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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大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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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阳光灿烂,静静地透过外面的树影,投在地上。冬日的太阳很温和,就如同妈妈的怀抱一样,令人安心。

    可是,一步之隔,吹雪却觉得自己距离阳光有千山万水,她身在无底深渊之上,周围是萧萧的北风,而她,正无法抑制地朝深渊的底部坠去。

    “.............你是.............”

    她的眼眶逐渐地沉了,红了。

    面前这一个男人,就是口口声声叫着自己妈妈的名字,说因为误会所以跟她们母女俩分隔两地的那个男人?

    ——他也是,奕飞和亦真的爸爸?

    “你是吹雪的亲生父亲?”吹雪身旁的奕飞,面上的表情从震惊转而迷茫,又从迷茫转至愤怒,捏紧了拳头朝陈昊天质问道,“那时我在纽约问你时,你不是跟我说不认识‘花缘巧’这个人的吗?你不是朝我发脾气,说我当时那样做是多余,说我将一些没用的事情当一回事吗?!你为什么现在又.............”

    “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事情的细节,当然不能随便对你承认,”陈昊天冷静地制止了奕飞,沉了声道,“如果我当时对你点了头,你会是怎样的想法?你的父亲在中国有另外一个女人,还生了一个女儿.............你会因为我对你母亲的不忠,怎样地恨我?我也是为了这个家着想。”

    奕飞面色苍白地住了口——他的心里却一片兵荒马乱。

    好多好多说不清楚的疑点.............正是因为那些疑点的存在,所以当陈昊天否认的时候,他才会轻易地相信了那一个答案。

    当年跟花缘巧私奔离开苏州的是一个姓陈的男子没错,但那个人是个孤儿,还是个工地里打临时工的体力工人.............自己的爸爸那个时候已经跟妈妈结了婚,借了宋家的财力和权力,陈氏集团在爷爷的打造之下,更上了一个台阶——换句话说,陈昊天怎么说也是一个灌满了洋墨水的贵家公子,就凭着那样已经可以招手即来各种美丽的蝴蝶,他为什么.............要装成一个粗鲁的工人来接近花缘巧?

    怎么想,都是一个令人觉得不解的疑团。

    然而,当他走进苏州那一个家的大门,被花缘巧的家人们第一直觉地认为,他就是花缘巧的孩子时,那一刻的震撼的确是无以名状的。她们会这样认为,定然是因为他跟当年带走花缘巧的那一个男子非常相像.............而陈昊天是这个世界上他所知道的,唯一的一个可能性。

    甚至,再综合了花缘巧之前对他的那种态度,某种猜测就很自然地成了形。

    所以.............他才会一瞬间失去平衡,急着跑去找陈昊天问清楚事情的前后。他实在是不敢相信,自己一向尊敬的父亲,竟然会在这么久之前,就作出了背叛这个家庭,背叛他们母子的事情。

    当时,陈昊天一口否认自己认识花缘巧时,奕飞是觉得自己有种被救赎的感觉的,虽然失落,也有种莫名的感激。

    此时,这种曾经有过的信任,感激.............全都变成了对被欺骗的事实,彻底的愤恨。

    奕飞的眼中,燃起了愤怒的火焰。

    ——的确!

    那些细枝末节的疑惑可以去掉了,因为本人已经承认了,他做过这样的事。再也没有比当事人的证词,更能证明一切的了。

    再细想一层,吹雪跟他们兄弟几乎同龄,这件事当年是什么光景.............

    无论怎么想,都令人光火。

    但.............更令人光火的是,自己的爸爸做了这件事,却一直没有承认——他已经瞒了他们母子这么多年,却还打算将欺骗进行下去.............这一个滴血的事实,令他非常生气!

    “那你之前不承认,为什么现在突然又要承认?”奕飞紧绷着脸,咬牙切齿地道,“你不是打算要为了这个家着想,对我们和妈妈撒谎到底的吗?为什么又突然改变主意了?这实在不象你一贯凌厉过人的作风了!”

