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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做戏,看谁害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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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一个粉衫女子,手中拿着同样的一封信递给太后。

    “母后,儿臣给您的是在秦安伯府外头捡到的,玉芳拿来的是前些日子昭然公主在宫中与琉璃郡主叙旧时亲自题的词,这总不会错吧?”

    太后将信递给一旁的太监,在那太监确定确实是出自同一人手笔之后,脸色登时变得十分难看。

    “秦大人,哀家还真是看不出啊!”

    秦央一听这语气也知道定是对自己不利,可他又不知道信上到底写了什么,又着急又忐忑。

    “母后,这信足以证明秦大人的用意了吧?”

    “什么用意!”秦央瞪了东宫流云一眼,试图用激将法让他将信的事情告诉自己,可东宫流云丝毫不上当。

    “秦央!”刘太后气的手抖,直接就将那封信丢到了秦央脚边。

    她一心信任秦央,以为他可以帮自己除掉东宫流云和东宫冥在这两个大祸患,却没想到秦央也有异心!

    “太后息怒!”秦央连忙上前几步将那信接了过来,摊开在自己手中将信看完他也吓了一跳。

    只因那信确实是昭然公主的笔迹,且还说明了秦央在乾州攻走那三万异族之后在西齐做的事,信上说秦央向西齐皇帝保证,会回来东临赢取太后的信任,在适当的时机会配合西齐皇帝拿下东临,令东临也成为西齐的池中之物。

    秦央近段时间表示确实出众,加之本身能力不低,又拥有自己的云倾山庄,太后自然是忌讳他的,何况他如今手上也有不少人马。

    “太后,臣冤枉啊!”秦央将信丢在一旁登时就急的大喊了起来,“臣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臣对太后衷心一片,天地可鉴啊!”

    太后眼神有些狐疑,她不是不怀疑这封信是伪造的,可那字迹确实像是一个人的手笔,她不知道信谁。

    “这封信上通敌叛国的证据已经如此明显,你都要说冤枉?那本侯岂不是天大的冤枉?”东宫流云嘲讽的看了他一眼,“怪不得秦大人要封锁官道,禁止我的粮队过去,莫不是要饿着本侯的人马,待本侯的人头昏眼花时一举攻入?”

    太后眼睛登时瞪得很大,秦央也吃了一惊,还是辩解道,“这怎么可能!下官封锁官道是奉太后致命,以防瘟疫感染!”

    太后却也开始有些狐疑的看着秦央,开始怀疑起这事情来,想起之前秦央提起此事坚决的态度,她也觉得有些奇怪。

    “太后,你要替臣做主啊!这定是侯爷派人仿造的信件,昭然公主怎么会写这样的信呢?”

    “真的吗?”东宫流云冷笑一声,从怀中又掏出一翡翠扳指直接放在他面前。

    秦央的脸色骤然僵住,刘太后看了一眼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母后,这是昭然公主的冰玉扳指,整个西齐也只有这一个,乃当年西齐皇帝在昭然公主十六岁生辰的时候相赠,这总不可能是作假的吧?这可是随信附赠的信物,秦大人你还有什么话好说!”东宫流云将那扳指直接丢到一旁的侍从手里。

    侍从又急急忙忙得将那扳指小心的拿着上前递给刘太后,刘太后端详了一阵,便也明白这一颗是真的,登时脸色就黑的有些难看。

    秦央百口莫辩,明明是证明东宫流云有谋反之心,却被他推得一干二净,自己还引火烧身了。

    “太后,臣冤枉啊!”

    “诶,本侯可没有说秦大人有做什么,这封信的书名是昭然公主,本侯看这件事还是要请昭然公主来问问吧。”

    侯飞凰才算明白东宫流云为何一开始会那么镇定,原来他早已有准备,等秦央将这件事说完便要反咬一口,将这封可以作为通敌叛国的证据的信件拿出来。

    “秦大人之前乾州小胜以后不是也去了西齐住了几日?倘若你真的没有异心,为何要在西齐待那么久?”东宫流云慢悠悠的道,“你明明知道母后正是需要用你的时候,确还是在西齐耽搁,还为西齐皇帝操练兵马,你当真没有异心?”

