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

    自古以来，就有诗云：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两人自陕西取道入川，途经剑阁，入梓潼，再自蓉州往下，沿茶马道入滇。剑门关奇雄险峻，栈道沿悬壁而建，行走其间，只见身边就是万丈悬崖，悬崖下，江流滚滚而过，猿鸣凄烈，闻之惊心。

    司绯石与唐霁青同行已有数日，唐霁青去了面具，又从山野人家买了衣物与面粉，涂涂抹抹的，不出多久，就装成了一个有些俏丽，却又不十分俏丽的新婚少妇。她身材矮小，梳了妇人的发髻，用花布包头。而司绯石则扮作了男子，扮作一个书生，将雪花钢剑别在腰间，梳着发髻，穿一件青色道袍，青布鞋套在脚下，虽不似平日里的飘飘若仙，却显得别有人才。

    栈道上有人畜同行，来往的莫不是行商与本土人，有人见两人前行，也有上前问询的。这时候往往司绯石就微红着脸回道：“回娘子家探亲。”司绯石不太会说川话，倒是唐霁青各方方言官话都极为熟悉，说话时，眼儿含情，粉面带春，飘向一旁傻笑着的司绯石。两人立在一处，才貌相当，就如同十五六岁刚成亲的小两口那般，让许多路人会心一笑。

    在唐霁青与路人攀谈个几句，司绯石就会默默的站在一旁望着唐霁青微笑，于是唐霁青就会装作十分害臊的模样，牵着司绯石一个劲的往前走。通常引来善意的哄笑声“小两口害羞啦！”每每此时，司绯石就冲唐霁青做鬼脸，笑道：“媳妇儿，你害羞啦？”她本就是江浙的口音，听起来分外的软，就算学着男人的口音低沉，也依然音辞起伏如同乐曲。

    而唐霁青才没心情与她调笑，若不是她们要掩人耳目，若不是她身材太小，不能扮作男子，她才不肯与司绯石扮成小两口。而堵住司绯石嘴巴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接扔个什么吃食于她，司绯石自然笑眯眯的闭嘴。到了夜晚时分，两人就施展轻功，飞檐走壁，以此赶路。

    如此行了数日，眼看剑阁将近，只要过了剑门关，此后道路通畅，也就不必再扮作小两口遮人眼目了。两人也已经看到巍巍雄关屹立，拾阶而上，就是这闻名天下的天下雄关所在，只要过了关，入镇中就可修停一番。雄关虽然险峻，但却有无数人排队立在那处，行路十分缓慢。司绯石皱一皱眉头，她极目远眺，而唐霁青也在询问其他人，原来是官府办案。

    两人闻言，对望一眼，她二人都是江湖中人，自然对衙门有种天然的抵触心情，因此都开始下意识的打量周遭。无奈剑门关奇险无比，两方崖壁如刀削一般，就算可以靠轻功，只要一使出来，反倒会引人注意。因此两人锁紧眉头，随人群走走停停，渐渐的，这雄关也近在眼前了。

    且不说剑门关如何险峻，如何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在大开的城门前，立着数个身挂单刀的捕头。他们正拿着一张画像，一一验证。而在这些捕头的旁边，还立着一个身挂雁翎刀，腰细贴牌的男人。只见他不过二十上下，相貌英武，一双鹰目如炬，十分不凡。

    待轮到司绯石二人时，那几个皂衣捕快草草略过，两人正待离去，且听一个低沉的声音道：“两位且慢。”

    司绯石与唐霁青同时望去，只是一个依然挂着浅笑，而另一个眉眼间隐有不耐，却都没有说什么。男子大步踏来，朝二人做了一礼，又接过了那几名捕快手中的画像，将两人上上下下看了数眼，问了两人自何而来，又将往何处。司绯石称自己非是川渝人士，与妻子指腹为婚，此次只是陪同妻子回乡探亲，将答话推了个一干二净。而唐霁青对于这种盘问则是个中老手，将来往说得清清楚楚，反正对方也不可能真的快马加鞭去查询。

    那男子明显对于两人说辞有疑虑，但沉默许久，也不知怎的竟没有反驳，只是皱着眉头，放了行。

    两人走入深深的门洞里，回头见那男子还在看两人，于是又转过了身去。唐霁青心有不详的预感，沉声道：“只怕我两人的乔装被这人发现了。”

    司绯石点头应道：“此人太阳穴凸出，气息绵长，行步沉稳，应是内家高手。他见你我行步气息，也当会做出相同的判断。只是他有官务在身，不好抓我二人罢了。”她言罢，又是自得一笑“我乃良家子，倒是不怕。”

    这话的意思就是她唐霁青就该怕咯？唐霁青愤愤不平的剜了司绯石两眼，司绯石不为所动，笑眯眯的凑上来，又道：“媳妇儿莫要怕，那人要找的是个白面有须的中年男子，可不是咱们。”

    唐霁青挑挑眉，想起那捕快手中拿着的，确实是这样一个相貌的画像，于是叹道：“你眼倒是尖”她环顾四周，又道：“不管如何，先要清楚城中到底发生了何事才好。只要与你我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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