    “你看看你现在跟谁站在一起.............!”陈昊天的声音愈发平静得犹如深深的水底,却带着一股漩涡般绝对的力量,“如果我还不阻止你们,是不是我该要看着自己的孩子,在不知道的情况下,作出乱了伦的事情来了?!”

    “我.............”奕飞的面上一白,下意识地望向身旁的吹雪。

    吹雪却是在他们父子口角的期间,表情一直未变地望着陈昊天。她的面上,早已如纸一般的苍白了。

    “吹雪.............”陈昊天朝着吹雪说话的时候,语气明显地柔和了许多,“对不起,这么多年来,虽然我也尝试过各种途径去寻找缘巧的下落,但是她实在躲得太好,直到奕飞将这个意外的消息带到美国,我才真正找到你们。往后,我.............”

    簌然,吹雪的面上,滑下一颗晶莹的泪。

    那张秀气却已经变得瘦削的面容,轻微地颤抖着.............不,她的全身都在发抖,泪珠也接连滚出眼眶,涟漪地在面上流成了两条小河。

    “吹雪.............”奕飞心疼地伸出手去,然而那手在触碰到她的一瞬又迟疑了。

    他实在不知道,自己现在的立场该是怎样,他.............该以怎样的身份,来安慰面前的这一个人。

    “吹雪,别难过,”倒是陈昊天很大方地对吹雪张开了双臂,“很多事情过去了就无法重来一遍,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但是,重要的是我们可以把握从今以后的时光,你是我的女儿,我是你的爸爸,要哭,就到爸爸的怀里来哭吧。”

    这一番话,令奕飞的心里愈发地揪紧了。

    站在他身旁的吹雪,前一刻还是他的好朋友,甚至是他重要的人,现在突然之间,便成了她的妹妹,他同一个爸爸的人。他的爸爸还在这里对她张开手臂,说,到爸爸的怀里来哭。

    远在法国的妈妈,那个久病未愈的妈妈.............若是知道了这件事,不知道会遭受多大的打击?

    一想到这样,他就有一种想要找个人拳打脚踢的冲动了!

    “爸.............爸.............?”

    吹雪机械一般的声音在耳旁响起,那个声音空灵得仿佛没有灵魂在躯壳之内一般。

    奕飞骤然一惊,实在是担心吹雪的状况,急急地转过脸去。

    也就是在同一刻,陈昊天的面上,也现出了讶异的神色。

    因为.............

    吹雪就在他们两个人的面前,就这样说完那两个字之后,突然眼一闭,身子往后一仰,软软地往地上跌去。

    “吹雪!”

    那一刻,奕飞再也没有那么多旁的想法,马上伸出手臂,将吹雪接到怀里。

    她的脸色除了苍白,还有点发青,眼睑底下那一圈睡眠不足的黑色,尤其地触目惊心。

    “吹雪!”

    陈昊天也赶了上来,而且拿出手里的电话,马上拨通了急救中心的号码。

    奕飞抱着吹雪,缓缓地跪到地上,心急如焚——

    “吹雪,你醒醒,吹雪.............”

    他实在是太自私了!

    在这样的时刻,不只是他,吹雪也是同样承受了沉重的打击,他怎么就先为自己考虑,连伸手抓紧她的手,鼓励她一下都没有去做?还说要照顾她一辈子,还说无论她怎样选择都会在她的身边.............那些漂亮话他说得那么多,原来事到临头,却做得这么差!

