煽情的话来,她素来是拿手的,自然,在每一次姬阴都要有所动容的时候,她都会坏心眼的再加上一句,“早说了,我还没有找到比干爹你更有银子的!”

    “你啊!”

    真是不知道该说她什么才好,姬阴宠溺的戳了戳凤月的额头,果然还是拿这个丫头没有办法,除了把她拴在自己的身边,让她别去祸害人间之外,他似乎找不到比这更好的方法了。

    “干爹?”

    “怎么了?”

    “包子和星儿怎么样了?”

    “最近宫里不太平,我让凉儿带着他们南下去玩了,有听风和惊鸿两兄弟护着,你放心吧。”

    “哦。”凤月点了点头,怪不得她都没瞧见星儿和包子,这么久以来,都不知道看她这个娘亲,不过既然是这个样子,她就原谅他们好了。

    她又喊道:“干爹?”

    姬阴依旧温和的看着她,“怎么了?”

    “你陪我看你一辈子的星星好不好?”

    “好!”

    他不曾犹豫就直接给出了答案,凤月往他的怀里靠了靠,“真好呢,可为什么我觉得,我们没有那么长的时……间……了……”

    她甚至可以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在一点一点的流逝,被什么东西牵引一般的,她无力去抵抗,无法去抗争,眼前的一切似乎都变得无比的虚无,甚至连抱着她的姬阴都觉得那样的不真实。

    她的手无力的垂了下来,姬阴还来不及去抓住,他骇然的看着她,那个刚才还跟自己开玩笑的小丫头,有一种恐惧笼罩在他的心头,怎么都无法散去。

    “月儿,你不要和我开完笑了,月儿!”

    不管他怎么喊她,不管他说什么,凤月都面无表情的,什么都不回应他,他抖着手去探凤月的鼻息,却惊得发现,竟然一点儿气息都探不出来。

    “不!”

    事情不应该变成这样的,刚才,明明刚才还好端端的,怎么会一下子就去了呢,这是姬阴所不能接受的事实,但凤月的身子急速的变冷,让姬阴无法不正式这个问题,他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但他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绝对不允许!

    “月儿,月儿,你不要和我开玩笑了好不好,你刚刚不是还说,要我陪你看一辈子星星的吗,你不是说,我们要去江南定居的吗,你起来,我们现在就去,好不好,我们去找星儿他们好不好?”

    他问她,可不管怎么问,她就是不回答。

    “姬阴,怎……”

    凤箫和暖阳听着里面的动静慌得进来看,却同时在原地站住了脚,再也不敢多往前走半步,透着月光,他们分明看到被姬阴抱在怀里的凤月,一点儿血色都没有,阴森惨白的可怕在,这样的脸色,代表着什么,他们是想都不敢去想的。

    “姬阴,老大她怎么了?”

    凤箫终于还是问出了声,却不等姬阴回答,他和暖阳已经冲到了凤月的跟前,他看着凤月的脸色,不可置信的转过去看着姬阴,“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分明刚才还是好好的,分明他们走的时候,凤月是好好的,为什么,为什么没有一点征兆的,她竟然会变成了这副样子?

    暖阳不说话,他沉着脸看着凤月,这样的事实似乎没有人可以接受的了,但事实放在眼前,由不得他们不去相信,由不得他们不去承认。

    满室的寂静,没有人一个人说话,那悲痛沉静的气氛,甚至没有人想要打破,也没有人有心情打破。

    窗外一阵暖风吹了近来,让人站不住脚,他们回过神来的时候,凤月已经躺在了那张凤床上,天机子一身仙风道骨的站在床前,竹子兄抱着个姑娘站在他的身边。

    天机子温和的看着躺在那里的凤月,“师傅,看来,这一劫,你还是躲不过去啊。”

    “天机老儿,竹子?”凤箫有些怀疑的看着竹子兄,他那一身妖稚的魔尊打扮,是凤箫没有看到的,竹子兄冲他点了点头,他不由看了看他怀里的女人,“你这是抱着谁呢?”

