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崇花崇花

起了淡淡地红色，扭过脸道：“娘子。”

    海棠立刻笑开了花，在公孙谨的脸颊上亲了亲，拉着他出了房门。

    外面公孙柏和李琮铭站在桌子旁，围着一个青花的瓷罐，手里还拿着新鲜叶子，那罐里子便是那条青虫。

    海棠发现一向是协助公孙夫人处理家事，难得有闲的糯娘也在，正一脸笑意地看着两个小少爷在那里逗虫子。

    海棠看到那罐子就身子一僵，只恨不得不出房门了。

    公孙柏听到动静，就转过头来，欢喜地道：“娘你快过来，看小青是不是长胖了一点，今天我们也带着它一起出去吧。”

    “你……你要带就带着吧，不过先吃了早饭才行。”海棠心下哀叹自作孽不可活，她宁愿他们养只老鼠。

    李琮铭认真地道：“婶婶放心，我会看着柏儿，不会让他把小青弄不见的。”

    糯娘在一边半捂着嘴，笑得不见了眼。

    今天崇花节的早饭是花粥配着花饼，色泽都看着令人很有食欲，还带着淡淡地香气。

    那花粥是在天还未亮的时候，取用一种名为“矢颜花”的花瓣，腌制半时辰后放入做好的粥中，焖上片刻就好。花饼也是做饼的面中加了花粉，馅也是俺制的一种花，带着一股甘甜。

    海棠还是第一次吃到这种吃食，越吃越觉得有不同的滋味，不免多吃了两块，有些撑住了。

    原本的秦海棠家中没有余钱，每当崇花节时也不过从野外摘些花回来装点屋子，那些大姑娘小媳妇穿上新衣，头上插枝花罢了，哪里还有闲功夫去做这种细致吃食。秦海棠就更差一些，因是继母当家，不饿着她已经是有善心了，哪里还想其他。

    说起来，“她”还是第一次正正经经地过一次崇花节。

    这一次崇花节，因公孙老爷身体有恙，公孙夫人便又不去了，只让糯娘照看着一群人，回来再和她说些趣事罢了。

    海棠在出门之前见着了公孙老爷，见他面色还好，的确不像重症的样子，两个小的脸上也没显出半点忧心，也放心了不少。

    出门时，太阳已经升了起来，天气依然晴好，带着缕缕微风，真正是风和日丽，一片和煦。

    牵着公孙谨，带着两小和丫环家丁走出门时，马车已经在外面早早等着了，公孙玮也正坐在车辕闭目养神。他是大清早从外面赶回来的，早已经拜见过义父母，便在外面等着，随道休息片刻。

    他听到声音看过去时，眼睛在海棠身上停顿了片刻，闪过惊艳之色，不过马上隐去，扶着两个小孩子上车。

    今日出门只有一辆马车，其他下人便只能在马车旁。因担心家中会有何事，家中便留了一辆马车以备不时不需，才有了这样的安排。

    此地少马，就是公孙家这种富户，也无多余的马匹来用。

    只是这马车只是一匹马来拉，车身也就不大，其他人上来时还不觉得，公孙玮那高大的身材一坐进来，顿时就觉得挤了不少。几人之间挨得近了，便硬生生让众人添了几分亲密感。

    这儿虽也讲男女大防，但比之明清时期，还是要好上不少，因公孙谨也在，公孙玮和海棠同坐一车，也说得过去。只是海棠还没有如何，公孙玮便有些不自在般的轻咳了一声，道：“我与车夫一处坐在外面吧，也好看着四处不让人惊扰了。”

    公孙柏的罐子被外面的福芳抱着，他此时怀里放着个盒子，不时摸摸看看，这会抬起头来道：“大伯，你干嘛要到外面去，你还没看娘给画我的花牌呢，可新鲜了。”他扑到公孙玮怀里，献宝一样举起了盒子。

    海棠在一边微微一笑，她不会传统的工笔白描，但要哄小孩子的图画，她记得不知道多少。此地画风似乎偏于艳丽，下人找来的颜料颜色多得有些出乎海棠的意料，这儿的画具配合着几个自制的简易小工具，海棠便涂涂抹抹的，忽悠了两个孩子一下午。

    不过因吃多了些，此时马车摇摇晃晃的，晃得海棠胃里有些翻腾。她靠着公孙谨，撩起了窗帘的一角，让风吹进来，又透过窗户看着外面。

    柳下城离他们住的乡下并不远，在镇子的另一个方向，与去镇子的路程差不多。今日这路上便有不少人或步行，或赶着驴车，和他们一般赶到柳下城去。

    因是节日，这些平民百姓都穿着最好的衣服，拖家带口，满脸笑意的在路上说说笑笑着，或是和熟人打着招呼，热闹得不得了。

    还有不少被收拾得干净漂亮的孩子好奇地看着这一段上唯一的马车，拉着父母指指点点着，笑得也非常开心。

    “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

    海棠心中突然浮起这句诗来，不知为何有种悲怆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