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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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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归咱自己,很快就能重振家业。别看现在欧阳得志舍粮送被,可是他咋折腾也是不服天朝管,那么有一天官家说他是匪,他就得被当作匪类受到清剿,弄不好就是下狱杀头,弄好了就是逃回神泉岗。到那时候,娘娘库还是得咱爷们掌管,还照样姓单!”

    傻爷火烧娘娘库的那天晚上,窜起来三四十米高的大火把天空映得红彤彤的,百里之外的神泉岗觉得五更半夜天顶上升起来明晃晃的红云,照得一栋栋房子忽明忽暗。欧阳得志和石榴住一起,小菊nǎi孩子闹得他睡不好觉,住在另一个院里。他捞着一个好觉,睡得正香,石榴使劲推醒了他,让他看窗外,问他是不是有人家失火了。欧阳得志看着窗外,觉着不像,以为是哪片老林子起了火,但不管咋的,都得起来看看。他起身在院里看了一会,心里拿不准是出了什么事,就去找赵毅信。到了赵家门口,正遇上赵毅信披衣出门。欧阳得志刚要开口,赵毅信摆手不让他说,自己抢话到:“别问了,大当家的,我知道你是为这火来的,我已经看过了,是娘娘库方向,估计整个镇子都着了。咱得赶紧动起来管这事。你先回家等着,我去招呼其他在家的各位兄弟,到你家议一下到底咋办,总之是不能见死不救!”

    当天晚上,除了金溪沟的胡立山和仰脸村的四位金刚和村务总办以外,共十一个人参加了短暂的商量。那一晚,神泉岗的人也没捞着睡个消停觉,神泉护乡队的人挨家挨户的借被子、借褥子、借皮子、借粮食、借碗筷、借衣裳、借棉鞋,搅合的神泉岗孩子哭老婆叫,看家狗都汪汪的哑了嗓子。

    天刚蒙蒙亮,欧阳得志和赵毅信、金算盘黄财厚、高大鞭子高忠成四人就带着一百名士兵、几位郎中、还有yin事先生,赶着几十架装满东西的爬犁沿着月亮河匆匆出发了。走到晌午,就闻到了娘娘库飘来的烟火味。欧阳得志四人急着救人,下令不许休息,让赶爬犁的快马加鞭,一路跑得士兵上气不接下气,累得马匹一身透汗,勉强在ri头落尽之前赶到了娘娘库。四个人爬上河岸进了街里,眼前的一幕让这些经过战场厮杀的人也不禁心惊胆寒。不过四个人毕竟见识胜过普通百姓,稍一商量,立刻开始了搭粥棚熬粥、搭窝棚住人,赵毅信则带人找了一栋没被烧的院落,做为郎中看病治伤的地方,让一些士兵撒网似地搜寻有伤的活人,抬到郎中那儿救治。那一阵忙乱,人们忘了饥饿劳累,真顾不上辨别谁是谁,再说当时幸存的人个个脸上污曲麻黑的,天sè又暗,注意看也未必看得出来。单爷和单敬仁一人领了一碗苞米馇子粥,躲躲闪闪的怕被神泉岗的人看见,其实根本就没人在意他爷俩伙披着一条被子的狼狈相。爷俩一碗热粥下肚,浑身上下柔软了一点,有了热乎气。单爷吩咐儿子:“咱回家吧,到家再商量。”

    娘娘库街上住的人口五千上下,傻爷这番折腾,连死带伤一千有余;千余口最穷的,在江对岸搭马架子、垒木刻楞的人,由于火到江边停了,算是侥幸有个窝;其余逃得xing命的,就只剩下身上衣服和一双空手。当天夜里,有伤有病的被送到江对岸的穷人家和衣而卧,老幼妇孺挤在窝棚里相互取暖,凡是身强力壮的都点起一圈梅花状的五个火堆,在中间的火堆四周垫上木头柈子、板子、方子之类席地而睡。欧阳得志虽为大掌柜,也是如此。

    第二天,有伤有病的和老幼妇孺都坐爬犁到神泉岗去,娘娘库只剩下一帮中青年汉子。一些要投亲靠友的人得了十几斤粮食做盘缠,换上神泉岗带来的囫囵衣裳,慢慢散去。他们中就有单爷和单敬仁。爷俩头天晚上把单老太太尸体扔进菜窖算是埋葬了,在菜窖盖上堆上一堆浮土算是坟头。