    “什么,为西齐皇帝操练兵马?”太后登时惊的从软榻上站了起来,“秦央!可有此事!”

    秦央登时百口莫辩,他只是去西齐的时候,西齐皇帝想让他这个女婿展露一下自己的功夫,便当着西齐皇帝的面展示了自己平常操练兵马的样子,谁知道这竟会成为叛乱的证据。

    “太后!臣当真冤枉啊!”

    秦央真是觉得自己从未有过的憋屈,自从东宫寒将那三万铁骑交给自己以后,他何时受过这样的污蔑,如今看着东宫流云同东宫冥自信的模样,他只后悔自己这么轻率的就跑来太后面前参奏。

    “秦大人用这样的证据都敢说本侯有谋反之心,怎么到了秦大人这你就不承认了呢?”东宫流云斜睨了他一眼,眼神冷冷,“母后,此事也乃证据确凿,还请母后定夺!”

    刘太后何尝不知道是这二人在斗法,只怕也都是早有准备才会闹到自己跟前儿来,她心里有些犹豫,出于私心她信任秦央更多,可如今这个局面哪里容得下她偏袒。

    “太后!还请太后为臣平反!臣绝对没有忤逆之心啊太后!”秦央急的一连唤了两声,在这种时候,倘若连他也蒙面进了大牢,那这朝中太后能依赖的人除了耶律奉天就没有别人了。

    秦央眼中闪过一抹愤恨,绝对不能让面前二人得逞!

    “流云,秦大人不是这种人,你是不是哪里搞错了?”太后也有些不确定,但又不好直接偏袒秦央,便试探的问道。

    东宫流云一脸冷色,“母后,你要偏袒秦大人也不用这么明显吧?这封信是昭然公主亲手所写,还有昭公主的信物,你难道还觉得不是秦大人的意思?”

    “是啊母后,方才八弟不过就凭一些珠宝和从二小姐房里找到的龙袍玉玺就说他有谋反之心,怎么秦大人这证据确凿你就不肯相信了呢?”东宫冥负手而立,高大的身躯立在堂前,天生的气势逼人。

    “冥儿,这,这是两码事!”刘太后有些焦躁,这正是她需要用人的时候,若将秦央处置了,未免太让他寒心。

    她踌躇片刻,登时笑道,“哀家看这件事情兴许其中有误会,二小姐房里搜到的龙袍玉玺之事,冥儿既说是安定侯的,那哀家就先行扣下了!”

    侯飞凰努了努嘴,但见一旁的东宫冥一副威胁的神色瞪着她,她想说的话还是没说出来,便低眉顺眼的站在一旁不言语了。

    太后见她沉默又接着道,“玉溪关外的兵马之事,此事哀家早有注意,既然不是流云的,那哀家会再派人过去查,流云,若此时真是母后误会你,母后今日给你赔礼道歉了。”

    太后说着这话直接往东宫流云的方向要鞠躬,东宫流云伸出手赶紧拦住她,将她扶着正色道,“母后,都是一家人,以后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

    这言语之中带着几分讽刺的意味,也令太后的脸色有些不好看。

    “还有秦大人,这封信和扳指是昭然公主之物吧,秦大人虽然没有直接参与,也算你不知者不罪,哀家要任命赵将军去你府里搜查一番,问问昭然郡主,不知秦大人可愿配合?”

