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八章

    蜀地的天气总是阴郁的，无论是白天还是晚上，很少都能看见晴天。但是在唐霁青的记忆中，那一个影响了她一生的夜晚，却是少见的连一点阴云都没有。因此就算相隔得很远很远，只要唐霁青一回头，就能看到身后山谷内窜起的飞烟。但唐霁青不敢回头，因为她一回头，就仿佛能听见那一声声惨叫，就仿佛看到那一个个为了保护他们死去的人的面容。

    “你与唐青风是什么关系？”一声话将她从回忆中拉回。唐霁青睁开略带迷茫的双眼看着面前那个微笑的女人，只是极短暂的失神，她很快就整理好情绪，摇了摇头。

    听见两人的动静，一直看着窗外的司绯石侧头看了眼两人。她们现在在卫相欢的府邸。卫相欢是红衣教的圣女，在蓉城中也有个属于自己的宅院。她虽为圣女，但所为却透出一股子邪气。她好美人，院中也养着各种各样的美人，有男有女，都穿着薄纱，行路时带着香风，见了司绯石与唐霁青，似乎也将两人认作了卫相欢新带入院中的新欢，那目光中有同情，有嫉妒，也有麻木不仁。

    两人进了卫相欢安排的安静院落中，卫相欢目前倒是表现得十分守诺，只是对两人表现出了十足的好奇。司绯石见她缠着唐霁青得很，于是也就顺口问道：“听你道来，你与那唐青风同为红衣教中人，有什么龌龊需要借助外人之力，也不惜让他死？”

    卫相欢眼睛一眯，见唐霁青也望了过来，目光中显然是存着相同的疑虑。卫相欢便大大的叹息了一声，道：“合作贵在坦诚，两位疑心太重，这样可不好呢~”

    “你也太容易被我们制住了。身为一教圣女，你的本身不该这样低微才对。”司绯石笑眯眯的回答，她叹息道“对一个想把我们制成傀儡的人，怎么小心都不为过。”

    卫相欢却是不为所动，她眉眼弯弯的摇了摇手指，笑道：“光明在上，众生为光明子，身为囚牢。我以众生愿，毁身即毁囚牢。是故杀一人为一住菩萨，杀十人为十住菩萨。”

    “无量天尊”司绯石一声感慨，随即不答了，只是在心中，却知卫相欢着实危险，与她合作，无疑是与虎谋皮。想到此处，她便朝唐霁青望过去。但唐霁青似乎并不将卫相欢的话放在心中，只是依然盯着卫相欢，似乎想要她的一个回答。

    这确实是两人最大的疑惑点。若卫相欢本事稀松，那她就不会有那个胆子在官网上劫持她们。若她本事不止这样，那她就必然有所图谋，就连唐青风的事，也引出得太过理所当然，仿佛笃定了唐霁青不会拒绝那般。

    卫相欢闻言便咯咯的笑了起来，她一手掩唇，腰肢摆动得就如柳条那般，只是那双天然带媚色的眼底处，却没有什么笑意：“我喜欢聪明人，也不喜欢聪明人。不过你们真该感谢自己的脸蛋，否则我是绝计不会有这样好的耐性的。有些话，说透了，可就没什么意思了呢。”

    “说透没意思，总比我们死得没意思的好。”唐霁青接过话，她现下取下了面具，也换回了自己本来的面貌，这样低垂着眼帘时，那脸庞雪白得如同没有感情的人偶，精致美丽。她抬眼看着卫相欢，唇边却勾出了一抹冷笑：“我知你猜到了我与唐青风是不死不休的关系，所以，也不必再试探或者其他。眼下就算是刀山地狱，我也会毫不犹豫的跳下去。”

    她说到此处，又看了眼司绯石。眼前是刀山地狱，她唐霁青自然大可说自己死得其所，可是司绯石却是个被牵扯进来的外人，这多少让她心中不安。

    “其实也不难猜。”卫相欢向后一倒，让身后的软垫托住她柔软的身子，她朝唐霁青抛了个媚眼“那一晚被你二人劫持时，我连着在你们身上下了三十三道□□。这人内力深厚，毒烟未近身便被弹开，暂且不论。可是你却若无其事，连半分迹象都没有。这个世上，用毒高手就那么几家，我可没听说哪家有你这样的少年高手。再说了，你的轻功多少让我有点儿眼熟。”

    其他就更好猜了，暴雨梨花针的针筒是卫相欢故意拿出来的，为的就是探知唐霁青对于唐门暗器的了解度了。反正对卫相欢来说，如果猜错了，不过就是死一个人而已，她也没有什么损失。

    卫相欢笑眯眯的答完，见唐霁青恍然的模样，于是托腮笑得更欢：“小娘子真真是可爱得紧，唐青风可不是个好相与的，不若你投入我门下，做了机关堂的堂主。日后待圣火昭昭，燃尽诸恶时，你也好得入明光门下，成为明子，光耀世人。”

    “身为唐门，信奉的是锦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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