    中午时分,金溪沟和仰脸村送东西的爬犁赶到了,又带来不少衣裳被褥。留在娘娘库的汉子们可以白天有棉衣穿,夜晚还能分一床被褥。他们不用睡露天地了,可以钻进街边的窝棚去睡,那些花花绿绿的窝棚已经空出来了。

    欧阳洪海是随着胡立山一起来的,他已经快满十五岁了,个头已经快赶上父亲了,喉结已经突出来了,说话声已经浑厚起来了。他在街头走过很是平静,简直像个饱经苦难的老者。他的内心涌动着的是遇到一个对手的兴奋,傻爷够狠,胆子够大,他要拿了傻爷的脑袋,就像把蛟龙拿住之后那样,生吞了傻爷的苦胆!

    到了第三天,重新搭起马架子的铁匠铺开炉了,叮叮当当修理烧坏毁坏的木工、瓦匠家什和盖房子的铁楔子、铁锔子、铁门栓加上马上要用的农具等等。yin事先生选好了一处离娘娘库三四里远的向阳的山坡,让拿着锹镐的士兵和小伙子们先拢上一长条一长条的火堆,待柴禾烧成灰烬,赶紧锹挖镐刨掘出圹子,然后把有主的死者脸上蒙块布入敛,埋葬后堆起半截小腿高的坟包。无主的死者则一具一具架到柴禾上头,进行火化。yin事先生在一旁一边烧化写好的路引,一边凄凉的唱到:“天光光,地光光,大路走西方,金砖铺地富贵乡——”

    五天后,伐木的人们拿着开山斧和大肚子锯赶着爬犁进山了,当天就拉回来了又粗又直的黄花松和桦木。人们把拉回来的原木锯成半寸厚的板子,利用没倒的土墙开始建木板和土墙混搭的房子。等房子的四框立起来,人们在院子里烧火取土,然后搭炕烧热水,在屋里用热水和泥,把木板和土墙用泥抹得平平整整,让屋子里变得崭新崭新的,不留一丝火烧的痕迹。

    房子建起来了,木头墙、木头顶、木头瓦,森林的馈赠让这些劫难余生的人们都有了活过来的感觉。等屋子里盘上炕,铺上一层沙子,烧得干干的再铺上一层谷草,男人们就把待在神泉岗的老幼妇孺接了回来。

    到了种地的时候,神泉岗的人又牵来了马和黄牛,后面的车上拉着种地需要的苞米、高粱、黄豆和小麦的种子以及农具,神泉护乡队过来二百人帮着chun耕。当人们把种子埋进土里,才想起掉眼泪,才想到要好好谢谢神泉岗这些素不相识的好人。原野脆嫩的新芽拱破了他们沙漠一样的心灵,地垄里生长的希望让他们找回了做人的热忱,chun天的和风吹得他们解开了神泉岗人借给他们过冬的棉袄,ri子会好起来,因为土地从不坑害他们,这使他们重拾了生活的信心。当他们想要好好活下去的时候,自然就对愿意帮他们活下去的人心存感激。

    神泉护乡队在娘娘库四周重新修建了代替城墙的栅栏,重新疏浚了护城河,栅栏上架了三层尖朝外的柞木棍子。栅栏的四角用原木垒起了炮楼,比栅栏高一倍,每个炮楼有十个士兵ri夜站岗。四个炮楼对角线的交汇点上,则用更粗的原木垒起了一个大炮楼,可以和四个炮楼互相呼应。

    芒种刚过,黄财厚做掌柜的黄记酒楼开业了。这是个三进的大院,临街的铺面正门上一边一个挂着扎了绸子花的酒幌,是酒楼的大堂和雅间,后面则是大车店,最后是招待贵宾的上房。黄财厚身穿浅灰sè缎子料的长衫,笑容可掬的迎候着前来贺喜的宾客,肥嘟嘟的大脸闪着油汪汪的喜气。

    突然他的笑容僵住了,几个身穿宽宽大大的衣裳,脚下趿拉木板,腰间挎着弯刀,嘴上一小撮胡子的人大摇大摆到了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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