    太后双眸凌厉,没有处置他已经是给了他莫大的面子了。

    秦央心里清楚太后对他网开一面,再不甘心也只能咬牙点了点头。

    “那既是如此,今儿大家就早日散了吧,赵将军,秦大人这封反信就交给你去处理了。”天后将信丢给东宫冥身边的赵子麒,正色道。

    赵子麒连忙领命,在冥王和太后不悦的眼神之中渐渐退出翊坤宫。

    天色不早,这里折腾了这么久,太后也道乏了便令众人退下,她深知今日之事没有完全的准备导致出了这样的差错,心中也恨得咬牙,确信下一次一定要令几人毫无回击之力。

    侯飞凰同东宫流云出来的时候外头除了宫人已经没有别人了,这皇宫之中即便是深夜也有御林军步履匆匆的巡逻,侯飞凰站在翊坤宫外看着院子里飘飞了一地的落叶,思绪不禁有些飘远。

    “凰儿。”东宫流云察觉她脸色不太好,在她身后轻轻唤了一句,想伸手拉她过去,却被她躲开。

    “王爷,你为什么要诬赖我父亲?”始终想不通东宫冥为何将这些事情一个劲的往侯老爷身上推,侯飞凰见他不说话,声音又不禁大了几分,“莫不是看我父亲如今不在元京?倘若我父亲回来了,你还敢这么说吗?”

    或是看她眼中的恼怒太明显,东宫冥并没有正面回答她的意思,直接越过她便要往出走去。

    侯飞凰一见他要走,更以为他是心虚,登时上前两步就将他拦了下来,“王爷,你倒是说说,你为何要这样诬赖我父亲!”

    “是啊,秦某也想知道。”

    东宫冥正要开口,就听得身后传来秦央凉凉的声音,东宫冥魔瞳微眯,亦泛出几分不悦,声线低沉压人,只听他道,“本王没有冤枉你父亲。”

    说完这句话他伸手推开拦在自己面前的侯飞凰,就径自往外头走去,侯飞凰想拦,但有一股内息却像是在原地牵动住了她,拉着她的前身令她寸步难移,直到眼睁睁的看着东宫冥在前头的身影已经走的看不见了,那股压迫的感觉才终于消失了。

    “王爷不会是自己做贼心虚吧?”似挑拨的话在侯飞凰的耳旁响起,秦央也侧身从她身旁离开。

    今日他准备的这样周全,却遭遇这样的反杀,还差点没把自己搭进去,他心里也糟心极了。

    侯飞凰对秦央如今只有敌意,他说的话虽然自己不全信,但某些方面不可否认她觉得很有道理,比如方才他说会不会是冥王自己做贼心虚,她忽然觉得很有可能。

    明明最有能力,也最有心思篡位之人是东宫冥,可为何大家总是怀疑东宫流云以及一些他身边的人?

    “凰儿,我们回去吧。”她正想着,身后的东宫流云已经上前催她,打量身后的翊坤宫有嬷嬷站在门口,她快走几步连忙同东宫流云走了出去。

    直到上了宫外的马车,二人共处之时,她才开口问道,“流云,今日之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东宫流云轻笑一声,“你不是都看见了吗?”

    “我看见了什么?”侯飞凰的声音陡然大了几分,“我是看见了,我看见你同王爷一起将责任推到我爹身上!将所有的罪过罪名都推给我爹!”

    东宫流云一惊,连忙拉住了她有些激动挥舞的柔荑,“凰儿,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今日王爷说的话,难道你们之前没有商量?你敢说你之前不知道吗?”

    东宫流云沉默了一下,好半天才道,“我之前确实不知道,倘若不是秦央这次贸然出手,这件事绝不会牵扯到安定侯头上的。”

    “那秦央到底想干什么?”沉默了半天,侯飞凰才道,“他做了这么周全的准备,还从我的床底下搜到了那龙袍玉玺这么重要的证据,竟然就被你一封信给打败了?”

    东宫流云停顿了一会儿,看侯飞凰有些激动的模样一时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在这时候继续同她说。

    侯飞凰打量他不说话却更觉得他在心虚,但如今这个状况,她想保住侯老爷不能再同谁闹翻了。

    好半天才道,“秦央到底想做什么?”

