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
炽热的阳光倾洒下来。
灼烫的温度落在手臂上,从皮肤表层钻进,让每个细胞都有种剧烈的疼痛感。
她觉得眼前模糊一片,恍恍惚惚得似乎什么都看不到。
她想开口说什么,可是一开口便发觉喉咙生疼得紧,像是有谁用布条堵住了她的嘴不让她发出一点声音,仅能发出一丝类似小兽哽咽的呜咽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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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北陌为什么会死呢?
明明是这么强大的仿佛可以支起一整个世界的男人会死呢?
……答案,显而易见不是吗?
楼昕坐在床边,面无表情的这么想着。
除了无夏,又有谁能让他甚至愿意献上自己的生命去作为祭祀呢?
想到这里,她垂下头低低的笑了一声。眼泪随着她的脸庞缓缓滑落,滴在了被子上,消去了痕迹。
——呐,阿夏,你说,为什么队长,会死呢?
——……
——呐,阿夏,你说,队长明明是那么强大的人对吧?
——……
——呐,阿夏……
——……对不起。
……对不起?
对不起有什么用呢?
它可以换回君北陌吗?还是可以抹煞这已经发生了的一切?
楼昕不由想笑。
事实上,她的眼泪却像是无法制止般地从眼眶中流了出来。
——她多希望时光可以倒流啊。
即便不能阻止君北陌的死亡,那也请让她代替他成为献给死神的羔羊吧。
然而,这终究不可能。
——楼昕从未觉得自己有此刻这般绝望过。
这一次的恐怖片里,无夏和君北陌被迫拿起刀戟对着双方刀剑相向,不死不休。
这明明该是两败俱伤的结尾……
可是君北陌却挖出了自己的心脏将这连同生的希望都一并呈给了唯一的胜利者——无夏。
……
——……我恨她。
将自己的脸埋在被褥里,楼昕低低的抽泣着。
——我恨她!
——都是因为她,所以他才会死的!
楼昕在心里对自己这么说着:这是无夏的错。
事实上,这确实是无夏的错。
明明是无夏受尽了宠爱,她却自己执起了利刃将刀锋刺进了他的胸膛。
……你说,这究竟是一个多残忍的女人,才能忍心对着那样宠爱着自己的男人狠得下心呢?
——无夏你怎么狠得下心?
楼昕缩在被子里,一边嚎啕大哭一边又癫狂的笑着。
楼昕知道这并不应该怪罪于无夏,可是情感驱使着她将一切的错误都责难在她的头上。
——因为他爱她。
……对呀,这才是真正的理由。
因为他爱她,所以她才恨她。
——与死亡无感,却与暧昧缠绵的情爱有关。
你看,楼昕也是一个多么可悲的女人啊?
她靠着怪罪他人获得让自己能够活下去的动力,靠着恨别人得到心灵上的慰藉……楼昕比无夏更加让人觉得恶心。
……
可,尽管如此。
——她爱他呀。
……这可真是一个悖论不是吗?
>>>
君北陌的死让楼昕变得像是行尸走肉一般。
已经接任队长一职的无夏劝过她,可是她却一点都听不进去。
——你说,一个人已经丧失了她活下去的动力,那么她还会在意什么?
……什么都没有了吧。
所以当死亡那么早的就来到她的身边时,楼昕一点意外的情绪都没有。
甚至于,她还欢喜着……欢喜着能比无夏更早一步的触碰到君北陌所在的那个位置。
可是楼昕预计错误了。
死亡带给她的并不是永眠而是新生。
——她发现自己再度生长在一户韩|国人家中,有着一个一母而生的弟弟。
……一母而生。
这是一个新奇的经历。
楼昕抱着玩乐的态度旁观着这个世界。
然而,事情发展却始终不能被任何人所得知。
——所谓的一母而生本身就是有着扯不断的血脉关系。
无论是父母也好,亦或是她的弟弟也好,每一个人都带给着她全部的爱意和宠溺。
……她觉得自己简直就像是另一个无夏一样。
——被人捧在手心上当做挚宝。
……尽管那个人不是他,楼昕却依然觉得心满意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