    “吹雪,醒醒.............”他奋力地唤着,“吹雪,我错了.............我知道错了,你快醒醒.............快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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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是距离城市有一段距离的疗养院。

    说是疗养院,其实设备齐全,集中了大量经验老到的技师和医师,实际上是一家收费昂贵的私人医院。这里不会有普通工薪家庭的病人前来问医,所有病房都是带着空调电视卫生间的一级病房,甚至可以为家属安排四星级以上的陪宿条件。

    一辆银色的奔驰缓缓地开至楼下,司机下车开门,恭敬地点头行礼。

    黑色澄亮的皮鞋踏出车外,西装笔挺的许诺走了下来。车外的温度令他稍缩了下鼻子,差一点儿没打一个喷嚏。他的头发已经完全变样,从最初的花里胡哨,到许樊过世之后的笔直乖巧,再到如今的精短细致,愈发地与身上的衣服相衬。

    “许先生,请这边走。”

    从车门的另一端下来的执事,已经照着手中的资料,抬手为他指明了方向。

    许诺点点头,跟着他走进医院。

    医院的服务非常周到,只需在前台报出患者的姓名,就会有人一路引领,将来探望病人的客人一直带到病房门口。

    电梯刚一打开,许诺便望见了正好等在电梯跟前的奕飞父子。

    “陈叔叔.............”他走出电梯,朝陈昊天礼貌地一个鞠躬,“我听说吹雪今天的情况好一点了,所以过来探望。”

    陈昊天对他笑一笑:“我正好要赶下午的飞机,到澳大利亚去开一个峰会。吹雪醒着,你让奕飞带你进去,几个年轻人,好好聊一聊吧。”

    “好的,谢谢您。”

    许诺目送着陈昊天走进电梯,门自动合上,这才转眼过来问奕飞:“吹雪现在认得人了?”

    奕飞的面上平静的笑容中,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激动。

    他点点头说:“今早醒来之后,就跟以前一样了。好像睡了很长的一觉般,她自己好像并不记得自己昏迷了数日之后,又睁着眼睛植物人般地过了这许多日子。”

    “的确很一段时间了,新年过去,新学期都开始一阵了.............再这么傻下去,连春天都要来了。”许诺叹一口气,随着奕飞往病房那头走去。

    “她现在心情很好,连爸爸的事情,都没有抵触地接受了。只有一点.............”奕飞的声音到这里变得很轻很轻,“不要告诉她亦真的事。她刚刚好一点儿,受不起那么大的打击。”

    许诺的眼睛闪烁着,轻声回答说:“嗯。”

    房间里阳光明媚,被花纹细致的纱窗隔在窗外,窗台边上放着一束漂亮的鲜花,雪白的床上斜斜靠着的吹雪,正盯着那束花看,嘴角淡淡的笑容未散。

    “吹雪,许诺来看你了。”

    奕飞走过去,替她重新将肩头已经滑下来的毛衣,好好地披在身上。那轻柔温和的动作带着丝丝入扣的温情,看得许诺在一旁,都下意识地红了红脸。

    “许诺。”

    吹雪望着那张感觉已然完全不同的脸,露出高兴的表情。

    “你变了好多,现在的头发比以前好看多了。”

    许诺淡淡地一笑,将藏在身后的花束交到吹雪的怀里:“你啊你,真叫人担心死了,怎么一病就病了这么久?都开学了你知道不知道?”

    吹雪象猫一样将花放在坏了蹭了蹭,笑了对许诺说:“早上奕飞和爸爸已经对我说过同样的话了。我自己一点点都不知道,竟然睡了这么久。他们还说我醒着都跟木头人一样,不知道吃饭,不知道认人,可我自己一点点都不记得,只觉得做了个很长的梦,然后睡醒了。”

    许诺爱怜地看着吹雪阳光如昔的笑脸:“还好,你现在看起来很精神。”

    “.............嗯。”

    吹雪点了点头,又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似的,将花交给奕飞,说:“能不能帮我找个花瓶插上?”

    “遵命。”奕飞很快地拿着花出了病房。

    他一走,病房之内就突然降了两度般,不管是许诺还是吹雪,都突然不开口说话了。

    许诺慢慢地坐到吹雪身旁,面上阴了下去。

    吹雪也沉默地望着他,好一会儿才轻声地说:“他们告诉我说,亦真回美国去读书了,因为工科很忙,所以短时间内不会回来,也不能给我打电话.............我不相信这个消息。许诺,你会不会.............不跟他们在一伙儿,会不会老老实实告诉我,亦真究竟哪里去了?”

