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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历事不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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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几年可谓是风调雨顺,天随了人愿,庄稼收成好,老百姓生活也还过得了去。虽然地主们想方设法地盘剥,佃户与小生者们还是有得吃,也没有了多年前那只是长财大旱的惨状,几乎家家死人,死了去埋的人都没得。各家都有得几餐饱饭吃,做什么事也都有些精神。黄家的煤窑子那是成了一个金窑子,天天都有收成,甚至在那儿挖煤的,炼焦的都富了起来,收入多的还天天有肉吃有酒喝。黄家那是自不必说。黄够鸾似乎也忘记了那些当红军的日子。但有一点让他改变的是,他再也看不习惯他家里的这个婆娘,他一想起红军里那些女兵,那硬是莫名的向往,在整个伏龙镇都找不到一个那样的女人。他也曾想过,到长财县城里来觅一个那样的女人,可能生活还有点情趣。但他只是一时的想法,却没有成行。看他爸黄士堆,找了一个二婆娘,他回来的时候,他二妈已经生了两个娃儿了,都是男娃儿。黄士堆还当个宝一样的,一回到黄家大院,还给小娃儿当马骑,不知道的人,以为那是他的孙儿呢。在黄够鸾看来,到了他爹的这个年龄,还造那么多的人干什么呢,是该享福的时候了,何必要自己来苦了自己,对自己好一点不行吗?

    或许是黄够鸾在通江受到革命的教育,那一夫一妻制的理念在他心中起了作用,所以,他没有讨第二个女人,还是维系着他的家庭。只是,他把更多的心思与精力都放在煤厂上以及两个娃儿的教育上。他想再多弄些钱,让他的儿子衣食无忧。大的这个儿子黄禾已经读了私塾,他还想把他送到重庆去读书,让他享受大城市的文化和生活,他一经有这个想法,就付诸了行动。在走的时候,他又觉得一个娃儿去不好,不如让两个娃儿都去重庆。他自己带他们去,此时的重庆已经是中国的首都了,繁华与先进是两个突出的标签。把他们安顿在沙平坝,并嘱咐他老婆要管好娃儿,有什么事,多去找他表叔高楚敬。

    他表叔是沙坪坝高中的语文老师。黄够鸾只知他表叔表面是语文老师,暗地里高老师还有一重身份,那就是地下党员。这是黄够鸾诚心地对他讲述了自己的经历过后,高老师才告诉他的。黄够鸾回到伏龙后,还有一件可以证明他当了红军的东西,那就是军部给他发的一枚奖章。这枚奖章可以说是历经生死过后保存下来的。当年他自用苦肉计过后,大部队已经向西而去,独余下他一人,他知道自己身上的任何有关红军的物件必须得毫无保留地舍弃,不然,只要被政府抓到,他就只有死路一条,他把手枪子弹扔进了烘坑,把衣服都烧了,唯独还有一枚奖章他舍不得弃之,如何藏才不能被发现呢,他左思右想,想了一个晚上才想出了办法,他第二天趁老乡家人外出时把布鞋底挑开,把奖章塞进去,又缝合了鞋子。

    第三天又来查还有没有留下的红军士兵,就把他给抓住了,因为他小腿上还包扎着,来查的人一看那明显是子弹打了的,这不是红军还是百姓吗?就要抓他走,房东明老板出来说话了,说黄够鸾是来做皮货生意的,他还受了误伤,他还为黄够鸾鸣不平呢,一个好端端的人,结果给挨了枪子,还不能走,这都是红军造的孽呀,你们还抓他呀,他昨天是爬到我家的,求我帮他一把,我才留下了他。明老板还说,我以我的脑壳担保,这个人绝对不是什么红军,是一个正儿八经的小商人。虽然明老板这样说,他还是被抓了去。明老板与黄够鸾认识也就是两天时间,他为什么要这样帮他,黄够鸾把身上所有的钱都给了他,一共是十一块大洋。黄够鸾对明老板说,如果有那一天,他知道那一天迟早是要来的,明老板必须得帮他作证,才能逃得过劫难。

