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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默默地囧着,自己也望过去,心下也赞叹了一下。
唔,是挺帅……不,挺美的?我看着那人深刻而清俊的轮廓,微妙地觉得更眼熟了。
我捅了捅室友:“这谁啊,怪眼熟的。”
室友把望远镜抢回去继续看:“开什么玩笑啊!这帅哥不是路人脸怎么眼熟?”
切——还是我家严漱哥哥帅!
室友一路等着台上那两只下去,这才低声回答我,似乎还在回味着方才那一幕似的:“这是蒋澜啊。”
蒋澜……
哦蒋澜……
嗯?谁?
蒋澜?!
妈妈啊,这人我好像还真的认识!
这个开场表演一下子就把大家震住了。我正泪流满面感叹着自己当初眼光好像挺不错的,这哥们洗刷刷完毕后果然人模人样的啊,就听见全场忽然爆发出激烈的喧哗声与尖叫声!
咋了?闹哪样?
我不明所以地看见那些没有穿着校服的人激动地掏出手机,全场各种数码产品的闪光灯闪成一片。
“啊啊啊啊——”
室友一边嚎叫着一边拉住我荡漾地摇晃。
蓦然地——
“亲爱的同学们,老师们,教官们——”
我一下怔忪。喉咙有些发紧。
心下却骄傲的释然了……
场内沸腾着。我却觉得自己飞到了另外一个世界去。我的世界里静悄悄的,只有胸腔里自己的心脏有力的搏动。
是……严漱啊。
严漱也只是比我早入学一年啊。
我习惯性地将严漱仔仔细细打量起来。他好像哪里不一样了,黑色的衬衫外套,白色的内搭立领衬衫,黑色的领带,静穆而沉稳。他声音朗朗字正腔圆。朝后梳的柔软的短发,金属半框眼镜,镜片后略显冷漠的目光缓缓扫过全场。
原来真的就是有这样的人,只要在一个瞬间就能成为全场的焦点,无论走到哪里,只要站在那里就能成为目光的中心。
我想将眼前的严漱和那一年刚转来我们班,台上分发试卷写题目的严漱重合起来,却发现他早已是陌生的风景。
而且严漱这货还自带背景。
我看着严漱报幕完毕和身旁的女主持人回到台下,一向脸盲的我居然觉得那个头发不长略略及肩的女生也很眼熟。严漱一边说着话,一边目光往台上逡巡。
我看见严漱微微侧过头和身旁人说了什么,身旁的美人儿开心笑起来。
我忽然灵光一闪!
我猛地站了起来!
这是!
那个!
当初合照上的理科状元!
我被室友“砰”地拉下来。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大家都在安静看节目,就算有人进来都是猫着腰的,我原先就坐在人群中,这下大喇喇地站起来,我听见身后女生不爽地声音。
我回头道歉连连。
再往严漱那边看的时候,忽然与一道戏谑的视线撞到。
我的目光一下子被捉住了。
真的,我深深地觉得,“捉”这个字!
严漱那小逗比远远地朝我笑着,台词本在手指间华丽地翻转。
目光阗黑而深邃。
看你妹啊看!我瞪他。
严漱左边眉梢一挑。
我蓦地拿起手中的迷彩帽子盖在自己脸上。
天哪我觉得自己的脸在冒烟。
我一点也不想看见严漱!一点也不!他那副没事人的样子是闹哪样!啊……可是我们之间的确没有发生什么嘛……
我这边想着,忽然有些后知后觉地听到各种压抑的抽气声。
我的小指被室友揪得有些疼。
哪样?
肩膀忽然传来温热的重量。
我从帽子后面探出头来,斜眼。
严漱的脸帅气得惊心动魄。
我看着他,各种话要冲出我的喉咙,然后被我压回去。
他眨眨眼,忽然捏住自己的鼻子皱眉看我:“闪闪你没洗澡?”
我把我的帽子扣在他的脑门上大吼:“严漱你神经病啊!”
妈蛋,那种想打人的熟悉感又回来了。
伤春悲秋果然不适合我!
托严漱这个小逗比的福我又在新生中默默(一点也不)地火了。那天严漱在我旁边坐了一会儿后就又回去主持节目了,他居然想要拉我一起上去,被我狠狠地打了回去。
“你踏马一年没见我就打算这样对我?”
说起来场馆里的座位是安排好的,严漱当时就挤在我的位置上看表演。我一边承受着被人杀死的目光,一边虚蹲在座位上。
严漱揶揄极了:“一年不见我们果然生疏了好多。闪闪都不愿意跟哥哥一起坐了?”
我顶着身边各种“严漱妹妹”的舆论声继续扎马步:“我乐意。”
回到寝室的时候我果然面对了室友们的拷问。
一号床室友:“那个人是……”
我举手投降:“我小时候的邻居。”
“哦——”室友心领神会:“青梅竹马啊——”
我“嗯嗯”点头。
隔壁寝室的同学忽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在门口挤着,他们凑上来:“顾闪同学。有没有手机号码之类的——”
我愣了愣,直觉地说:“这样会不会不好……”
“矮油不要这么小气嘛!”我被另一个女生镇压。忽然不知道从哪个角落传来弱弱的一声:“那个,是不是要先打听人有没有女朋友?”
一瞬间所有目光都在我身上,我被灼灼的目光亮瞎,讪讪:“那个……我不知道。”
有人质疑:“你们是不是青梅竹马啊?”
我扯了个笑。
一个抓着手机的妹子忽然惊叫起来:“天啊,顾闪被人讨伐了?”
我心一沉:“啊?你不要吓我?!”
妹子手机上着学校贴吧,她指着那一页给我看:“严漱同学和今天那个女主持人是官方cp呢,cp粉们说你是第三者在讨伐你。”
……现在的大学生都这么闲吗。
我想笑,但是有点笑不出:“哦,是官配啊……官配也是别人定的,不是严漱自己承认的。”我怎么觉得我的重点好像错了。
那个妹子忽然用一种我不熟悉的似乎名为同情的目光看着我:“听说他们是去年的z省文理状元。理科状元,就是那个女的,叫穆水静。人本来好像可以去哪里来着的……拒绝了追着严漱来a大。”妹子继续说:“不过穆水静说她和严漱只是工作上比较合拍,私下里也是比较好的朋友,兄弟。来a大是因为a大有她想去的专业。”
“不过……”
“不过什么?”
“穆水静也说过如果有机会的,也很想试试被众人敌视的感觉。”这句话的意思显然就是……如果严漱愿意的话,她很乐意和严漱在一起。
啊,那么换言之,就是说严漱不愿意咯!
我微妙地苦中作乐愉快了一下。
严漱的心思你别猜……
比较好的朋友……兄弟啊……
比起那些来来去去的女朋友,我更害怕的……是这个。
我低头沉思了一会儿,再抬头的时候豪迈地说:“我决定了,把严漱的手机号码给你们!”
“哦!”
我说:“机会人人均等嘛,稍等啊,我翻翻手机。”
我打开通讯录,第一个就是“阿严漱”,我刚想报号码,忽然卡住了。
大家明亮的目光盯着我。
我尴尬:“那个……我的是严漱以前高中时候的手机号码……”
“新号码你没有吗?”有人皱眉问。
我讪讪……
终于有人忍不住又问了一遍:“你们真的是青梅竹马吗?”
我抬头望着她。
忽听室友温婉的嗓音道:“还是如你所说……只是小时候的……邻居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