    许诺的嘴角抽了抽,努力地想要笑一个给吹雪看,却没能成功。

    “吹雪,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将身子养好,一切等出院了再说,好不好?”

    “连你都这样?”吹雪大大的眼眸泛起了清凉的波浪,“许诺,我不怕听到坏消息,我怕的大家一直都不告诉我,我自己会越想越往可怕的方向去想!”

    “吹雪.............”

    许诺的面上翻涌着复杂的感情,他欲言又止,小心地望向门外。

    “是不是.............”吹雪的面上,泪水已经滑了下来,“是不是亦真他出什么事了?他是不是.............是不是没能安全回来.............”

    她突然失了控制,呜咽地掩住嘴巴,压抑地哭了起来。

    许诺垂了眼帘,带着一面的忧伤,缓缓起身来到病房的门前。

    果然,奕飞手里拿着花束,就站在门外的墙边,他并没能放心去为花儿换瓶,只是躲在门口,观察着房内的情形。此时,他看着来到门前的许诺,薄唇微张,想要说些什么,但却一个字也没有吐出来。

    “快去给花换瓶吧。”

    许诺勉强地对奕飞一笑,突然拉了病房的门勺,用力地将门关上,并且从里面反锁了。

    “许诺!”

    奕飞一惊,忙扑向门口,然而已经晚了一步,被牢实地关在了门外。

    “许诺.............”他的手里抓着花束,隔着一道门,朝里面请求着,“不要,她承受不起的.............”

    “对不起,我觉得.............还是对她坦白一点,对她比较好。”

    许诺的面上已经比初时平静了许多,他隔着门,回答完奕飞的话,便缓缓地朝仍哭泣着的吹雪,转过脸来。

    “吹雪,别哭了,我有话要说。如果你光顾着哭的话,重要的事情就要听不到了。”

    他将吹雪掩着脸面的手拉开,为他递上纸巾。

    她满眼是泪,好容易才止住喘息,巴巴地抬起眼望着他:“亦真.............亦真他是不是.............”

    “就在你晕倒的同一天,市内某信用金库的金库附近发生了巨大的爆炸,因为还在休假当中,所以楼内并没有人员伤亡,但是.............”许诺说到这里顿了一顿,“其中有一部分爆炸的碎片却抛向了地面,伤及了附近底层楼宇顶层,和街道上的人。在这些被无辜伤及了的人里面,有两名重伤不治的死者。”

    听到这里,吹雪的目光凝固了,整个人都僵直了地望向许诺。

    “新闻报道说,那就是亦真.............和他随身的那一位侍从。等你出院可以去图书馆翻看那几天的报纸,都已经头条报道了。”许诺缓缓地将这番话说完,嘴唇合上,却突然有一种呼吸困难的感觉。

    虽然.............他听到了身旁吹雪爆发出来的哭声,却不敢望向她。

    她在哭.............

    她在哭——!

    吹雪的哭声令他全身都颤抖了.............

    但是,这却是他不得不说的话,即使他知道,这个消息会令她心碎.............

    “吹雪.............”门外,奕飞听见了这样的哭声,知道许诺已经将事情告诉了吹雪,忙敲着门在外面喊道,“许诺,开门,让我进去!”

    许诺坐在吹雪的窗前,呼吸变得愈发地急促起来。

    “奕飞你在门外等着,这里有我在!”