    抓去了过后,管你是真红军还是假红军,几个当兵的就是一顿饱打,打得黄够鸾七死八活的,本来就受了伤,这一打更让他奄奄一息。问了不下一百遍,“你是不是红军?”在黄够鸾的思维里,如果自己承认了,那就是死路一条,如果扛下去,还有一线活命的希望。即使在神志模糊的时候,他还在断为续续地说,“我——不——是——红——军。”当兵的几个哪管这些哟,又是一瓢冷水泼起,他顿时大叫起来,又有了点清醒。

    明老板觉着自己得了人家大洋,要做点对得起人家的事,如果自己再不去保安队为黄够鸾申辩,那黄够鸾就只有死了。明老板通过人打听,黄够鸾没有承认自己是红军。其实,在国民党统治的时候,好多的地下党员被抓住了,就是经不起严刑拷打,最后,承认了自己是*,还供出了其他人员,结果是更多的人死在屠刀之下。现在看来,也情有可原。黄够鸾虽然怕死,不想西去,但他还想活命,他坚定了一个信念,绝对不能承认自己是红军。明老板给管事的分队长给了三个大洋,再一次给担保,黄够鸾不是红军。保安队就把他给放了出来。又在他家养了二十几天的伤,才基本上好了,又过了十几天,才背起一些皮货离开。

    高老师知道的黄够鸾受伤的事,黄够鸾说是敌人打的,黄够鸾还把裤管扎起来给高老师看。高老师觉得这个人还是坚定的,思想里有信仰,才给黄够鸾说起了自己也是*员。他本想留他在学校,帮他传递信息,可是黄够鸾说,老家还有生意,有一个煤矿,就不在这儿了。黄够鸾说,看这个形势,以后的天下,是*的天下,我回去后多赚点钱,等*打到长财过后,也好帮一把。高老师对之大加赞赏。

    一天晚上,很晚上了,黄够鸾才醉眼朦胧地回到黄家大院,看门狗识得他的味道,连叫都不叫一声,他回来了当没有回来一样,没有人知道他回到了黄家大院。他推开一间门就进去睡在床上,几下脱了衣服,一下就拱进了被窝。

    第二天醒来,他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来的,怎么睡在了床上呢?他睁眼一看,更是惊诧。与他睡在一起竟然是他的二妈。二妈正在眼睁睁地看着他,像是欣赏一件宝物一样。自己一丝不挂,二妈也是。他恨自己呀,怎么做出了这样的事呢?

    “二妈,对不起,你打我吧,我不是个东西,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他跳下床穿起衣服跪在床前,不能容忍自己犯了滔天大罪。

    “够鸾,不要这样,起来,没得事,不就是与我睡了一晚上嘛,你不说我不说,还有哪个知道呢?”何花然没有当作回事。在她的心里,其实,她早都想有这一回,只是她没有对黄够鸾表达过。

    “二妈,你叫我以后怎么做人呢?我还是个人吗?要是我爹知道了,还不打死我才怪呢。”黄够鸾还在自责。

    “你这个娃儿呀,你也是经历个大事的人,这男女之事,有了又怎么样,当作没有发生不就行了,以后管好自己的嘴,不要去东说西说,还不就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这个,你还看不透吗?”何花然反倒安慰起黄够鸾来。

    “不,我不能原谅自己。”黄够鸾使劲地打自己的耳光。何花然这间屋在黄家大院的最西边,这边是粮仓和大杂物间,没有人听得到响亮的耳光声。再加上天亮了,外面的鸡鸣狗叫,更加掩盖了这个声音。

    “我都没有跟你说些什么呢?你还用得着这样吗?这事今天就这样过去了,不要跟自己太计较了。”何花然穿个肚兜来扶黄够鸾起来。

    “二妈,你真不要脸。”黄够鸾有些生气了。

    “你狗日的娃儿,还真是的,老娘没有跟你怎么样,你还敢骂起我来了,我看你娃儿是吃饱了。老子跟你老汉说,你强奸了我,看你狗日的在黄家脸都没有。还不给我站起来。”何花然真的有点生气了。

    “对不起,二妈,你要我怎么办吧。”黄够鸾有些软了。

    “我能怎么办呢?我还想要你。”何花然说出了自己心底的话。

    这话一出口,吓得黄够鸾有些不知所以。难道以后就这样过下去么,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事如何见得人呢。然而,自己犯了错,就由不得自己了。

