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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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霞光的时候。他在院中来回走动了几步有意无意地望着西边一片红彤彤的霞光若有所思地踱着脚步。他听到院里有几家开始作饭,发出锅铲相碰,刀板相咬的声响。同时也感到有几分饥饿了。于是进屋开始了他单身汉的晚餐。他把锅洗净后放进两瓢水开始烧起来,把一些该放的佐料也就是几点油、汤料、食盐全倒进烧开的水里,然后放进一把面条,一顿晚餐就好了。他狼吞虎咽干净利落地结束了一天中最后的能量补给。前后不到三十分钟。闲着无聊又玩起了他的飞镖,不一会儿后就觉得没意思了,于是又拿起一本作家文集闲翻起来。他觉得这作家文章语言简单精辟并且有痞子的幽默。就那么寥寥数笔把人物的生活环境语言动作、举止神态给活灵活现地勾现出来。他觉得这书耐看只是因为他喜欢那种痞子语言的风格,至于故事情节和文章主题他并不欣赏,甚至有种批判的意味。这时桌上的闹钟突然"铃铃铃"地叫起来,把他吓了一跳,屁股下的那把三只腿的椅子一歪“叭"地一声他被重重地摔倒在坚硬的水泥地上。他爬起来狠狠地瞪了那只该死的破钟。那是一只踱铜的精致钢制闹钟,是他一个要好的朋友嫌它声音太“热闹"就比较大方地送给了他。后来他发现它真正的毛病在于不能像人一样分辨出上午的七点和下午的七点,所以每到这两个时间它就开始热闹了。不过这样也好,上午七点可以按时上班,下午七点可以听听新闻联播。张宇自己没有电视收音机之类的东西,可隔壁有啊,看不见还是能听到的。

    张宇左边的隔壁是本市重点高中的一名学生,现在不在家,大概在校上自习。右边是本市最大最火的永祥公司的一名职工,他的电视正开着。张宇放下手中的书,把那把只有三只腿的椅子扶起来端坐着双手托起那张干瘦的脸小朋友似的支着两只耳朵认真地听了起来。可惜电视声音太小,他耳朵已经贴到墙上了听得很废力。很快声音大了起来,那不是电视机里播音员的声音而是两人正在□□发出的声音。“啊……哦……”女人的声音一起一伏。隔壁的男人不知从哪弄个女人正在屋里办事呢………他妈的。张宇难受地暗暗地骂了一声。他的脸涨得通红,烦燥地满屋子里转动起来。他觉得难受,掩上门出去了。大概十一点左右的时候他又回来了,随便洗洗上床睡去了。他刚躺下不久左边的隔壁也传出了两人戏欢的荡叫声。那是一名高中的学生啊。接着右边的又开始了新一轮的作欢。一声高出一声,一浪胜似一浪。张宇要疯了。他太受不了这种精神上的刺激。他也是有血有肉有情有欲的堂堂七尺男人啊。他快速地穿上衣服猛地掀起被子从床下抽出一把刀,那是一把用汽车钢板弹簧自制的相当精美的半米长砍刀,乌亮乌亮的。灯光照在他干瘦的脸上,那双眼睛发出令人毛骨耸然的光采。他有一种强烈的犯罪欲望。他熄了灯猛地甩上门出去了。

    早晨,张宇满脸倦容地走进满是人流的大街,又钻进几条拥挤的小巷来到一扇锈迹斑斑的大铁门前。一阵剧烈地柴油味迎面而出。他对这种味道习以为常到了百毒不侵的程度。他推开小门进入,一副大钟赫然而立,下面一行醒目大字:时间就是金钱。再看看时间,七点三十分,准时。张宇舒了一口气。

    “张师傅早!”几个毛头小伙子异口同声。

    “张大侠……早!……”戴眼镜的矮个儿笑嘻嘻地向他伸出双手。“看张大侠一副疲倦的样子,昨晚一定练功太晚,不知功力达到何等程度”

    “瞎称呼些啥呀……”张宇指着小个子道,“什么大侠长大侠短的,好像我就是江湖,是武林!我不就是与你们与众不同的地方在于业余锻炼吗不像你们业余爱好就是与床谈恋爱一一恋床贪睡。”

    “听我们华工说老板又接大单了,这下你锻炼的机会就少啦。真可惜呀!张……张大侠!嘿嘿……”戴眼镜的华新傻呼呼地笑道。

    高个儿却又有些驼背的小子一走一摆地过来,一条腿筛糠似的抖着。“对、对。……我们上几个月工资还没发,该发了。你去向老板要要。”他这话说得极小声生怕一墙之隔的老板听见。

    张宇看了看他们嘴角抽动了几下心里万分憎恨。妈的,一个个胆小如鼠连要自己应得的工资都不够理直气壮。每次都怂恿他去打先锋,挨骂的是他自己受益的是他们这群精明人,并且还背后偷偷地乐,笑他是个傻逼。唉!都是差不多的工资谁让他一个月管不到头呢?还过得饥饥荒荒的。想到这儿他内心深处无人知晓的痛苦就像夏天摇动后的啤酒开盖后止不住地溢了出来并迅速地挂在了脸上。

