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陈年旧事

    “那个孩子就是献愍太子太子赵茂？”赵佶惊问道。

    世瑶并不愿意想起那个孩子，或多或少也是因她而死的，可是赵佶提了，她也不得不点头。

    赵佶脸上疑虑愈深，“可是这就不对了，我母亲过世我们一起去的陵殿，那是在五月份，献愍太子是出生在十二月份的，更何况太子还是早产，也就是说五月份的时候刘贤妃也就是刚刚怀上身孕，何必急着寻找乳母。若是寻个懂得安胎的嬷嬷，宫里有得是，就是圣瑞宫也是一抓一把，何必宫外去寻！”

    世瑶听着，微微的笑了一笑，赵佶能想这么多，已经让她感到安心了。

    “这就是问题所在，是是非非、虚虚实实，身处局中的人，看到的可能永远都不是真相。”

    话虽如此，赵佶始终都有些放不下，“那这件事情最终是如何收场的呢？”

    “太皇太后对朝臣们说是徐国长公主的乳母不够尽心，所以宫中要另外寻找乳母，这件事情跟圣上毫无关系，也算是为圣上洗刷干净了。”世瑶并不想提起自己在这中间起了什么样的作用，她心里也希望赵佶不要在追究下去，跟皇帝有关的事情。知道太多没有好处，“圣上对此事难以忘怀，其实也不算是意外，而你所能做的，不过是让你朋友接受这个事实而已。”

    “他对自己的将来，也未必没有预感，只是还想凭借自己的一份心力，为朝廷做点事情罢了。他昨日遭贬，趁夜命人送来此琴，但是却不肯与我相见。直言与我有害无益，这样的朋友，我怎么能弃他不顾！”

    “你若是有能力。自然不该弃他与不顾，但是，如果你自保尚且不足，却要强行顾他，弄到最后事与愿违。岂不是也辜负了他的好意。”

    “你说的道理我都明白，但是这心里就是忍不住……，哎！”赵佶重重的叹了口气。

    然而，他却突然发现世瑶并不再避讳跟他谈论宫廷的隐秘，心里好像又能看到一丝光亮。

    他的复杂心思，世瑶自然是不知道了。她瞧着赵佶心事重重，便笑着劝解道，“知音难觅。我自然明白，然而他虽然是罢官，却未必没有起复的一天，你何须如此呢？”

    能跟端王赵佶称得上知音的人，真的不是很多。就算是孟世瑶，也是十分的勉强。虽然他二人都是开蒙于秦才人。甚是世瑶学得还要早些，但是对于音乐的感悟，世瑶比着赵佶可是差了一大截。

    赵佶心里面堵得很，不过世瑶的劝解他还是听得进去的，“大概近日事多，所以我有些心绪不宁，又赶上这么一件事情，难免有些乱了分寸。你也不必担心，我最多在你这里能乱上这么一会儿，就是回了端王府，我也是不敢乱上分毫的。”

    世瑶早早就知道赵佶的心苦，可是听他这样直言不讳的说了出来，心中还是难免阵阵酸涩，她强忍了泪好说道， “我知道你的难处，可是身在帝王家，既然享了无边的天家富贵，那自然也应该担着些干系，是世上的好事儿，岂能都让你一个人占全了。十缺一二，也算尽善了！”

    世瑶说着，却想起了大相国寺的老方丈，没想到方丈当年劝她的话，她却说给了赵佶。

    赵佶觉得自己是一全一美都没有，何谈十全十美，但是他更了解世瑶的脾气，她一定会说出无数比他更不如意的人和事来，他难得过来一趟，不像把时间都浪费在这些无畏的事情上。

    “圣上的心意如今是越发的难测了，苗昭仪的哥哥之前任御前侍讲，昨日却被关进了大牢，我听说原因竟然是在冀王的丧礼上失仪！”

    刘贤妃怀了身孕，献愍太子的死因她怎么可能不提，跟这事儿只有万分之一干系的刘安世尚且罢官，证据确凿的谋害皇子，皇帝岂能饶了他去，更何况，苗昭仪也已经失宠了。世瑶不知道赵佶猜到了多少，但是，他不问，她也不会主动提起。“你也快点去吧，别去得晚失了恭敬！”

    “圣上为的不是这个！”赵佶的神色中，含着些意味深长，“不过我还是得走了，这把琴就留给你吧！”

    “这我怎么能收，毕竟是刘安世临别所赠，你该好好珍藏才是。”

    赵佶心说，放在你这里，就是珍藏了！可以，他却不敢再唐突，就只是淡然的说道，“心意不在东西上，刘相公的心意我已然领了，这把琴送你也是无妨。你出宫就没再碰过琴，想来是器具不美，‘混沌才’虽然比不上‘绿绮’，但是也相差不远了。”

    赵佶不由分说就出去了，独留世瑶一个人对着瑶琴发呆，可是，她却并不知道这琴是该收还是不该收。

    ps：

    原本是写好了，中间改了一点就接不上了，这回算是都改好了，耽误大家，实在是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