    “二妈,你看这样,我保证以后对你毕恭毕敬,不再侵犯你。”黄够鸾发出了自己的誓言。

    “好。”你不要从正门出去,你看一下后窗外有没有人,从窗子跳出去吧。

    黄够鸾一看,外面还是雾蒙蒙的,看不见一个人,他推开窗子,一下子就跳了出去。

    黄够鸾若无其事地回到黄家大院,刚进大门,就看到何花然站在她的门口看着他,他看了一眼她,径直走向自己的房间。

    刚到了吃早饭的时间,何花然早不早地来到了饭厅,她一个人坐在桌子边。黄士堆在伏龙镇黄氏商号里已经有几天没有回来。晚上何花然一个人睡也是多寂寞的,当昨天晚上有个人进来的时候,他还没有睡着,睁眼一看,这不是黄够鸾吗?也就没有说什么,让他进了自己的被窝。在她的内心里,她是很高兴地做了一件事,确实没有什么后悔的想法。不一会儿,蒋氏出来了。然后,就是一大家人坐在桌子边吃起了早饭。早饭是稀饭加馒头,还有鸡蛋,还有小块的糍粑。

    “今天的早饭这么好,我一定要吃个饱。”何花然满脸灿烂。

    “看不出,今天二妹真有点高兴哟,往天吃饭闷里闷声的,今天你的心情有点好哟。”蒋氏看出来了,何花然的确是心情好,但她不知道为何心情好。

    “看来,姐姐心情也是好的。”何花然不言其他,只说这一点。

    黄够鸾更加清楚他二妈为什么心情好,那是昨夜拥有了难以忘却的快乐时光,才有今天的桃花拂面春暖人间。他听着她们你一言我一语,一言不发,自顾自的吃了个闷声早饭,吃完了就走了。

    妫媛刚来长财的时候,总是想学会四川话,在长财这儿又是地方话,她经常把“齐饭”说成“一饭”,或者是把“吃饭”说成“日饭”,引得陈氏商号的这些小娃儿笑个不停。陈名蹈的女儿非悯学长财话学得最快,不到两个月就学会了日常用语,只是偶尔还夹杂着一句嗷口的外地话,但大家都听得明白。

    陈名蹈还是一只老虎,一只征战过大森林的老虎,他一啸足以上长财这个地方附之者蜂拥。不光是那些当官的来拜见他,名门望户来看望他,就连一些土匪的老大也给他送几分礼来。他虽然是一个挂名的保安团长,手中没有实权,可是保安团的控制岂是肖索县长可以控制得了的,凭他征战沙场这么多年,要控制一个小小的保安团那就是小儿科,只是他的确对当官无欲无求了,不想搞那么些事,把自己弄得那么累,更不想管那么多的事,无论是好事坏事,只要他跟肖县长说,肖县长哪怕很为难也要办了。

    别的商号呀染房呀酒坊呀这几年的税都是往上涨,陈氏商号的税还是七八年前的样子。肖家山的土匪老大来到陈氏商号,给他说想投靠他,“我一个光杆司令,你投靠我有什么好处,有什么意思呢?”

    “我们是落草的小民,很多地方不知道如何行事,你要教育我们呀,这就是我们投靠你的目的。”老大的话不知是真是假,还是另有目的。

    “这个用不着,你们当你们的土匪,只要不太与官府作对,你们就能生存下去,我估计也是兔子的尾巴,你们看这时局,将来还会是国民党的天下么?”陈名蹈的话让肖家山的老大有些找不着方向。他明明看到的现是国民党的天下,怎么说出了那样的话呢。

    “我有点不明白,但这至少让我学到东西,那就是世事难料呀。这也更加坚定我来的目的,你的一句话都让我受益匪浅呀。”肖家山老大这句话可能是真的。

    “哪儿谈得上什么哟,只是我的一点儿看法。”陈名蹈不想跟他说太多的,说多了也怕他乱在外面说,产生不好东西。

    肖家山老大把五根金条放在陈名蹈的面前,说这是见面礼,还请以后多指教。陈名蹈推辞了几次,肖家山老大还是不肯收回,陈名蹈也只好作罢,收就收吧,无以复加。肖家山老大说在外面的酒楼里订了一桌饭请陈名蹈晚上去吃饭,陈名蹈说那就免了吧,你们自己去享用,待以后再有时是可以喝酒的。肖家山老大只好自己去了。

