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你生出这样的心思。已经是对不起你。我怎么可以再骗着你继续和我相处。我怕哪天我万一控制不住就对你做出无法原谅的事。所以说出來倒好。可以让你远离了我。也可以让你明白我的心思。事到如今我只希望你能接受这根簪子。好吗修儿。”
“不好。”胡修真的气急了。他知道在人类的思想里。男人喜欢男人是件罪大恶极的事。他很不明白为什么好好的兄弟怎么就会对自己动了心思。夺过流云手中的簪子狠命的抛到了湖中。道:“你。你。你真是太坏了。”
胡修实在骂不出什么话來。明知道是不好的事。流云还是起了这样的心思。他感觉到自己被背叛了。心里的疼是前所未有的。“我再也不要见到你。我也不要再想起你这个人。真是......太坏了。”说完。胡修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沿着那十二曲桥远远的跑了。
流云怔忪的看着掩入人群中的胡修。直到再也看不到为止。颓然的坐在石凳上失去了魂魄一般。
流云按着家人的安排。续娶了妻子。日子说不上和美。却也平静。只是一直都沒有子嗣。新妻子要为流云纳妾却被他拒绝了。
流云每天都会到亭中坐上一两个时辰。雨雪不停。
寒來暑往。又是几个春秋。
自亭中一别。已是四年。流云思念成疾。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渐渐的已经不能自行。可是他总是惦记着再见胡修一面。不顾家人劝阻每天都要到亭中一坐。
终于。某一天。流云不再來了。
几年來。胡修一直在远远的地方看着这个亭子。流云每日都來他都看在眼里。流云坐多久他就会看上多久。只是流云不知道罢了。
流云只是在等。而胡修也只是在看。
两人相隔不过几百步。却沒有再相见。
那一日。胡修等到半夜也不见流云出现。湖面和湖畔已沒有人。只有那一串串的灯笼映着湖水一片艳红。
胡修的心彻底的慌乱了。尽管他说再也不想见到流云。可是等到流云真的不出现的时候。心里就像是被谁割上了一刀一样。几乎保持不住人形。
再次踏上曲桥。已物事人非。
桥还是那个桥。只是桥的那边已经沒有等着自己的人。
飞身桥下。胡修去寻找那日被他扔到湖中的簪子。
胡修想着。只要找到那根簪子他就去找他的流云兄。他不管人类的什么伦常理法。他只想问问流云。为什么他现在愿意戴上那根簪子了。他却不出现了。
只是。胡修在湖中疯找了一夜。每一寸他都找过了。那根簪子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到了。
胡修隐了身形在亭中呆坐了三天。他也想尝尝那等待的滋味。
果然不好受。
胡修终于明白。等待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沒次呼吸都像是一万年那么久。憋闷。不畅快。难忍。
真不知道流云兄这几年都是怎么熬过來的。
实在忍受不了这样的滋味。按照流云曾告诉过他的地址。胡修找了过去。
只到门口。便见到那瘆人的白。
流云兄竟然就这么去了。
以文友的身份。胡修祭拜了流云。
无法感叹。只是泪水连连。
从流云妻子的口中。胡修得知。流云即使是病入膏肓。也日日去那亭中。说是要等一个人。无论家人如何劝说都无法阻止。
胡修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流云家中的。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流云竟然是活活等死的。
情到深处。生死已经不自知了吗。
胡修不懂。他也无法接受一个人竟然为了等他就死了。
胡修在山林中游荡了好些时日。再次到了人类社会的时候。他已经记不起流云这个人了。只是记得曾经有一个人送给了他一根簪子。他却丢了。而那个人似乎也是因为被自己拒绝而自杀了。
再去到湖边的时候。那桥却不见了。
别人告诉胡修。传说一百多年前那里的确有架浮桥。但是也只是传说。
竟然已经过了一百多年。镇子也沒落了。不剩几户人家。往昔的热闹景象早已不复存在。剩下的只有那个亭子。
明明已经可以御空飞过去了。胡修却无法行动。
总觉只要一踏足那里。自己的心一定会疼死。
为什么。却想不起來了。
抽身离开。到了更繁华的地方。走遍了华夏的大江南北。认识了很多人。和很多非人。也历经了无数生死。
心渐渐的好象是恢复了。那段过往也彻底的沉睡。
只是。无论如何。再有人送他簪子。他却无法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