    “我家小狐狸。”

    他抱着小狐狸,将她搁到凤月的身边,“这是她本来的样子,公子玉用了血魂咒,所以,跟凤月心血相连的狐狸也恢复到了原来的样子。”

    他一早知道了公子玉用了血魂咒,却是没有想到,他的动作竟然是这样的快,快到他们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

    上次他会魔族的时候,特意去查阅了之前的古籍,泣血凰途是上古神物,按道理来说,公子玉是没有办法侵占三魂的位置的,但当时小狐狸的神识都是破碎的,根本没有本事去抵抗,这算是一个因缘际会。

    按照小狐狸的话来说,公子玉的目的很简单,他一直想要之前寄宿在凤月身体内的灵魂回来,所以才会做这么多的事情。

    原本凤月的灵魂不应该出现在多年之后的现代,但当年凤倾天下的传言太过厉害,为了保全这个孩子的性命,所以凤家当权者在凤月还没有出世的时候,就跟天机子做了约定,让他把凤月的灵魂引渡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去。

    凤月是跟小狐狸定下契约的人,理所当然的会跟去,但那三魂却是自由的,在漫长的岁月里,他在时间的长河里,不断的游走,看着人世间的沧海桑田,变成了一个极为奇怪的存在。

    没有灵魂的身体,是不能长久的存在于这个世上的,但是假借别人的灵魂放到凤月的身体里,这是违背天条的,所以天机子用了一口气幻化了一个没有实体的灵魂出来,也就是公子玉一直苦苦在追寻的那个虚无缥缈的存在。

    至于他们之间为什么会扯上关系,这就真的让人觉得匪夷所思了。

    公子玉想要将那本来就不存在的灵魂引渡回来,却又不能伤及宿主的身体,而且,他这个三魂,还得思路清晰的活着,那么,除了血魂咒,他根本没有其它的选择。

    血魂咒是上古三大恶灵之一,早在多年前,就被神魔两届封印,能把这东西找到,这公子玉真的没有少花心思。

    使用了血魂咒,只是会将凤月的血凝固起来,看起来和死人无异,感觉不到外界,灵魂就像是被冰封一样。

    跟凤月心血相连的狐狸,自然是逃脱不了的,但公子玉早就游离在泣血凰途之外,所以,他不会受到任何的影响。

    “师傅,可有破解之法?”

    姬阴听着天机子和竹子兄一番的陈述之后,他的眼中有看到了希望,这就说明了,他的月儿还没有离开这个人世,还没有离开他。

    “有,但是有难度。”

    也不知道是天意还是怎样,竹子兄记得的,上次为了救凤月的时候,姬阴的血滴进了泣血凰途里面,所以,他们的姻缘天定啊!

    “不管是什么,我都会做到的,告诉我,是什么?”

    姬阴看了一眼凤月,若这世上,没有了这个一直跟他闹的小丫头,他的世界会分崩离析成什么样子,他都不知道。

    纵然不知道竹子兄说的办法是什么,但只要能救回她,哪怕是要他的命,都在所不惜!

    “呵呵,那我们看看究竟是你们之间的爱深一些,还是公子玉的道行深一些。”竹子兄赞许的看了看姬阴,但下一刻,却变得异常的严肃,“记不记得上次,你把血滴进了泣血凰途里?”

    姬阴点了点头,竹子兄继续,“泣血凰途接受血的方式有两种,一种是和自己的主人签订契约,另一种,是你和凤月之间定下一生的契约,这也是你为什么没有受影响的原因,也就意味着,你和凤月之间,是因为泣血凰途才会在一起,如果没有泣血凰途,你可能根本不会喜欢上她。”

    “不,我喜欢小丫头是在那之前,这一点,我自己分的清。”

    姬阴坚定的看着他,视线不由的又向凤月看去,当日开了个玩笑之后,小丫头就不见了,那之后他所有的心慌,都不是一个长辈对孩子的,他不会笨到连这个都分不清,不过之后,他确实是因为自己生平第一次的感情,竟然在一个小自己十岁的孩子身上这件事情,而郁闷了好久来着。

    “嗯,这个我知道,最后一句话只是开个玩笑而已。”

    竹子兄耸肩,“我这是看气氛太紧张,所以跟你开个玩笑。”

    他这话刚说完,凤箫就十分不客气的补刀,“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能说点正经的不,能认真点不?”

    他们这一屋子的人,本来就神经紧绷的,这丫一向是个淡定无比的人,这个节骨眼上竟然还能开出这样的玩笑,还真的是跟着他们家的小狐狸时间长了,所以他也这样子不正常了不成?