    这肖家山老大走出不到半个时辰,黄够鸾来到了陈氏商号,说不定在路上还遇见过肖家山的老大,可是在光天化日之下,他识不得谁是土匪,因为那些土匪没有把自己的职业行当写在脸上。黄够鸾来给陈名蹈讲两个事。一是长财县对他的煤矿收的税一年比一年高,大有无法承受的地步了,二是肖家山的去找他的麻烦,必须得跟他们进贡,不然就要找他们的麻烦,以往是几十个大洋就解决问题了,现在是纸币,一要就是一千万的,这个数相当于现在的人民币十万元。仅是这两项足以让黄家龙丝岩的煤矿一年的利润化为乌有。你说,黄够鸾能不急吗?辛辛苦苦一年来,到头却为谁辛苦为谁忙,为他人作了嫁衣裳,这活着也没有多大的意思了。无事不登三宝殿,硬是火烧眉毛了才去找到陈名蹈。

    黄够鸾给陈名蹈五个金条。陈名蹈说一家人呢,还用那些,手又是在拿这些金条,看它的成色。拿起来往黄够鸾的包里送,黄够鸾拿起陈名蹈的手又往陈名蹈的包里放。

    “受之有愧呀。”陈名蹈有时候也在说表里不一的话。

    “不存在呀,大哥,我这是有求于你,你安心吧。”黄够鸾找不到其他更有力的人物去摆平这两件事,唯有陈名蹈有这个能力,能把两件事都办了。黄够鸾如果找其他的人,说不定事没有办成,还要花更多的金条,那投入产出比就太高了,是一万个划不来的事。

    “你既然这么的信任我,那就勉为其难了。”陈名蹈收了金条,还得想办法为人家做事。

    “名申和我妹妹也是好几年没有见到,现在不知道他们到了哪里?”黄够鸾拉起了家常。

    “你不是说名申与你一起曾在通江那边待过吗?还有我妹妹呢。”陈名蹈心中想念弟弟与妹妹。

    “他们向西去了,过雪山草地,现在都没有任何消息。”黄够鸾自己苦肉计得以死里逃生,回到了伏龙镇。

    两个正在摆龙门阵,就听得外面陌生的声音。

    “黄够鸾在这儿吗?”

    “哪个找他?”陈名蹈开门一看,是县政府的人员。

    “我们找他有事,得跟我们到县政府去一趟。”县政府的人员要想把黄够鸾带走。

    “急什么急,到了我家就是我的客人,这个道理你们不懂吗?再急,也得在我这儿把饭吃了再说。”陈名蹈不容他们在自己家里有所作为。

    “既然陈师长说,我们就在门外等嘛。”县政府的人员也无可奈何。

    “外面的兄弟们,我看你们还是有些熟悉,不如进来吃了饭再把黄够鸾带起走,怎么样?”陈名蹈叫外面的人员。

    陈名蹈又叫名哲问那些人,来这儿抓黄够鸾所为何事,陈名哲打听清楚了,来告诉大哥,“听说黄够鸾加入过红军,县政府的人来拿他了。”

    陈名蹈听了,心中有些底了,吃饭的时候全然不说这些事,只是喝酒,天南地北的吹他的见闻,只是他们走的时候,叫他不要对黄够鸾在苛刻了。

    陈名蹈送走了他们,他想到,有可能县政府的人员已经去找他父亲陈祖仁的麻烦了,也有可能明天去找他的麻烦。这是祸呀,是祸躲不过的,总要面对。

    但,对于像陈名蹈这样为党国做出过贡献的人,又打了日本人的归隐的人来说,手上没有了实权,虽然是一只威风仍在的老虎,可是也要受别人的欺凌,这可是没有办法的事。

    于是,他连夜赶回陈家沟。深秋的晚上,星星还没有出来,他打着马头,走大道的时候比平常都要快,只是到了陈家沟马的速度才开始慢下来,他掏出怀表一看,已经是凌晨四点多了,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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