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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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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向不信鬼神的杜睿,都不禁为之侧目,惊叹不已,其中道尽了华夏气数,以后世人看来,无一不中。

    特别是太宗贞观七年五月十九日,李淳风与太宗的一番对答,更是让杜睿这个重生者都感佩良多。

    太宗问于李淳风曰:“朕之天下今稍定矣。卿深明易道,不知何人始丧我国家,以及我朝之后登极者何人,得传者何代?卿为朕历历言之。”

    对曰:“欲知将来,当观以往;得贤者治,失贤者丧;此万世不易之道也。”

    太宗曰:“朕所问者非此之谓也。欲卿以术数之学,推我朝得享几许年,至何人乱我国家,何人亡我国家,何人得我国家,以及代代相传,朕欲预知之耳”。

    淳风曰:“此乃天机,臣不敢泄。”

    太宗曰:“言出卿口,入朕之耳,惟卿与朕言之,他人者不能知之耳。卿试言之。”

    淳风曰:“臣不敢泄。”

    太宗曰:“卿若不言,亦不强试,随朕入禁宫。”于是淳风侍太宗登高楼。

    太宗曰:“上不至天,下不至地,卿可为朕言之。”

    淳风曰:“乱我朝之天下者,即在君侧,三十年后杀唐之子孙殆尽。主自不知耳。”

    太宗曰:“此人是文是武,卿为朕明言之,朕即杀之以除国患。”

    淳风曰:“此乃天意,岂人力所能为耶?此人在二旬之上,今若杀之,天必祸我国家,再生少年,唐室子孙益危矣。”

    太宗曰:“天意既定,试约言其人。”

    淳风曰:“其为人也,止戈不离身,两目长在空,实如斯也。”

    太宗曰:“乱我国家,何人能平之。”

    淳风曰:“有文曲星下界,生于卖豆腐之家,后来为相,自能平之。”

    太宗曰:“此人何姓?”

    淳风曰:“天机不可泄,泄之有殃。”

    太宗曰:“此人平后可治乎?”

    淳风曰:“己丑有一口一巾不成五者乱之,幸有五天罡下界平治。”

    太宗曰:“此后可太平乎?”

    淳风曰:“前二十四年可媲美乎尧舜,后二十四年又有乱天下者;危而不危,一人大口逢杨而生,遇郭而止。”

    太宗曰:“何人平治。”

    淳风曰:“光子作将,然后平治。”

    太宗曰:“此后可太平乎?”

    淳风曰:“越五十年稍稍太平,后六十年混世魔王下界,日月生于面目,杀人无数,血流成河,幸有独眼龙平治之后,又树挂拐尺者乱之,此时天下荒乱,人民饥饿,四十年中有五火猪更递为君;唐家血食尽矣,天下非唐有矣。”

    太宗曰:“此后何君出焉?”。

    淳风曰:“有真龙降世,走随小月,阳火应运,木时戴帽。开天地之文运,启斯世之朦胧,礼乐作,教化兴,真太平有道之世也。”

    太宗曰:“乱此国又是何人?”

    淳风曰:“有乱之者,然君臣皆贤,惜不善其后,后得拨乱之臣,始得渐平。迨二百年,有春头之人蒙蔽主上,陷害忠良,使此国之君另守一方。迨百年之后,有人之王头腰八者乱之,然亦不得此国之天下。有一兀之主兴焉,人皆披发头生花,听其语不知其音,视其人恶见其面。若非天生八牛,日月并行,天下几无人类也。女生须,男生子,地裂山崩矣。”

    太宗曰:“后太平乎?”

    淳风曰:“此后大水在足,以有道之主生焉。然数年后,幽燕并起,皇孙遁去;又越数十年有承天启运之主出焉,只得忠贤之臣委以重事,斯坏国家。”

    太宗曰:“忠贤之臣以坏国家,卿言何颠倒也?”

    淳风曰:“天意如是,斯时人皆得志,混世魔王出焉。一马常在门中,弓长不肯解弓杀人,其势汹汹,其时文士家中坐,武将不领人。越数年,乃丧国家。有八旗常在身之主出焉,人皆口内生火,手上走马,头上生花,衣皆两截,天下几非人类矣。越二百余年,又有混世魔王出焉。头上生黄毛,目中长流水,口内食人肉,于是人马东西走,苦死中原人。若非真主生于红雁之中,木子作将,甘口作臣,天下人民尚有存者哉?然八十年后,魔王遍地,殃星满天,有之者有,无之者无,金银随水去,土木了无人,不幸带幸,亡来又有金。越数年后,人皆头顶五八之帽,身穿天水之衣,而人类又无矣。幸有小天罡下界,扫除海内而太平焉。”

    寥寥数言,道尽了唐后天下事,杜睿就是想不佩服都不行,不过若是说李淳风得道,或许不大可能,但至少其推演天机,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

    只不过如今的历史已经改变,李淳风的藏头诗和《推.背.图》全都没有出现,倒是李淳风自打被杜睿推上了道派祖师的位子之后,名头反倒是更大了。不过眼前这个长生道人,显然不具备这样的能力,充其量也就是个走江湖,卖野药的。

    李承乾自然知道李淳风,闻言点点头,道:“原来是仙师门下,不知道长所进何药,可解朕之厄!?”

