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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夜无语,收拾烂摊子什么的,谁都不是天生的能手,只因为做着做着就熟能生巧了。
这丫头就是个讨债的。
你瞧瞧,他从最初是安排她宿命的神仙,说一不二,到现在:帮她进入游坦之的梦境;替她和任我行对掌;手把手地教武功,传内力;外加错手打死上官丹凤……他已经圆满了。
欧阳明日既是她师父,又是她未来相公,收拾烂摊子的事,他做了十余年,早就习惯了,甘之如饴;宫九是她哥,巴不得她神奇活现的嚣张样,多给他惹些祸,也好过病怏怏的一副心疾复发的模样,心驰神往。
但是谁来告诉他,他是她的谁啊?!七夜突然有些脑补过头,自己其实是她的奶妈……养了一个奶娃娃,什么都要管。
与此同时,皇宫内院,南书房内灯火通明。
朱则衍一手翻着桌上那厚厚一叠的资料,好不容易看完,抬起头看向站在窗边的人:“你真相信这世上有移魂术?”
“那你给我说说,发生在安安身上的事怎么解释?”宫九转过身,面无表情道,“古书上有过只言片语的记载。”
明面上的时候,两人还做做样子,私底下的交谈,甚至于连敬词都不用,足见两人熟络的程度。
早就说过,朱则衍等死了皇太子,等残了诸位兄弟,最后等死了先帝,最终登基为帝,那不是偶然的,绝不仅仅是运气。他固然有手段,韬光养晦十余年,不显山不露水,但最终还得有所仰仗,而太平王府便是他的仰仗。
于太平王府来说,先帝迟早也是要退位的,新帝上位后,又该拿太平王爷,这个拥有五十万军队兵权的总教头怎么说?谁也不敢保证。
选择皇五子朱则衍,跟安安有很大的关系,只是当事人一方自己却不清楚罢了,父亲和哥哥在忙些什么,压根没兴趣知道。她糊里糊涂地过日子,开开心心地捣蛋,根本没闹明白其中的弯弯道道,也根本不想闹明白。
朱则衍皱眉,手握着那叠资料,自言自语道:“不过是一名烟花女子,醒来之后,莫名其妙地就像换了个人似得,确实让人匪夷所思。”
“你呢?你们俩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相处的时间不比我这个做哥哥的少,你怎么认为?”
朱则衍怎么觉得这话里头酸溜溜的,难不成这位爱妹成痴的哥哥还吃醋了。
摸了摸鼻子道:“我要是觉得不像,会跟你一起观察那么久么?擅闯南书房的刺客,就算不诛九族,那也是斩首示众,还会放任她多游荡了那么些天?”
斩首示众?你想斩谁的首?诛九族?你想诛谁的九族?
宫九一瞪眼,朱则衍立马换上了笑嘻嘻的模样,全然没有面对独孤一鹤等人时的王霸(八)之气:“那个……如果她真是安安的话,我们之间的约定还作数的吧?”
不提还好,一提这事,宫九内伤了……
安安死活不肯认自己,但是却为了这小子在大殿内现身了,还想护他周全?!他死了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换个皇帝么?反正等着做皇帝的人多得是,安安,我才是你亲哥!
宫九心里无数哀怨哟,谁曾想一扭头,就对上了那双晶晶亮,期盼着的小眼神,迁怒了:“什么约定?臣忘了。”
宫九转身离开了南书房,连带跪安都给忘了。
“哎哎……不带你这样的?!宫九,你别给朕耍赖!”
“你是吃准朕在这种情况下不好下旨是吧?你瞧朕敢不敢下旨!”
“喂……宫九,你给朕回来!你胆子还真大了,想走就走啊……信不信朕……信不信……”没下文了。
隐身在暗处的暗卫首领突然现身,单膝下跪道:“皇上,需要奴才去把太平王世子拦下吗?”
朱则衍表情不耐地摆了摆手:“就凭你?你能拦得住他么?下去,下去……有你什么事了,朕和未来大舅子聊天呢。”
朱则衍食指轻敲着桌面,难掩兴奋,暗卫告退之时,微微僵持了一下,皇上如此这般喜形于色,确实不多见。
他对自己说,不急的,不着急,没什么比人还活着更让人高兴的了,那晚上他在内殿的房间里,闻到那股熟悉的香味的时候,已经感觉心都快跳出来了,如果不是宫九突然出现,保不准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他知道宫九仓促地离开,肯定是去找她了,他不信以宫九的性格,要是认定她就是安安,还会让人这么轻易地离开,这会儿怕是早就收到手下的飞鸽传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