    “意图很明显,应当是是冲我来的。”东宫流云叹了口气,“只怕母后也觉得三哥是个威胁,想先从他身边的人下手吧,让赵将军去调查秦央的事情,想必也不会那么简单。”

    “可为何要将我爹拉扯进来呢?”她始终想不通,为何东宫冥也每次话都说一半,但意思也是侯老爷同谋反有关。

    东宫流云似在考虑这事该不该说,好半天听听他拉近了侯飞凰的手几分,轻道,“凰儿,我不想瞒你,此事安定侯还真不是无辜的。”

    “你说什么?”

    不是无辜的?那叛乱之事当真同侯老爷有关?

    也许东宫冥说她不信,太后说她也不信,但若是东宫流云这样说,她不得不信了。

    “乾州城外之前发现的十万兵马,之前就查到过乾州一家票号,常年会派粮队出城,但每每都说粮队被人劫了,无疾而终,但一次也就罢了,次次如此,如今已经持续了好几年了。”

    东宫流云看侯飞凰冷了的脸,不由叹了口气,“凰儿,你也不要太往心里去,总之事情还没有查清楚,你就先听安定侯的吧。”

    侯飞凰没有说话,夜色寂静,东宫流云见她不语也随她沉默着,任由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直到马车停在侯府门外,目送着她进了侯府。

    “原烬,不必留情,将那件事尽快送信给耶律将军!”

    转身之际,东宫流云的脸色就陡然变了,他眼神有些紧张的又看了一眼侯府内,不由长叹了一口气。

    隆冬,距上次进宫的事情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侯飞凰回来以后出乎云氏意料,没有发脾气也没有做任何不合身份的事,反而费劲心思的教侯文煜熟悉铺子里的事情,在家又孝顺老夫人,同柳氏叶氏都交好。

    秦央之事由赵子麒彻查,也不知是不是上头有人发了话,赵子麒只是走个过场,并未深究,秦央吃了一次教训,也只敢暗中盯着东宫冥和东宫流云,不敢再闹大了。

    这一日天空飞起小雪,虽下的不大,但一个晚上过去,侯府外头还是白茫茫的一片。

    侯飞凰正坐在书房里头教侯文煜对账,暖炉放在桌旁,就忽而听得外头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无雪的脸就撞进了众人眼帘。

    “小姐,王爷派人下帖子了,说是要迎娶刘丞相的千金刘慧,三日后就举办婚宴,希望小姐能出席。”无雪将那请帖送到侯飞凰的面前,不停喘着粗气。

    侯飞凰接过那请帖一看,确实盖了东宫冥的大印,只是如今这种动荡不安的时候,东宫冥再娶了丞相之女,这不明摆着告诉太后,刘丞相也站在他一边了吗?

    侯飞凰握着请帖的手紧了几分,门外很快又走来一个人,清泉一身黑衣披着面衣风尘仆仆的从外头赶来,一进来就单膝跪地。

    侯飞凰摆手示意他起来,他也拢了衣衫飞快的道,“小姐,派人去郴州荆州乾州三地找过了,未听说过谁见过老爷。”

    “继续找吧。”

    “是。”清泉应声很快退了出去。

    距离侯老爷离开侯府已经四五月光景了,他却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怎么也找不到,但侯飞凰不愿放弃,仍然让清泉关注着侯老爷可能会去的几个地方。

    “二小姐,三少爷,今日可真是辛苦了。”

    清泉人刚出去,凰园外又走来一道艳丽的身影,那声音侯飞凰不听也知道是云氏,她带着两个胖婆子端庄的走进来,一身青色的对襟长袄贵气十足,肩上又披着一条裘皮披风,走起路来随风摆动。

    “今儿可真是冷!”