    他突然低低地叫了一声,一抹脸上,便转过身来,将吹雪一把拉入了自己的怀中。

    “.............吹雪,你不要哭了,你需要坚强起来!不然的话,你一个人在这个家中,要如何生存下去.............”他的声音很轻很轻,抱着吹雪的手臂却挽得很紧很紧。

    “我不相信.............许诺,你一定是骗我的,对不对?!亦真答应过我,说他一定会回来,他怎么可能不遵守跟我的约定呢?不会的!”吹雪的哭声嘎然而止,反过来紧紧地拽住许诺的衣襟,攒满泪水的眼睛睁得大大。

    因为方才的哭泣,她的呼吸不顺,虽然已经不再哭了,啜息却无法停止。

    许诺痛苦地望着她,眼中摇曳着复杂的神色。

    半晌,他缓缓地低下了头:“吹雪,我没有骗你的意思.............虽然跟报道的不太一样,但是亦真他的确.............不会再回来了。”

    “不,不会的!我不相信你.............”吹雪疯了一样地摇着头,捂紧了耳朵。

    “你听我说.............现在往下才是真正的重点,所以你一定要好好听我说!”许诺制止了她,抓紧了她的双手。

    吹雪有点不知所以地看着他。

    许诺见她的确在听了,这才沉痛地道,“事实上,那一天在爆炸之后,我尝试要送重伤的他和他的随从到安全的医院去.............没想到,有另外一个带着墨镜的外国男人,还有一个红头发的外国女孩驱车出现在现场,用枪将他们两个人击倒,还拖上了车带走。我虽然就在现场,可是他们行动非常专业,我来不及阻止.............”

    吹雪睁大了眼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愣愣地思考了好一会儿,才突然地抬起头来,问:“你.............你为什么会在那里?”

    许诺坦白地回答道:“吹雪,我的爸爸被自己人暗杀去世了,现在我是许家的当家人.............许家,其实并不是表面上那样简单,暗地里是这一带底下势力的掌管者,也就是俗称的‘教父’级别的人。”

    望见吹雪的眼中,并没有特别讶异的光彩闪过.............许诺知道,她之前可能就知道一点点蛛丝马迹了,当时语气平稳许多。

    “当时,陈亦真被污蔑是杀害我父亲的凶手,那个人还设好了圈套要在那一场爆炸中将他除掉.............幸好他吉人天相逃过大难,我才有机会见到他,听他指明真正的凶手。”

    “那一天的事情非常复杂,现在说来已经说不清楚,但是请你相信我,我也很后悔自己竟然去伤害了一个无辜的人,而且我已经尽力去补偿自己曾经犯过的错了。只是天不遂人意,我最后没能救得了他.............”

    “从当时他们身上已经有的伤势来看,若再加上枪伤,又没有在附近医院就诊的记录,恐怕只能是九死一生的事。至于那个长发男人和红发女人,最后怎么处理了尸体,我就不得而知了。”

    吹雪眼中的泪,又滚落了一颗。

    某种疑虑,开始在心底蔓延开来。

    那一个带着墨镜的外国男人,如果就是当时想要将她强行带走的那个人,那么,他也就是长杰的亲戚了。他竟然会对亦真和长杰痛下杀手,那一定是他的主人下的命令。可是.............他既然得手了,为什么不来将她也带走?他的目标本来就是她,不是吗?

    可是.............

    泪水失控了。

    可是亦真或许真的不在了,那么多的人,都已经接受了他的死亡,没可能只有她一个人这样小小的疑虑,就改变这样的事实.............

    可是——她还是,无法放弃这样的臆想。

    万一.............亦真真的没死呢?

    .............

    望着略有一点发怔,却没有再嚎啕大哭的吹雪,许诺的表情变得认真了起来。

    “吹雪,有一件事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但是,我觉得我一定要跟你说才行.............你妈妈临终的那一天,我不是陪着你到医院去了吗?”

    吹雪的眼睛醒了过来,迟钝地眨巴了一下眼睛,点点头说:“嗯。”

    “我一度以为我认错了,但是当我这几天来看望你,又几次见过陈昊天之后.............我肯定了自己的想法。那一天从进入危险状态的你妈妈病房内走出来,跟你撞在一起的人,就是他。”

    许诺的话说完之后,吹雪的眼中,顿时有什么东西凝固了。

    许诺以为她会急急地摇头说“不会的”之类,又或者怔怔地呆个好久才能缓过劲儿来,但是她只是缓缓地垂下了眼,轻声问道:“这么说,他在妈妈临终之前,曾经去看望过她咯?”

