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完全不同。冥冥中骑士王意识到,真理的身上有一些东西,是她所缺乏却一直不明白也看不到的。
那个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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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理正往青木公寓赶去。
在灵体化移动的过程中魔法师的心情一直很沉郁,而那份沉郁在看到开门的英灵文雅俊秀而含着微笑的面孔时更盛了。
“一,卡莲睡得还好吧,有没有起夜。二,我让你去调查分析关于迪卢木多·奥迪那的工作怎么样了。三,戴维的眼睛后来是银灰色的,因为器官损坏重新移植的缘故。”词语像连珠炮一样被抛出,少女的语调到了最后,不自觉地就显得干涩了起来。
“她睡得很好,没有起夜;工作已完成,详情一两句话说不完;还有……在我得到的信息里,你最希望他的眼睛是蓝色。”男人平静而深邃的蓝色眼睛像一汪无际大海,那必定会让轻易得到安定感的沉稳气息让真理简直要苦笑出声了。
英灵仍然忠实地按照记忆重现着戴维·所罗门的神态与容姿。那是本能,是得到形体和人格现界的代价。
“你得到的信息。那好,你有没有得到安东尼奥的信息?一定有吧?”
“……有的。称号为暗星的安东尼奥先生,没有姓。是个带领着成员大多来自战乱或贫苦地区、以法律经济或正式军事手段之外手法……以暴制暴团体的领导者。”
“说得好听,就是个认为必须要有人用非正常手段去使世界秩序稳定的恐怖分子和刽子手罢了。我啊,今天听到一个笑话。有人做着相似的事情,却还保有着一颗天真得不像话的心呢——这次圣杯战争最心狠手辣的那个魔术师,心愿居然是世界和平人人幸福哦!”真理哈哈笑着,把手搭在了avenger的肩膀上将男人按在了沙发上,然后在他身侧坐了下来,“行了,跟我讲讲lancer的过去和你对他的看法吧。”
“是。”蓝色卷发的英灵看了一眼少女精致面容上冷淡的神色,开始讲述那位凯尔特英雄的过往与经历。
当恢复成寻常大小的金色灵兽从窗口里爬进来滚成一团缩在真理脚下沉沉睡去的时候,天空再有两个小时便将迎来再一次曙光。
“avenger,我允许你暂时离开去调查caster。只要找到他的据点即可……允许你在外实体化,如果遇见caster的master就通知我。当我不能及时赶到的时候,在自身存活优先的前提下杀了他。”
“……遵命,我的master。”
avenger深深看了一眼真理,然后身影消失在了公寓里。他大概猜得到少女想要干什么,即便她没说——那个人大概是想得到别的servant来填补自己所缺的战力吧。虽然命令里要求他以存活为最先前提,但她想要留下自己的原因并不是因为自己的技能与智慧——
如果没有人照顾和保护那个早熟而聪慧得可怕的女童的话,master大概会感到非常困扰。他的定位是个守护者,偶尔处理处理情报,大部分时间则守护一个敏锐而极具警觉性的小姑娘,为她洗手作羹汤,带她读书逛超市……然后还要适应小姑娘可怕的味蕾和偶尔刻薄的话语。
——正常得,简直像是妄想的生活。
avenger站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露出了苦涩的笑。
他仍然恨,但不再恨具体的谁,恨所化作的恶意已成为一种叫做本能的东西。那个来不及像个男子汉般闯荡前程的普通少年的人生被扼杀得太早,在咒术的作用下连自己的真名都失去了,所记得的,只有在被不停地作为此世之恶咒骂并拷问中积攒下来的满腔恨意……啊啊,然后就是得到的这个叫戴维·所罗门的并不完备的男人的形象了,男人本身的性格特点奇特地成为了约束英灵恶意本能的缰绳,他甚至觉得自己能像个正常人了。
不过那个男人确实是在被深深爱着的呢。即便得到的是那样的结果……
英灵像个普通人一样穿着厚厚的棉服,他拉下围巾和手套让风灌进脖子里,却丝毫感受不到应有的寒冷。男人看着喝得烂醉的风俗业女郎裹着毛皮披肩在冬天里像哭又像笑地挂在同事的脖子上踉跄着前行,跟随着探测魔力污染排放的魔导器指示的方向迅速往十字路口走去。
avenger走后,真理仍在想那个银发赤瞳的女子争辩时的神态。
和平与幸福啊……她记得,绮礼似乎对那个名叫卫宫切嗣的男人特别感兴趣吧?而且她也确实想从绮礼那里知道一些重要master组别的事情,两个人也很久没见面了。教会的话,比去远坂邸要容易得多,瞒过璃正神父也很轻松,毕竟那是“自己家”。
金发金眸的少女闭眼笑了笑,身影消失在了青木公寓里。
当银色短发的女童打着呵欠推开了寝室的门时,她发现应当裹着围裙在厨房里忙碌的英灵不在,早餐已经摆在了餐桌上,而几日没见的娇小灵兽正在沙发角缩成一团熟睡着。
[小卡莲,刷牙洗脸了没有?早餐不要加太多刺激性的东西哦。]
啊,真理姐姐的字条。小姑娘揉揉眼进了洗手间,搬个小凳子踩着开始有板有眼地洗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