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不远千里从外地赶来的好事人士,早早便齐聚了太湖之畔,那家两年没有生意近乎关门歇业的太湖茶楼,今日终于得了大赚的机会,殷勤地为一众观战人士供应起了茶水点心以及圆月酥。
自然,这茶水钱也疯涨的厉害,谁叫这太湖阴寒之地,只有他这一家茶楼呢?
数日不曾露面的雪莺,此时正就坐在这家茶楼之中,兜帽遮去了她的脸,混迹于人群之中,谁也不曾注意起她。
“也不知道那个女的是个什么来头。”
闲散的茶客们开始就今日之战议论开来,“竟敢公然挑战皇子。”
“我可听说了,那个郕王爷是个病秧子,想来没有多少本事,柿子当然要挑软的捏了!”
“嘘……你不要命啦,这里那么多人,回头小心有人绞断你的舌头根!”
雪莺漠然地吃着茶,“病秧子?”她冷笑,今日过后,她倒要看看,还有多少人相信他确是个病秧子!
时限将至,楚惜朝迟迟未到,然而京中各大有头有脸的人物可都来了,其中以靖王楚惜明的排场最为夸张,前呼后拥恨不得将他整个靖王府都给出动了,美其名曰为他的二哥加油打气,说是输什么都不能输了场面。
太子却是低调的很,便装而行,身旁跟着的是连忻,然而他并不知道,贺兰多敏也来了,这对夫妇竟相互隐瞒着行迹来了同一个地方,最重要的是,连忻挽着楚惜勤胳膊的亲密之举,正落在了人群之外的贺兰多敏眼中,如针扎一般的疼。
“郡主,我们……”盈秀扶着贺兰多敏,贺兰多敏什么也没说,默默转身与楚惜勤背道而行,中间隔着众多观战人群,再不复见。
夜幕降临的前一刻,楚惜朝终于出现,连悦与连忧左右相随,雪莺一眼便看到了他们,仰望天际,月色愈浓,阴云尽散,雪莺摘下兜帽,先一步飞身跃上湖心的比武台上,以一种睥睨众生的姿态俯瞰着湖畔众人。
有风拂过,她的白衣迎风翩飞,宛若月下初落凡尘的仙子,众人的视线渐渐模糊,雪莺的周身仿佛笼罩在一层迷雾当中,连悦最后深望着楚惜朝,“时候到了。”
“嗯……”
“我就在这等你,速战速决!”
“嗯!”楚惜朝坚定地点头,莫名地,连悦突然伸手拥住了他,像是极为不舍一般,楚惜朝伏在她的肩头劝慰道:“放心,很快的!”
说罢,执剑奔向了雪莺所在的比武台。
“姐姐,王爷他会赢吗?”连忧紧张万分地拽着连悦的衣角,连悦故作镇定地坐了下来,“会的,他会活着回来的!”
太湖之心,楚惜朝于一层又一层迷雾当中试图看清雪莺的脸,眼前变幻过无数的面貌,像是置身在一场幻境云雾当中,楚惜朝紧执手中利剑,咬牙克制着内心翻涌的一切渴求欲望,所谓迷心之术,迷惑的便是心智不坚之人,想的越多,便就越容易被迷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