    “呃……”他堂堂一个魔尊,被一届凡人这样子训斥,这心里还真不是个滋味,但看在这个情况上,他还是不计较了吧,“好,我认真说。”

    “方法有一个,血魂咒是把人的血凝固起来,从而把灵魂封印起来,但你和凤月的血在某种程度上,因为泣血凰途的原因,是相通共溶的,简单来说,用你的血换下凤月的血,血魂咒就不攻自破。”

    天机子在一旁补充道:“但我要说明一点,人失血不能超过自身拥有血量的一半,这是一个极限,但是,凤月换血要换全部,所以,这等于是自杀的行为。”

    “换句话说,小九还是没救?”

    暖阳沉声,所有的人都不说话了,这唯一可以相救的方法,说白了,是一命换一命吗?

    而且,还是这样苛刻的条件,凤月和姬阴之间,难道到了最后,还是只能有一个人剩下来吗?

    姬阴忽然走到凤箫的跟前,十分冷静的看着他,“萧萧,如果有可能,就不要告诉她。”

    “你疯了?”凤箫立刻明白他要做什么,他一手扣住他的手,这么做,他要怎么跟老大交代,只怕会被人拍死来着。

    “这次,也许,我不得不用她最讨厌的方式,跟她说再见,即使我答应过她,不会在擅自将她推走,但这仅限于她完好的情况下。”

    又说这么煽情的话来,他又不是他们老大,跟他说顶个什么用?

    真是没有办法啊,凤箫一手抓着姬阴的手,“等下,也许,我有两全的方法。”

    “这不可能,刚才天机子前辈不是已经说了吗,这根本就是一命换一命。”即便暖阳很不想承认他们已经无计可施,但这是事实啊!

    “不,有办法。”凤箫异常肯定,他冲着姬阴一笑,“不是真的忘了我和老大来自哪里吧,对于你们这个时代的人来说,失血一半会死,对于我们而言,可不一定。”

    “根据竹子的说法,泣血凰途很像是一个血型转换器,可以让你跟老大的血完全相溶,也就是说,不管你和老大的血是不是一样的,在你用自己的血换给她的时候,都不会产生排异的现象,也就是不会跟她自身的血相抵触,换言之,你的血经过了泣血凰途,就会变成和我家老大一样的血型。”

    “与其说是换血,不如说,是把老大体内凝固的血液换成了新的血,但血型不变,对不对?”

    凤箫浅笑着看着竹子兄,他本想回答,但被天机子一个眼神一眼,立马闭上了嘴,凤箫无奈,“你家小狐狸都跟着我家老大去我们那个时代转了一圈,我就不相信,你们这群活了上百年的妖魔鬼怪会听不懂我们那个时代的话。”

    “什么叫妖魔鬼怪,小子,本尊可是魔界的尊主!”竹子兄不满的瞪着凤箫,他这话是怎么说的,怎么就把他跟着妖魔混为一谈了?

    “那就快回答我的问题!”

    凤箫满不在乎的看了一眼竹子兄,在他这个无神论推崇者的眼中,他就是个异类,他实在没办法好好的跟他玩耍,更何况,他还在这边装神弄鬼。

    “还有哦,你要是不说,你家小狐狸也就没救了。”凤箫指了指凤月身边的小狐狸,“你刚才也说过吧,她和我家老大是心血相连的,就算你不想承认,但我估计,和那些神魔小说里写的差不多,我家老大要是死了,和我家老大签订契约的小狐狸也会死翘翘的!”

    竹子兄一听这话,毫不犹豫的开口,“差不多就是你刚才那个意思!”

    天机子不由的瞪了他一眼,竹子兄这次倒是很淡定,“本尊可没有出手相助,本尊只是提供了中肯的意见。”

    此言一出,天机子只得闭嘴站在一边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要是凤月没救了,这场戏可要怎么唱下去,小狐狸的轮回可不就成了无穷无尽的了吗?

    “所以说,并不一定要姬阴的血,只要有人和老大的血型一样,或者和姬阴的一样,在他给老大换血的时候,给他输血补充他的血液,这样一来,问题不就解决了?”

    虽然在队里,他永远都是要人照顾的那个,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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