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己面前的年夜酒往季无卿那一推，在炉火的映照下下笑盈盈的看向季无卿。

    季无卿觉得今日子初对自己格外柔和，如果提点什么不过分的事，子初应当会有求必应吧？可惜，他一时还真想不出什么。

    尚初只是想到今天的日子特殊，他不想同情季无卿，因为季无卿可不需要什么同情，他作为季无卿的朋友，更不能抱有如此想法。

    但他希望季无卿能够高兴些，小说里每次的除夕都是柳君元陪季无卿过的。李承明要去参加宫宴，没人陪柳君元，柳君元便去和王府中找季无卿。季无卿看柳君元来了，也不把他往外赶，只是给柳君元指了个位子，继续在一边处理自己的事。

    今年，没有柳君元和李成明，只有尚初一个。

    除夕夜理应是合家团圆，季无卿不在乎什么团圆，王府里那两个，季无卿从未将他们当做家人过。而李家人，更算不上。

    “子初想家了么？”

    尚初微笑着摇了摇头：“记不起家是什么样的，谈不上想不想。”

    即便在现代，父母一到这个时候就有各种应酬，尤其是父亲，这一晚根本不可能回家，大哥也是诸事缠身。算起来，每年的新年，尚初都是和爷爷，姐姐与叔叔一家人过得。

    “子初可以把这儿当家，比起京城来，子初喜欢这里么？”季无卿倾身，握住尚初叠在桌子上的双手放在掌心里，再没有更多的动作了，“还好，天气虽冷了些，子初的手上倒不凉。”

    尚初看着膝头的手炉和厚厚的毯子：“都这样了，怎么还会冷？”

    “喜欢，临江比京城住着舒服。”随后，他真心实意的道。

    “那我们不回去了好不好？”

    尚初犹豫了一下，他的理解是季无卿不希望自己回京城。尚初只以为季无卿必然不能放下自己的经营，早晚要回京，而对方不愿把自己拉扯进权利斗争中，所以在试图说服自己留在这里。

    李承明是个藏不住话的人，近几日的来信中，毫不掩饰他对待柳君元时那种矛盾重重的心里。当初他只看中了柳君元的脸，可逐渐的，李承明意识到了，再像，柳君元也不是他心里的那个子初。

    开始，他被柳君元与子初的相似之处所吸引，现在，柳君元身上与子初的不同之处，似乎也是他可以接受的。

    时间长了，这两人想来不成问题，自己等过些日子再回去看一眼，应该就差不多了。

    “你也不回去？你不会去的话，我们留在这儿也好。”在我没离开之前。

    而季无卿如果要回去，尚初还是要跟着回去看一下的，确认下任务进度的，季无卿不可能永远留在临江吧？

    足够了，他没准备再去别的地方。你不离不弃，我生死相随。仰头饮下一杯酒，季无卿对除夕这个节日提不起多大兴致。今日，是一年中最不值得他期盼的一天。他想和子初好好说说话，又不知该从何开口。

    只能一杯杯不断地喝酒，喝完了一瓶，又去拿另一瓶。尚初不阻拦季无卿，对方心情不好，随他吧。

    等季无卿喝完了两人的酒，身形不稳的摇晃着站起来。尚初怕他摔倒，连忙去扶。这年夜酒的劲儿头的确大，寻常人连和上两瓶也该醉了。

    季无卿不过是换了个位置，坐到尚初身边，拉着尚初开始说话。说自己小时候的那些事，连带着自己那不可告人的身世。尚初听着他说，幸好季无卿倾诉的对象是自己，自己不会把这些秘密透露给别人的。

    尚初没有深入去想，若季无卿面对的是他以外的任何一个人，是否还会放纵自己喝醉。而清醒的季无卿，是绝对说不出那么多话的，对着尚初也不会。

    “子初你别动，等我画幅画。”过了一小会儿，季无卿又忍不住站起来，步伐有些许凌乱的向书案走去。

    尚初拦不住他，见季无卿摊开宣纸细细勾勒起来。那神态，与平时的样子判若两人，真有些魏晋文人的风姿。用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季无卿落下最后一笔，尚初想看看他画了什么，却被季无卿眼疾手快的卷了起来。

    接着季无卿又坐了回来，断断续续的说着自己的幼年，直到少年。尚初用心的听了一个时辰，等到对方的声音低不可闻，便把季无卿扶到床上去。

    再次醒来时，季无卿看到的是窗外寥落的星子，和坐在一边出神的尚初。

    “这么快就醒了？”尚初还觉得季无卿会一直睡到天亮呢，“也好，把这个醒酒的喝了，第二天头疼了再喝效果就不太好了。”

    季无卿一愣，继而勾勾唇角:“子初真是越来越.......”

    “怎么？”

    “不，是子初特意出去买的？”他不记得家里还有这样东西，子初知道去市肆的路么？

    “打发下人去的。”那几个打扫的小厮有今夜不回家的，尚初只是在床边发了半天呆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既然现在比较温馨，就不要想下面了吧~~~~，如果尚初不是穿越的，这的确是一个不离不弃，相知相守的故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