    长生道人道:“贫道学自恩师门下,只可惜天资不高,恩师道法,未曾精通,不过这炼丹之术倒是小成,听闻圣上身染重荷,特进七秀丹(白七爷泪奔)。”

    李承乾闻言不禁意动,忙道:“且呈上来!”

    长生道人躬身领命,冲衣袖之中取出一只精致的羊脂玉瓶,有人递上小碗,一颗小指头大小,赤红色的丹药倒了出来,顿时满室皆香。

    李承乾看着,忙道:“侯义!取温酒来!”

    汝南公主见状,忙劝道:“皇兄!山野之人尽显药物,岂可擅用!”

    李承乾现在满脑子都是尽快扫除病魔,道:“长生道长名闻东都,自然有其玄妙之处,皇妹且不必言语!”

    汝南公主急道:“皇兄且慢!这丹药绝不能服,服之不益!”

    汝南公主曾听杜睿说过这道门的丹药之害,可是眼下看李承乾的样子,她知道就算是直接和李承乾说丹药有毒不能吃,也阻止不了,现在只有想办法证明这丹药与人不仅没有好处,反而对人有害才行。

    “皇妹何出此言?”李承乾不禁有些不快,他当初做太子的时候,也曾吃了一段时间的丹药,自我感觉还不错,方才一看这七秀丹,就觉得是好东西,结果汝南公主却说这丹药不是什么好东西。

    汝南公主道:“皇兄!臣妹有一个问题,想要请教长生道长!”

    李承乾闻言一愣,但还是点了点头。

    长生道人的脸色不禁微微一变,说起来这七秀丹可是他最成功的作品了,纵然不能治好李承乾的病,但是也绝对吃不坏,至少能起到滋补的作用,见汝南公主发难,倒也老神在在。

    汝南公主道:“敢问道长,这七秀丹不知道长有多少!?”

    长生道长还以为汝南公主有什么刁钻的问题呢,原来就是问这个:“回禀公主殿下,这七秀丹炼制不易,贫道穷尽数载,也只炼成了十枚!”

    长生道人说得好像珍贵无比,但事实上,这东西都是批量生产,虽然确实炼制不易,但百十丸,还是有的。

    汝南公主面色冷然,道:“这就好!请皇兄命人取来鸡鸭猪样各一,于殿外等候!”

    李承乾闻言,顿时一阵皱眉,觉得完全没有必要,但是见汝南公主态度坚决,也不好拒绝,毕竟汝南公主也是为了他的健康着想,只好吩咐人去准备。

    此刻就连天草四郎都不知道汝南公主究竟要做什么,只好静观其变。

    不多时便有执殿武士入内禀报,所需鸡鸭猪样都已经准备妥当。

    汝南公主请李承乾出了大殿,殿外已经圈上了鸡鸭猪羊各一只。

    汝南公主当即吩咐道:“来人!将七秀丹喂给鸡鸭猪样各一枚!”

    天草四郎闻言大惊失色,他明白汝南公主这是要做什么,分明就是拿这些鸡鸭猪样做实验,丹药里面的重金属,人吃了或许问题不大,可是要是这些畜生用了的话~~~~~

    “圣上!这仙丹乃是进献给圣上的,公主殿下却要喂给这些畜生用,未免有些不敬!”

    汝南公主冷笑道:“田大人!何出此言,古有记载,淮南王刘安,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既然长生道长将他这丹药说得如此玄妙,不妨便拿这些畜生一试,本公主也好看看,这些畜生能否当即升天!来人!喂下去!”

    殿前武士见李承乾并没有反对,当即执行,喂下去之后,一开始不但没有任何副作用,反而一个个活蹦乱跳的,但是汝南公主的脸色已经开始不好看,她在杜睿身边日久,深明医理,自然知道这是内火上升,无从宣泄。

    过不一会儿,首先是鸡鸭一个个拼命扑腾了几下,然后就一脑袋栽在了地上,很快就僵硬了,然后便是那只羊,发出了几声几乎要让人做噩梦的哀鸣,然后也是四脚朝天,不动弹了,猪也没有支撑多久,同样很快步了后尘。

    李承乾见状,脸色变得越来越黑,一想到方才要不是汝南公主制止的话,险些就吃了谢谢足以致死的丹药,就是一阵后怕。

    长生道人的一张脸几乎都变成了白纸,哪里还有方才那等活神仙一样的风范。

    天草四郎也没想到半路会杀出一个如此精明的汝南公主,也是连忙跪倒请罪:“圣上!臣失察,险些让这妖道害了圣上,臣万死!”