    众人见他一脸不快马上就转移了对象,矛头指向了他们的老板。

    “妈的,老子们几个帮他从几万元起家干到现在几百万的家当,工资就像这戴眼镜矮个子华新,四五年来没见涨过。”

    戴眼镜的矮个儿华新并不介意对方拿他打比方反而情绪高亢满怀不满地加入这场大讨论。“他妈的个叉叉,自从他办厂到现在工资从来不见主动发过,不是我们张大侠向他发飙他恐怕还不知道有这么回事。你们说说他还是人么?妈的个叉叉。”

    “那家伙就是自我粉饰标榜 。 什么大学生,有修养。我呸!扯他妈的蛋!骂起我们来就象大人骂自己的孩子!错!还不如他孩子。就像骂条狗。也错了!还不如他家那条叫‘狗狗’的狗。那狗早餐是牛奶,中晚餐是肠、排骨。比我们强多了……赶起生产任务来把我们向死里整;没事干了没命地玩,分钱没有。并且还动不动罚款,三十、五十、一佰。奖励就像大男人生孩子他妈的从来没有过。他的女人与他相比似乎还要胜出一筹。整天背着双手在车间转来转去,监工似的。看你是不是在忙中偷闲,是不是在抽烟喝水,是不是多去了一趟厕所,是不是在浪废他的油,他的电……操!我们还是工人么”

    “我呸!你想是工人狱工差不多。”华新插了一句不解恨地骂道,“他妈的叉叉!”

    “谁让我们是从‘大有作为的广阔天地的农村’出来的呢腿上永远有洗不掉的泥。过去叫‘泥腿子’,现在叫农民工。”

    张宇在一边崩着脸一言不发地沉默着,显得特深沉。

    当这群被压榨下的工友们正深恶痛疾地声讨老板的种种劣迹时,一个戴着近视眼镜的细细瘦瘦的高个儿出现在他们中间并怒视着他们。工友们一个个张大嘴巴脸涨得通红。車间出现了难得的安静。

    “开会!”细高个儿的老板皱着脸吼了一声。

    这群工人在弥漫浓厚的各种机油混合气味的狭窄车间里各自找了个能落屁股的位置东斜西歪的坐下。老板则从自己屋里搬出一把舒适的竹藤椅又拿出一本个人工作日记和一大杯茶。坐下后用那种他自以为很有威慑力的目光扫视了面前这群耷着头背向他坐着的工人。他开始了清算上批模具出现的各种技术问题并列出了每人罚款的具体数目。

    张宇僵硬着脸。这是开会么像是在榨油呢!都是工人们的血啊!这就是资本家的嘴脸。

    由于上批模具的具体加工制造是由张宇负责的,于是张宇遭到老板长达二十几分钟的臭骂。接下来的会议内容他已全无心思,只知道他被老板打发到西安出差。

    会议结束后众工友像躲瘟疫似的蜂拥地挤出厂门接着像炒玉米花似的全爆发起来。

    张宇看了大伙几眼深深地叹了口气默默地走了。他能说些什么呢?他不像有些人前几年拿钱找人找关系争着抢着向国有企业、事业单位钻。他没钱没人没关系只能钻进当时被人鄙視而今却又火红的个体私营小微企业。再说他又有什么办法了,不在这干还能上哪儿去一个县级市没什么好一点大一点的私营厂子,也只能这样下去了。况且他农村老家还有田地,每逢农忙时季还能兼顾家里。

    当张宇躺在属于他的那十几平米的出租屋床上时门被“咚咚”地敲响。他深深叹了口气慢吞吞地起床开门。

    两警察立在他面前。

    张宇紧张地愣在那儿但马上又镇静下来,“有什么事吗?”

    两警察习惯地用职业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并环视了他的小屋。“你别紧张我们是履行公务。昨天晚上大约在十二点左右莫愁湖边发生了一起凶杀案。死者是一年轻貌美女子,是被利器刺中腹部失血过多而死。死前正发生性行为并进入性亢奋,死时表情没有痛苦状态。所以我们在全城进行大盘查。请你合作。”

    “应该的!”张宇主动地拿出身份证、暂住证交于两人。

    “你是一人住未婚在哪儿上班”

    “我在一私人模具厂上班。未婚,一直一个人住。”张宇小心地回答。

    “我好像闻到有股女人的气息。”警察死盯着他。

    “你不愧为优秀的警察,具有良好的职业嗅觉和洞察力。我这个院里并不是只有男人,大家相互串串门是很正常的事情。”

    “你可不可以回答我几个问题”警察仍死死地盯着他。

    “你这太客气了,我不习惯,有什么事你直接问!”

    “昨天晚上十一点至十二点你在什么地方和什么人在一起做什么事情”

    “在这小屋里睡觉。就我一个人。”张宇十分警惕小心着自己的语言。

    “谁能证明”

    “这!………”张宇一时茫然语塞,但马上又平静下来。“那时间了,就我一人在屋睡觉。没……没人能证明………”

    “没跟警察打过交道吧?看你紧张的。有什么说什么呗。”两警察看了他几眼,“好了,不打扰你了。如果你有什么关于昨晚的情况请及时告诉我们。谢谢你的合作。”

    警察离开后,张宇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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