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暗沉下来,倦鸟归巢,蜂儿满载而归,一日的光景就这般稍纵即逝……
偌大的尚书府笼罩在无边的寂静当中,只余扑簌扑簌的摇曳声。
突然,吱嘎一声开门声,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寂……
推开客房门,眼前的暗色瞬间被微弱的亮光所取代,屋内已然燃起了星星烛火,一片光亮,随着开门的带动,烛光摇曳……
等待的不是熟悉的嗓音,而是死一般的沉寂,不祥的预感慢慢在心底滋生,弥漫全身……
双手渐渐收紧,紧紧攥着之竹之菊的小手,所用之力道好似要将手中之物捏碎一般的五指生疼,深吸一口气儿,这才重又拾起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
缓慢而不安的越过屏风,径直向内室而去……
蓦地,紧绷的心顿时一松,缓缓闭上双眼,将心底所有的不祥强自压下,继而睁开,双眼眨也不眨的望向躺在榻上毫无缺损的映之。
世上任何的词汇皆无法形容我此刻的心情,只有一个认知,那就是,担忧了数日的心,在见到安然无恙的映之这一刻,怦然落地!
怎知,此乃不过是我过早的心安罢了!
……
“映之……”
回应我的则是死一般的寂静,那抹熟悉的嗓音未曾在耳畔处响起,原本放下的心,再一次高高的吊起……
不安的侧首问不远处的之梅,“不……不是说没有大碍吗?这……这……之梅……这是怎么回事?映之为何……为何……”
“小姐放心,护国公确实没有大碍,许是累了,这才睡着了。”
“睡着了?”
“是,奴婢寻到护国公之时,护国公没有大碍,尚是清醒的。”
“那就好……那就好……”
上前两步,心神一阵,唇瓣嗫嚅,想要说些什么,终究将话咽了下去。
这般的映之,是我未曾见过的,就连那一日夜里遇刺,命悬一线之际以及受伤的她亦是未曾如此时这般的狼狈。
只见她身上黑色的锦袍沾染了斑驳的血迹,唇角干涸亦是裂了开来,在微弱的烛光照耀下,唇角的鲜血显得那般的触目惊心。
挣开她们的搀扶,踉跄数步,扑通一声跪倒在榻前,颤颤巍巍的伸出双手,动作极缓的自袖袍中舀出锦帕,颤抖的抚上她干涸溢出鲜血的唇角。
手下的动作轻柔缓慢,生怕惹疼了她,奈何,不论再如何的小心翼翼,终究还是惹疼了她。
痛苦的呻。吟声自唇角溢出,以往冰冷的双眸此时紧闭着,眉峰更是痛苦的纠作一团……
停下动作,不敢再动,漫天而来的愧疚即将我湮没,双手颤栗的握上她冰凉且带着斑驳血迹的小手,紧紧的攥着,试图以我之温热度她之冰冷。
“映……映之……映之……你醒醒,醒醒,我是唯一啊!映之,映之,我是唯一,我是唯一……对不起……对不起……”
泪水无意识的滑落,落至手背,透过肌肤,灼痛了我的心……
无边无际的悔恨交织成一团,狠狠的紧咬下唇,隐忍到嘴的哽咽……
“唔……映之……映之……”
我的呼唤得不到任何的回应,倏然,一抹惧怕划过心湖,手指微勾,颤颤巍巍的抚上她鼻翼下方,吹拂而来的气息令我整个人一松,瘫软的跪坐在地。
“还好……还好……还好……老天保佑,老天保佑!”
“小姐,您风寒刚好,万不可坐在地上再次着凉,奴婢先扶您起来,护国公不会有事的。”
“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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