    她搓着手从外头走进来,丝毫也不客气的就令身后两个胖婆子将熬好的汤送到二人面前。

    “你们都辛苦了,快歇会儿喝点参汤暖暖身子。”云氏体贴的说道,一壁将侯文煜手中的毛笔拿了下来。

    侯文煜看了侯飞凰一眼,见她不反对,将笔搁下就去让胖婆子给自己盛汤了。

    自上次的事情过后,云氏对侯文煜和侯飞凰二人要多好有多好,好的让老夫人都想不到她会有别的心思。

    “姨娘。”侯飞凰见云氏一直站在桌子旁边盯着二人方才的账本不由唤道,“怎么,可是有哪里看不懂的地方?”

    “没有没有,这是你同文煜的事情,我哪里看的懂呢。”云氏连忙摆摆手走到一边,“快来吧二小姐,妾身给你们熬了参汤。”

    侯飞凰也不拒绝,伸手就接过了胖婆子递过来的参汤,看云氏一副愁眉苦脸叹气的模样,她不由问道。

    “姨娘,你今日这是怎么了?”

    云氏脸色有些难看,甚至显得有些为难,“哎呀,这事真的不知道该不该麻烦二小姐,实在难说。”

    “既事如此,那就算了吧。”侯飞凰喝了一口参汤含糊着道。

    云氏登时愣在那里,表情更为尴尬了,但犹豫了一会儿她还是笑道,“二小姐真会说笑,不过如今这件事情,除了二小姐,妾身恐怕也委托不了别人了。”

    “什么事,你说吧。”

    “还不是五小姐,五小姐如今的身孕都快有八个月了,临盆在即,可是姑爷还是不肯回来,每每见五小姐挺个大肚子去宇文府找姑爷,妾身的心都未五小姐疼呢。”云氏摸着胸口一副痛心的模样说道。

    “前几日,妾身同老夫人也已经去过宇文府了,可姑爷也是个犟脾气,怎么也说不通,不肯回来也就罢了,还让五小姐这么大的肚子搬回宇文府,你说说,宇文府也没几个会照顾的人,老夫人怎么会同意呢,这一来二去,还险些同姑爷吵起来。”

    云氏说着这话,眼角余光偷偷打量着一旁的侯飞凰,见她神色淡淡,不由又补充道。

    “二小姐,你从前同姑爷也算旧相识,老夫人的意思是姑爷兴许会听你的话,能不能麻烦你去宇文一趟?”

    “祖母真是太看得起我了。”参汤纵然香,喝道一半侯飞凰还是放了下来,“我同无忧如今也不过是妹夫的关系,还比不上姨娘和祖母呢,就不要为难我了。”

    “二小姐怎么能这么说呢,妾身同老夫人去的时候,可清清楚楚的听见了姑爷说对二小姐心怀感激,永生永世都会铭记你的大恩呢。”

    云氏这话说的含糊不清,一双深沉的眸子打量她的神色,见她坦然的看着自己又笑道,“就算二小姐觉得姑爷只是你的妹夫,那也得去劝劝他回来不是,明溪如今已经这个样子,他若不回来,不止传出去名声难听,明溪心里也难受啊。”

    侯飞凰才不管侯明溪难不难受,只是一算时间,侯明溪的的孩子也已经这么大了,时候也差不多了。

    于是她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头。

    “姨娘你放心吧,我下午就去无忧那儿看看,说情是会说,但无忧听不听我就不管了。”

    “那是自然,那就替明溪谢谢二小姐了。”

    云氏忙笑谄媚的又给侯飞凰盛了一碗参汤,按说侯明溪的事不关她什么事,但她就是这样什么都管,俨然一副侯府主母的模样,令老夫人觉得她有气度,连侯明溪也不排斥她。

    “二姐。”云氏一走,侯文煜就凑了过来,“你下午当真去宇文公子那吗?”

    “怎么这生疏,他也是你的妹夫啊。”侯飞凰见侯文煜的脸色就知道他要说什么,忙笑道,“文煜,你是有什么事蛮着我吗?”

