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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玉色桃花惹春风喜大房凤姐怀身孕

    听得声音自月门外墙上传来,姑娘们俱惊住了,端得好句。只这到底何人,竟私闯王府窃窥女眷?水玲珑忙唤丫头道:“还不使人外头瞧瞧去,哪里来的泼皮。”今日女眷进院子赏花,一早便吩咐了不许小厮男子入内,这人到底何来?

    姑娘们面面相觑,惜春到底小些,扯着黛玉的衣衫道:“林姐姐,外头那人是谁?”黛玉摇头道:“不知,这般窃窥女眷的,想必不是好人。”惜春听说,忙一手扯着黛玉,一手拉着迎春。这时墙外却有声响,只听有人道:“可找着了。快些走吧,一会子又是我挨骂。”只听这时水灵清失声道:“这不是王兄吗?”

    一听是北静王,众人忙看向水灵珑。水灵珑对着月门外墙道:“王兄,谁在那里?”此时月门墙外北静王穿着赤色盘领窄袖,先后各绣金织蟠龙的君王常服,头戴翼善冠,年不过十二岁,身量合中,面若冠玉。只见他对着慵闲倚在桃花树上的少年道:“走吧,灵珑可不是好惹的,一会子非一状告到母妃那里不可。”

    少年身着玄色绯罗朱子深衣,面貌钟秀,神姿清朗,正所谓“骨重神寒天庙器,一双瞳人剪秋水。”全无素日的赫赫威严,少年持重。他只那么倚着,任由桃花飘在身上。水溶见他这般,只得先对墙内道:“二妹,不要紧的,是……..”话还未完,只见少年敛目冲他一摇头,水溶忙剪了话端,只得扯个谎道:“是外头来的客人,这就走了。”

    水灵珑听了只好作罢,她且不信呢。这是北静王府,男客哪个不是敛声避气,规规矩矩的,谁敢这般大胆窃窥女眷,优游吟诗?她又往墙外说道:“王兄,快些领他走罢。这里都是姑娘们,叫母妃知道可不好。”

    墙外的水溶急的无法,外头这人只管倚在桃树下呆着,,里头妹子又催促的紧,动辄抬出母妃来,正两处为难呢。只见少年起身了,冲他略一颔首,转身往缕锡亭而去。水溶忙跟上去,又转头向墙里道:“二妹,莫告诉母妃,这会子就走了。”

    听这话,水灵珑朝众人一招手笑道:“是王兄的外客,想是迷了路也未可知。扰了大家的兴致,倒是我的不是。”遂又命丫头出去看,那人可是真走了?姑娘们倒也不碍,见无事又有三三两两说起话来,一时浅蝶坞热闹起来。王府姊妹命丫头们取了茶具来,笑道:“既是赏花,咱们点茶罢。”点茶法乃古之茶道,如今多有不用的,只深闺小姐为打发时辰,有爱研习的。

    丫头们奉上茶上茶盏,茶筅,釜,团茶,桃花瓣等物。王府三姊妹中,水灵月最谙此道,自然由他点茶。灵月以釜煎水,将团茶与桃花瓣细细碾碎置入茶盏,待釜中水微沸初漾,即注入茶盏,调制成浓膏状。釜中水注入执壶,左手拿执壶点水,只见她雅致轻微,点水细准,不坏茶面,右手以茶筅打击拂茶汤,使之融合。

    闺中千金多有好此道者,水灵月手法娴熟,通身清和之气,茶韵悠远。一时献茶饮毕,众人赞叹,周落姬笑道:“我竟要向灵月妹妹讨教一二。这般景致,又得了盏好茶,再有素琴音绕,方才至极。”

    迎春一指黛玉道:“这倒不难,她略通音律。”大家闺秀琴棋书俱有涉略,得人举荐,必有过人之处。黛玉忙笑道:“姐姐莫要拿我取笑。”姑娘们那里肯放过,团团围着姐姐妹妹一气乱喊,黛玉无法,只得应承。孝中虽不该调琴,只已过了热孝,,只为雅致之事,偶尔为之,倒也无妨。

    水灵珑忙命丫头们摆上琴案,取出九霄环佩古琴,焚沉香,请黛玉就坐。黛玉略一思忖,缓手拨动,一曲《潇湘水云》绕音浅蝶坞,曲将终散,却听远处有玉箫而和,长音绵绵,曲罢,余音袅袅。

    水灵珑道:“不知道何人吹箫,行云流水般。琴箫和音,音乐悠绵,千回百转,必定绕梁三日。”众人亦赞许,只又胡乱猜起倒是何人吹箫。有猜是府中乐师,有猜是外头传来,各式猜论,你道何人吹箫?

    此人正坐在缕锡亭,水溶听罢一曲叹道:“你三两年不曾弄箫,倒也技艺不减。”那人笑道:“是那琴声好。我猜是她所弹。”

    水溶蹙眉问道:“何人?”近日来他好生怪异,自打胧月庵之事,便日日守在胞弟殿中,今日一见他,不及说上几句便飞马而来,却不坐下喝茶,一转身不见了人影,叫他好一番寻找。

    水溶与他自幼亲厚,互伴长到十多岁,什么事不讲,什么事不做,也只有水溶知,少年持重,威严高显的他,实则散漫随心,渴慕素雅日子,只如今倒看不懂了。

    水溶到底心有不甘,上前问道:“你给我说明白了,今日飞马而来,所为何事?你只管赋诗和音那些姑娘们作甚?”半晌儿也没个声响,水溶急了,重了喉咙道:“水睿,你倒是说句话儿。再这般,我传太医给你诊治了。”

    水睿站起身子道:“明日问问你妹子,才的琴声可是她所弹。”水溶更是不懂,忙问:“到底谁?你今日怎地了?”

    水睿附耳轻言,水溶忽然笑道:“懂了,所谓伊人,在水一方。”不再多言,坐下品茗手谈不提。那里姑娘们赏花作诗,风雅一日,晚间品了桃花宴,又约了往后每二三月,各家轮流开诗社,方各自归家。

    这一日四姊妹归家,俱劳累不已,一宿无话。

    翌日,便是黛玉也歇息好了,凤姐倒起不来床。原来昨日赴宴回来,吃了酒,吹了风便不舒服起来,吐了好几回,急的贾琏要请太医,凤姐只不肯道:“只是吃了酒菜,吹了风的缘故罢了。想来明日便好的,请太医又惹老祖宗和太太担忧。”贾琏拗不过凤姐,只得按下不表,陪着她一夜也没睡。

    到了第二日清晨,凤姐倒好些了,平儿端了清粥并几样精致拌菜,谁知凤姐一闻拌菜中的香油,便熬不过要吐。贾琏更急着屋里乱转,说道:“昨日我便说请太医,你只不依。原就不该听你的,这回我做主儿。平儿,你出去命人请太医。”这里又去凤姐床边问道:“如何?昨日可是错吃了什么?”

    凤姐吐的浑身绵软,靠在引枕上道:“倒也不曾,陪着太妃说话,菜也没吃几口,只喝了盅酒。”贾琏更是不解,揽她在怀中道:“我真真心急死了,原就不该听你的。你素来要强,病了也不肯说十分,长此以往可怎生好?”凤姐听这话,心里欢喜,这琏二倒也知道心疼人。想后世书中所言,贾琏好色无度,男女不忌,丫头媳妇偷摸无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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