    “我认为是的,而且他在病房停留到你的母亲接受急救为止.............”许诺说到这里停了下来。

    之后的那些,怀疑陈昊天有对花缘巧做过什么之类的话,他实在是再也说不出口了。毕竟,陈昊天是吹雪的亲生父亲,吹雪也已经承认了,对她的亲人这样怀疑,实在是有点过了。

    吹雪垂着眼,沉默了好一会儿,没有吭声。

    许诺以为,她就要这样静静地呆着,一会儿,准又要哭起来了。

    没想到,过了这一阵子,吹雪突然嘴角一弯,笑了。

    “我明白了,许诺,谢谢你.............”她缓缓地抬起眼来,朝许诺点了点头,又说,“你去给奕飞开门吧,他在门外一定等得很心急了。我还要打电话给爸爸,他应该很快就要到机场了。”

    这一下,轮到许诺怔住了。

    他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说:“你真的从心里承认他是你的父亲了?如果承认这个人是你的爸爸,也就是说,你承认奕飞和亦真,是你的兄弟了.............吹雪,你真的想好了吗?”

    这一句话说得脆弱,其实想好不想好,根本没有关系,现代科技这样发达,想要测定亲子关系,不过是举手之劳。

    吹雪勉强一笑:“他能说出来妈妈很多喜好,不像是假的。奕飞也跟我说起,他去苏州的时候,那边的人几乎认为他就是妈妈的孩子,只因为他的长相与当年跟妈妈一起离开苏州的人太象。这不太像是信口开河的事。”

    许诺仍有点不放心地道:“吹雪,你真的决定要留在这个家里?我觉得,这个家里,似乎还有一些说不清楚的地方,不知为什么,我总是觉得不放心。你不如象以前跟姑妈说的那样,跟他们说,你想要自己一个人生活,然后,我来照顾你.............”

    吹雪朝他摇了摇头。

    “谢谢你,许诺,你关心我,我知道的。可是.............爸爸的确是我的爸爸,奕飞也的确是我的家人。我已经想得很清楚了,我要留在这个家里,留在奕飞身边。”

    许诺见话已至此,只得笑了笑,起身去给奕飞开门。

    吹雪说完这话,神色沉寂,眼中不觉又蓄满了泪,嘤嘤地哭了起来。

    她想到自己的身世竟然曲折至此,又想起亦真有一天回来的时候,自己不知该以怎样的面目去见他。一想到自己竟然跟血脉相连的兄弟们有过那些纠缠不清的关系,忍不住愈发地哭得厉害了。

    这一哭,就失了控,连奕飞进来之后,还劝了好久才停。

    她终于在奕飞的怀中沉沉睡去.............

    窗外,夕阳西下,阳光是金子一般美丽的颜色。

    梦里,吹雪望见了很多人,很多事。

    她已经将儿时被拐走时候的记忆,全部找回来了。

    那一个风雨飘摇的夜晚,是谁拐走她,尝试杀死她。

    又是谁救了她。

    她什么都没说,不等于她什么都没懂。

    只是,即使已经知道了冰山一角,其实远远不够。她希望自己能够看到更多,更多.............

    因为这样,她需要留在这里,慢慢地等真相浮出水面。

    还有,她必须要留在这里,守着这一栋亦真承诺会回来的房子,才有可能等到亦真回来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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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一步步远去,终于,春回大地。

    桂子依旧如往常一般,上学,放学。高三进入最后的冲刺阶段,学业实在繁重,她连梳妆打扮也疏懒了,每日只知道埋头读书。

    偶尔,会听到老师在讲台上叹气,说全年级最好的学生,不知为什么突然休学了,就这样在最紧要的关头,不再来学校。

    每当这时,她的视线会下意识地投向不远处的那一个,空着的座位。

    虽然人已经不来了,可是作为一种精神领袖一般的存在,那个座位还是一直空着。

    那是年纪第一优等生,花吹雪的位置。

    这一天放学得早,桂子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随意乱逛,逛着逛着,竟然又来到了吹雪家的楼下。事实上,自开学以来,她就不断地往这边来,连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一次次地来到这里,一次次地望向那一个黑暗的窗户,一次次地失望,一次次地离开。