    这么多日以来她的全心教习,侯文煜也当是知道这个二姐对自己的用心,多少对她敞开了心扉,但听得侯飞凰这样问,他还是有些犹豫。

    “怎么了,有话不妨直说。”

    侯文煜叹了口气,好半天才道,“二姐,其实上次明溪去宇文府时,我恰好去传给口信,不小心听见了他二人说话。”

    “说了什么让你这样紧张?”

    侯文煜张了张嘴,又似说不出口一般,面上说不清是尴尬还是难难堪,蓝衣下的身形有些颤抖。

    “到底说了什么,你别让我着急,倒是说啊?”

    侯明溪的德行,她已经能猜出个大概,只是见侯文煜这个纠结的模样,她还真不知道他到底要说什么。

    侯飞凰面上挂着大度温柔的笑,一壁又推了一下侯文煜,“文煜,你快说啊,急死我了。”

    “二姐,我,我那日听到明溪说,只要无忧回侯府,就想办法让二姐嫁也嫁给他。”

    侯飞凰一震,站在原地的脚步都挪不动,“你说什么?”

    “二姐你别着急,我也就听了这么一句,但如今无忧既然没有回来,想必这件事情也只是无稽之谈罢了。”

    侯飞凰看侯文煜那个尴尬的样子,心中更是气愤,这都多久了?她放任了宇文无忧去追逐自己想要的名利,还帮他爬上高位,他竟然还会有这样的想法?

    侯飞凰只觉得有股寒气从胸口蔓延到脚底,冻住了她的脚让她甚至迈不开腿。

    “二姐。”

    侯文煜也有些后悔将这件事告诉她,忙补充道,“兴许是我听错了,也许只是明溪任性胡说罢了,你不要往心里去,毕竟如今无忧没有做什么不是吗?”

    “是啊。”侯飞凰尴尬的笑了两声,不想让侯文煜发现自己的异状,“无忧他,不是这种人才是。”

    “那二姐,我们继续吧。”侯文煜将毛笔想要重新递给她。

    却见侯飞凰蹙了眉头,将他手中的毛笔搁在砚台上,“不了,我去一趟宇文府。”

    “二姐!”

    侯文煜登时有些紧张的拦了过来,“你不会是……”

    “你放心吧,不是你想的那样。”侯飞凰伸手将侯文煜推开,无霜登时上前两步给她披上白色的狐裘披风,踏着小雪撑着纸伞,便往外头走去了。

    侯文煜留在屋内叹了口气,似后悔自己的多嘴,猛的拍了一下案桌,却疼自己直摸手。

    宇文府,也算多亏有宇文无忧的特赦,她进宇文府已经不需要下人通报了,只是她从马车上下来之时,看见宇文府外还停了一辆云色锦缎的马车。

    这马车很熟悉,她一时想不起来是谁的,但刚走进宇文府的大门立刻就清楚了。

    前头宇文无忧一身云衫,身旁站着水色长衫的秦央,二人似交谈甚欢,宇文无忧从里头一直送着他走到门口,还是有说有笑。

    侯飞凰心中有些不舒服,更不清楚这二人会有什么缘由要在一起。

    “二小姐?”

    还是秦央远远看见侯飞凰就抱拳走了过来,一副熟络的模样,“来看宇文大人?真是巧,秦某也来了半天,同宇文大人甚是志趣相投呢。”

    “能同秦大人做朋友也是无忧的荣幸,秦大人慢走!”宇文无忧显然是一副不想留秦央的样子,秦央也不是不懂眼的人,见他这么说,抱拳便直接上了外头的马车,朝回路赶去了。

    小雪仍然盘旋在头顶,在没有打伞的宇文无忧头上飞出几丛雪花,侯飞凰接过无霜手中的伞递给他笑道,“怎么下雪了也不多穿点,看你冻得。”

