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事让爹爹操心,凡是我能做主意的,必定不前去叨扰爹爹。
收回视线,待看到老大夫蹙眉不解的模样,心下一阵咯噔,不好的预感骤升。
不一会,老大夫放下诊脉的手,紧蹙眉捋着花白的长须,一时之间未曾言语。
不知为何,我认为老大夫不是不言语,而是话不知从何而起,果不其然,我的猜测得到了证实。
“百里小姐,可否遣退下人?”
“您的意思是……”老大夫冲我严肃的颔首,我便不再犹豫,摆摆手示意之竹三人下去,可是起身来至软榻前的爹爹让我为难了。
许是看出我的避讳,爹爹出声说:“我是你的爹爹,有何事不能让爹爹知晓的?”
看着爹爹脸上浓浓的担忧,终是不忍心拂了爹爹的好意,只得颔首。
待屋中只余爹爹、我以及老大夫的时候,老大夫这才出声说出给了我沉重一击的话来。
“若是老朽未曾失误,百里小姐应当是有喜了,而且已经两月有余。”
瞬间,我怔楞在原地,小脸苍白没有血色,浑身颤栗,无力的瘫倒在软榻上,此时的我无力再去看爹爹难看的面色,我只知,这一结果乃是大大的出乎了我的意料。
半响,爹爹的暗沉沙哑的嗓音在耳畔响起:“大……大夫,您……您确定?”
老大夫不语,再次执起我的皓腕,把了一番,收回手之后肯定的说:“老朽确定,确定是喜脉,而且已经两月有余。”
“什么?”爹爹踉跄了两步,坐在软榻上,看着脸色苍白的我,我也双眼无神的回望着爹爹,“唯一……你告诉爹爹,这是真的吗?是……是真的吗?”
唇瓣紧抿,双眸无神的点点头,哑声说:“是……是真的。”
“怎么会这样?你告诉爹爹怎么会这样?你……唯一……”爹爹想说些什么,但碍于有老大夫在场,将到嘴的话咽了回去。
屋内一时间安静异常,而我慌乱不已,未曾想到,度过了平静平淡的两个多年,又发生这等令人措手不及之手。
最后打破沉默的是爹爹,爹爹打开屋门唤外面的之竹,冷风透过大开的屋门拂来,冷的我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儿,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不知何时,手里原本暖烘烘的手炉已然冰凉,冷意透过双手蔓延至周身。
“大夫,本官有事要和小女相商,劳请您先去厢房稍作休息。之竹,好好招待。”
“是。”
之竹带着老大夫前往厢房,而我则踯躅的望着爹爹,一时间静默无言,谁也未曾率先打破这窒息的沉默。
就在我屏气敛息,想着该如何与爹爹解释之时,爹爹愧疚的嗓音在耳畔处响起,带着沉重的自责。
“是爹爹对不起你,是爹爹对不起你,唯一,爹爹对不起你……”
我霍然抬首,待看到爹爹眼角的泪光时,呼吸一滞,起身,偎进爹爹的怀里,这才感受到爹爹身形颤栗的厉害,无以言明的愧疚充斥在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