    也许,她就是突然发现了,其实那个恨之入骨的人,其实并没有那么可恨。比起男人,似乎还是每一题题目的答案来得重要。

    又或者,她就是意识到了,其实在学校这些年,真心把自己当做朋友的,其实也就只有看起来傻傻没有心机的吹雪。

    桂子低下头。

    突然,一片粉色的花瓣从眼前飞过,吸引了她的目光。

    呵,原来,楼门旁的那一棵树,正绽放着美丽的粉色鲜花,花瓣顺着风,一片片地飘落下来,风情万种,正好有一片,飞到了她的跟前。

    桂子往那棵树望过去,一时看得呆了。

    不,她是惊呆的。

    因为在那棵树下,站立了犹如天使一般,面容俊秀的女子,她立在那粉色的花吹雪中,神色娴静。

    那不是别人,正是吹雪。

    她缓缓地抬头,远远地望着自己从小到大一直住着的那个家。

    耳旁,跟花缘巧很久之前的对话,又轻轻地响起——

    “妈妈,为什么我要叫做吹雪?是西门吹雪那里来的吗?”

    “傻瓜,妈妈生你的时候,还没有西门吹雪这个人呢。”

    “那是?”

    “.............花吹雪,是四月樱花盛开的时候,花瓣随风飘落,如雪一般,风情无限,因而称之为花吹雪。那是妈妈年轻的时候,很喜欢的一个意境。”

    “妈妈,可是我是十一月份出生的啊,那个时候没有什么四月份的樱花。”

    “小傻瓜!不跟你说了。”

    “妈妈.............”

    缓缓地合上眼睛,吹雪在这一课熟悉的树前,合掌为在天国的妈妈祈求冥福。

    “妈妈,我走了。”

    她睁开眼睛,望向那一树的灿烂。

    这些天,她想了很多很多,包括知道的,不知道的,相信的,不相信的。

    虽然她的确接受了陈昊天是自己的父亲,但是.............妈妈临终之间的嘱咐,却愈发响亮地在心里回荡起来。

    妈妈觉得,现在对你来说,一个愿意照顾你的人,是难能可贵的,所以.............妈妈收回以前的话。吹雪,你可以跟那个姓陈的孩子来往,而且,妈妈会很高兴。

    她不觉微微地蹙起了秀眉。

    妈妈的这句话,令她心里有种无法释怀的疑惑。

    吹雪甩甩头,不愿意再往下想了,现在,是不会有答案的。答案,需要她自己慢慢地再未来找出。

    然后,目光随着飘落的樱花游移.............

    她突然,望见了站在不远处的桂子。

    桂子也看得清清楚楚,如今吹雪挽着工整漂亮的发髻,身上穿的,是正牌的buberry。

    她很想要对现在的吹雪说些什么,然而,脚步却迈不开了。

    吹雪静静地看着桂子,那面上并没有如以前一样,浮现任何容易看清的感情。

    她并没有说一个字,只是缓缓地转了身,走向停在不远处的那一辆,雪白的劳斯莱斯。

    桂子就这样站在那里,看着吹雪钻进车里,司机关上车门。

    然后,车子绝尘而去。

    车内的佳人,一眼也没有再回头。

    《左右天使》(上部)完

    ——

    这一部分写完之后,又要再歇歇了。

    往后的下部没有上部这么长,时间也是非常集中地发生在同一个地方,同一件事情上,会很精彩的。希望到时候连载再开的时候,大家继续捧场。

    其实现在就大概可以猜到一些前因后果了吧,呵呵.............

    这就算做是结文感言了,只是阶段感想而已。

    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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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糖要推荐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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