    宇文无忧不由伸手摸了一下自己有些泛红的脸,“二姐,快进来说话吧。”

    同宇文无忧走进内室,这里早已有婆子点了炭盆,燃着旺盛的火,将这屋子里烧的温暖万分。

    “二姐,你这几日可是在忙什么事,都没有来我这里了?”宇文无忧的声音带着几分嗔怪,走到她身后替她将裘皮披风娶了下来,那一副白衣气宇轩昂的模样,哪儿还有半分从前受气的样子。

    “如今无忧你的官做大了,都是秦大人这样的大官来找你,没有什么事我都不敢来了。”

    宇文无忧的脸上不由露出几分笑意,“二姐你就是喜欢说笑,那这么说,你这趟来是有要事了?”

    “我不说你也应该知道吧?”侯飞凰在内室的软榻之上坐下来,便立即有婆子将热茶递来,粗略一扫这室内,伺候的丫鬟婆子也有五六人,已经是高于侯府的规格了。

    “若是为了明溪的事情,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请恕无忧无理,无忧不会回去的。”宇文无忧的眼神异常的坚定,“二姐,无忧从前受的是什么样的待遇我不说想必你也清楚。”

    “我是清楚,可无论如何,明溪肚子里的孩子总是你的,难不成你为了这个连自己的孩子也不要了?”

    宇文无忧犹豫了一下,半晌才认真的回道。“倘若那孩子同她娘一样不讲理,刁蛮的脾性的话,不要也罢了。”

    “无忧?”侯飞凰有些震惊的看着他。

    宇文无忧却忙笑道,“二姐你不要想太多,只是针对明溪而已,这口气我实在咽不下,你要我如今就这么回侯府,我如何能甘心呢。”

    “可如今赵姨娘也已经死了,大姐也嫁入了凤府为妾,侯府里明溪也是一个人,她毕竟身孕都八个月了,怎么也不方便啊。”侯飞凰说着叹了口气,“本来我也不想来烦你的,这毕竟是你的事情,你应当心里有数,可老祖母和云姨娘这几日总在我耳边唠叨,我实在也受不了,这才过来说说。”

    “真是有劳二姐了,明溪的事情竟牵扯到了你头上。”宇文无忧一脸心疼的模样看着她,这几日因为熬夜眼中而添得几分血丝让他更觉得她辛苦。

    “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回侯府呢?”

    “我已经说过了,侯府我是不会回去了,若明溪真想同我和好的话,就搬到宇文府来吧,至少在生下孩子以前,我不会同她翻脸。”宇文无忧一脸正色道,抹了眼神又柔了几分看着侯飞凰,“二姐,真是辛苦你了,我们二人的事,总是这样麻烦你。”

    “我也是希望你二人不要再总是这样,毕竟如今明溪肚子已经这么大了,过不了几个月就要临盆,总是往你这里跑,若是出了点事可怎么办呢?”

    宇文无忧皱着眉头没有说话,侯飞凰打量他沉思却继续道,“明溪的脾气你也知道,你若总是这样拒绝她,恐怕她也坚持不了几回,听云姨娘说,半夜总是听到她自己在房间里哭,脾气也大了许多,总是砸东西骂丫头。”

    见宇文无忧的脸色难看了几分,她又道,“这件事情还是不要再拖了,无忧,不论如何,也希望你替她肚子里的孩子想想,至少你是孩子的父亲,还是尽早回去陪着她吧。”

    陪着侯明溪吧,我总会让你们在放松的时候死的最惨!侯飞凰的心中翻起滔天恨意,面上却仍旧笑意绵绵。

    “好了我今日坐了这么久,想必明溪若是知道了又该不开心了。”

    “二姐!”宇文无忧登时站起来拦住了她出去的脚步。

    “怎么了?”

    宇文无忧咬了咬下唇,似下定什么决心一般,“无忧也不想让二姐难做,回来也不是不行,只是我有个条件。”

    “哦?什么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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