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忘忧草尽忘忧

    两万年前，雨过天晴之后，君问抱着朱颜亲自闯了一趟龙宫，见到了已经快要急疯了的龙后。龙王收到消息后也已经匆匆地回到了东海，见到抱着朱颜的君问有些诚惶诚恐： “蓬莱上仙……这……”

    君问含笑看了一眼自己怀里安静地睡觉的小女孩，似笑非笑地看向龙王爷：“这是你的女儿？如果不是这长命锁，我倒是不知道，你何时竟然还有这样一个天生泉眼的女儿。”

    龙王爷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对方曾是享誉三界的九重天战神，如今即便是早就退休了，气场还是在那里，真是无限压迫。“这……这孩子一出生起就是天生泉眼，只怕她在外惹了祸端，所以小王只好从小就瞒着她的出生……倒是没想这孩子如此贪玩，倒是……怎地跑到蓬莱仙岛去了，给上仙填麻烦了，添麻烦了！”

    君问轻笑一声：“倒是的确给我惹了不少麻烦。不过你做的挺对，这双天生泉眼的眼睛……只怕祸兮福之所伏，不过她既然已经去九重天上溜达了一圈，只怕她的出生瞒也瞒不住。”

    “什么？”龙王大吃一惊，“她已经去九重天了！这孩子，怎地就如此胡闹！”

    “无碍。”君问轻轻摇了摇头，语气却是十分淡然，“没有人知道她是东海的公主。她在九重天上受了创伤大哭三天三夜不止，我给她服下了忘忧草，她会忘记之前所有的记忆。她是东海的三公主，今天才出生。至于九重天，既然是个伤心地，以后还是不要再去了吧。”

    龙王点点头：“谨遵上仙教导。”

    君问轻轻点了点头，最后又看了一眼熟睡的小姑娘，微不可查地唇角一勾，转身拂袖而去。

    这一转身，便是整整两万年。不过这一段东海龙王和蓬莱上仙达成的秘辛，龙三自己却是不知道的，即便是她已经记起了当初她曾经来过蓬莱仙岛的往昔，以及当初她作为“阿蓝”的一切，她也暂时想不到来自己的年龄实际上是有误的。

    朱颜看着这一大片忘忧草的草地，泪水一点一点地收了，水眸里还挂着几滴没有掉下的泪水，呆呆地望向君问：“你、你干什么要抹掉我的记忆？”

    雨势渐渐地小了起来。

    君问长眉微挑，以雨水为幕布，站在大片草地前，眸和发都黑得华光潋滟，唇角勾起的一抹笑容美得令人神魂颠倒：“忘掉所有的痛苦，难道不好么？”

    朱颜道：“可这是我的记忆。你没有权利干涉。”

    君问的笑容加深：“可是你忘了那时候的你抓着我的脖子不肯放手。不擦掉记忆，难道还要让我抱着你一辈子么？”

    朱颜的脸袋“蹭——”红了，红扑扑地如同一只西红柿。她辩道：“我、我那时候不懂事，你把我打晕不就成了？要是晕了，我肯定就不哭了。”

    “嗯，你那时候不懂事。”他点点头，眉毛维扬，低头示意，声音无比蛊惑人心，“那你现在又在做什么呢？嗯？”那“嗯”声音从鼻腔里出来，酥酥麻麻，让朱颜浑身战栗。

    她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吓了一跳，脸简直就要烧起来，赶紧放开了环在君问脖子上的手，想要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

    可是君问却不放手，反而将她抱得更紧：“别动。你再回忆回忆，还想起什么了？”

    朱颜大窘：“什么什么啊，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君问却是存心和她耗上了，眼里满是浓浓的笑意：“嗯，你的智商的确不如我，以后我们的孩子的智商绝对要靠我来拉一拉了。”

    “什么孩子！我又没说要嫁给你！”

    “怎么，你想赖账？两万年前不是你抱着我非要我答应同你成亲？阿朱，你已经想起来了，赖不掉了。”

    朱颜恼羞成怒，干脆耍赖：“蓬莱上仙，那时候我才两百岁，还是小孩儿，小孩儿的话你怎么能当真？认真你就输了！”

    “在我看来，你现在和小孩儿也差不多，你看，我抱着你，还是不用费一点力气。你刚才的这句话我可以不当真，嗯。”

    朱颜：“……”果然是厚颜无耻啊！

    “可是、可是当时我、我看花眼了啊，我那话不是对你说的，我是要对紫……”

    “怎么？”君问语调变得很危险，微微朝朱颜凑过脸来，过近的距离，不让她逃避自己的视线，“即便两万年前他这样伤你，你也还想要嫁给紫微星君么？还是你觉得紫微星君为了你还冒着天下之大不韪与碧渊解除婚约，你觉得很感动？阿朱，难道你要好了伤疤忘了疼么？”

    朱颜的脸色一白，默默地垂下了头。

    君问抽出一只手来替她轻轻抚了抚发丝，调整好姿势就抱着朱颜一步一个脚印朝着前山走去：“阿朱，你好好想想。若是累了，可以在我怀里睡一觉。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也许……梦里，你会有答案也说不定。”

    他此时的声音起伏很小，让人很安心，很有催眠的效果，也许龙三本来就哭累了，便真的在他的怀里渐渐地睡了过去。

    她果真做了一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