    李承乾怒视着瘫软在地上的长生道人,强压着怒火,道:“皇妹!依你之见,该如何处置!”

    李承乾一想到方才又是汝南公主救了自己一命,心中也是暗暗感激,便问起了汝南公主的意见,到底是多年的皇帝当下来,李承乾心内虽然愤怒,但也没失去理智。

    其实不用问汝南公主,李承乾心里已经有了处置的意见,进献毒药,分明就是要行刺,这等大逆之罪,几乎没什么可疑问的。

    敢用有毒的丹药毒害大唐皇帝,这是谋逆的大罪,无法赦免,没有人可以救长生道人了。

    汝南公主也是暗恨长生道人,她虽然心地善良,但是也不会为长生道人求情,至于天草四郎,毕竟是朝廷命官,她可不好说。

    随即李承乾即令人将长生道人投入刑部大牢,大理寺会审天草四郎,这是程序,朝中高官犯事,必须经过大理寺会审,最终定罪。

    天草四郎闻言大惊失色,正要祈求李承乾开恩,却见武京娘给他使了一个眼色,料想武京娘定然不会放弃他,到头来,不过是一个失察之罪,罚俸降级了事。

    武京娘的心里自然也是恼恨异常,她的野心虽大,但是还没有大到要谋害亲夫的地步,一想到李承乾若是服用了那七秀丹,此刻也将倒毙当场的情形,她就不寒而栗。

    李承乾被扶进了承庆殿,脸色还是不郁,道:“你们先退下吧!欣儿!你留下,朕有话要对你说!”

    武京娘闻言,虽然心有不甘,但是却也无可奈何,只得事后等李承乾消了气之后,再想办法救天草四郎出来了,她虽然也恼恨天草四郎举荐妖道,可是毕竟眼下,她能倚重的人不过,而天草四郎就是最有能力的一个。

    等到承庆殿内只剩下李承乾和汝南公主两个人的时候,李承乾苦笑一声道:“欣儿!今日要不是你的话,或许朕已经不在人世了!”

    汝南公主忙劝慰道:“皇兄!那方士炼丹成仙之说,虚无缥缈,当初父皇就是因为常年服食丹药,以致中毒,皇兄万万不可再重蹈覆辙!”

    李承乾漠然的点了点头,道:“欣儿说的是,成仙!人人皆说神仙好,可是果真有人见过神仙吗?不提了!不提了!欣儿!你如实告诉朕,朕还能活多久!”

    汝南公主闻言一惊,连声道:“皇兄是真龙天子,自有诸神护佑,万万不能再说这等不吉利的言语!”

    李承乾苦笑着摆了摆手,道:“朕的身子自己清楚,此前虽然太医院失火,焚毁了证据,可是朕也知道朕是被小人给暗害了,怕是命不久矣!只是朕之后,有许多事却放心不下!也不知承明何时才能回返!”

    汝南公主闻言,心中也是大恸,道:“臣妹不敢欺瞒皇兄!狄仁杰已经带人去澳洲道去寻夫君,料想再过不久就能回返了!”

    李承乾闻言一喜,道:“好!好!若是承明能回来,朕也就放心了!”

    李承乾说着,从龙书案上去过了一道圣旨,递向了汝南公主,道:“欣儿!朕唯恐坚持不到承明归来的那一天了,这里有密旨一道,等到承明归来,你代朕交给他。”

    汝南公主闻言,连忙跪倒,痛哭失声:“皇兄一定不会有事的!”

    李承乾看着汝南公主,笑道:“欣儿!说什么傻话,生老病死,人之常理,岂能违背,朕的身子是不行了,可是大唐的江山社稷却不能乱,朕只恨当初猜忌承明,以至他负气出走,这都是朕的过错,如果朕在承明归来之间就驾崩了,到时候,你要替朕向他说一句,当年之事,都是朕的过错,如果一切可以重来的话,朕只愿做他的挚友秦中山!”

    秦中山!

    这是当初李承乾与杜睿初识的时候,用过的一个化名,没想到几十年都过去了,李承乾依然记着。

    汝南公主知道李承乾这是要将大事托付给自己了,颤抖着双手,将圣旨接过,道:“臣妹一定不负皇兄所托!”

    李承乾点点头,叹息道:“如果可以的话,朕真想再见承明一面!这个天下,也就只有他不将朕当做是一个皇帝,而是一个朋友的!”

    汝南公主闻言,心中也是哀痛,她深通医术,自然知道李承乾的身体状况,已经十分危险了,中毒太深,她也是无能为力,只能想尽办法延长李承乾的寿命。

    而就在此时,杜睿在澳洲道,也是陷入了一个看似危险的境地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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