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时,呈现在双目前的微阳清明,衬托着原本就没什么摆设的屋子有些空旷,姜怜心眨了眨眼,耀着阳光的纱帐在风中浮起细小的涟漪,她便又眨了眨眼,才发现脑子里也是一样的空旷。
没有半点儿思绪的心飘飘忽忽,像极了那头顶上的纱帐,在风中鼓起而后落下,宁静而又安详,她正这般全神贯注的发着宁静而又安详的呆,却生生被一个刺耳的尖叫声打断。
“家主醒了!家主醒了……”那人是小跑着出去的,绣鞋踩在地板上“咯噔咯噔”的响。
被打扰的姜怜心下意识的蹙了眉,不满的抬起玉臂,横至面前,以手背覆住双眼,意犹未尽的赖着床。
片刻后屋子里又传来了细微的声响,却不是脚步声,而是衣摆滑过地面的窸窣声。
眼睛看不见的时候,听觉就格外灵敏,姜怜心注意到这个细节,怀着好奇微微移开手臂。
闯入眼帘的是一对精巧的桃花眼,那人正俯身安静的看着她,墨发随着他倾身的动作垂落至身前,掩映在其中的唇角微弯,展露浅笑。
眼角眉梢的笑意让人说不出的熨帖,不知不觉就看痴了去。
这样温暖的笑容,这样好看的一张脸,姜怜心不假思索的将他判定为好人。
“你是谁?”她挣扎着想要起身,他便扶着她坐直了身子,完美的笑容却有了片刻的僵硬。
“才不过五年时间,你就连我也忘了。”坐在床榻边的男子理了理桃色的衣衫,说话间满是委屈情绪。
见他连笑容都变得凄楚,姜怜心不禁有些自责,握住他的一片袖角,满怀歉意的解释:“对不起,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当真什么都不记得了?连你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桃衫公子再度追问。
姜怜心很是愧疚,却又很是无奈的点了点头。
她生怕他就要恼了,却不想他忽然覆上她的手背,面上恢复笑容道:“那我来告诉你。”
“你叫姜怜心,是姜家家主,我叫桃夭,是你的夫君。”
“啊?”当桃衫公子怀着绵绵笑意对他娓娓道来时,姜怜心满脸诧然的惊呼了一声。
这样俊美的男子,谁个不想相识,孰人不想亲近,可若是夫君的话就不一样了,就好像一条剪裁完美,镶满珠宝的衣裙,挂在铺子里的时候百般艳羡,可若忽然有人说那条衣裙本来就是你的,则反而有些不知所措了。
这实在是件让人难为情的事。
姜怜心双颊泛红的自他掌中抽出手,羞赧的低下了头。
他却不依不饶的以白皙的指触上她的下颌,迫着她朝他仰头。
“怎么?娘子不欢喜我这夫君?”他的笑容略带调笑,却又温暖人心。
咄咄逼人的追问中,姜怜心一时心慌,微启朱唇,急着欲同他解释,却听他道:“既如此,夫君与你亲近亲近,帮你回忆一番。”
他的话再度让她红了脸颊,那一口一个夫君,生生听得她窘迫不堪。
随着两人的距离拉近,她闻到了温雅的花香,刹那间仿佛置身十里桃林,然而这并不能缓解心下的不适,她下意识的攥紧了床榻上的丝锦,紧张的闭上双眼。
萦绕在呼吸间的香气越来越浓郁,胸膛里的那颗心都跳得七零八落,或许因为两人间的记忆皆不复存在,这样的亲近竟让她有几分抗拒。
可他是夫君啊,身为女子怎可抗拒自己的夫君?
姜怜心正努力强迫自己不去反抗,拥着她的男子却忽然松了手。
“我只是同你开个玩笑。”他凑到她耳畔低语。
“唉?”姜怜心惊诧的睁开双眼,心里却莫名的松了一口气。
与此同时,她注意到名唤桃夭的男子似乎并非专心的同她说话,他正自床榻上起身,往门口的方向看去。
“他来了呢。”他依旧笑容温雅的柔声说道。
姜怜心于是顺着他的目光朝门口看去,果然寻见了一袭雪衣的身影、
她今日是撞了什么大运,才一会儿功夫就遇上两个绝世的美男子,刚刚那个温雅惑人的也就罢了,眼下还来了个神仙似的人物。
姜怜心一时愣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
桃夭却全然不顾她挽留的眼神,径自朝屋外行去,行至门口前在那白衣男子的身畔则停了下来,轻声道:“她失忆了,莫要吓着她。”
刚刚熟络起来的人离开后,姜怜心愈发如坐针毡,更何况屋子里这位神仙似的男子一脸的冰山模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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