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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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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七年共同行动,互相掩护的时光,让两人之间的关系亲近了许多。至少无赦不再会用看死人的眼神看着无影了,虽然还不至于一起谈笑,但是比起之前,却是好了许多。

    无影知晓他的性子,因此也就没说什么,只是看了他一眼,而后便施展身形,朝南边而去。无赦站在屋顶上,看着他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夜色之中,就如同七年前那般,只是这一次,他们誓死追随的人,却已然站在了他们身边。

    接下来的几日,宫中的御医依然出入凌阳侯府为凌奕诊脉疗伤,华歆也一如既往地在凌奕的院中一待便是一天,偶尔凌瑞也会过来,三人说些无关紧要的闲话。凌奕的师门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大门派,华歆自小便喜欢看杂记游志。比起两人,凌瑞去过的地方倒是显得有些少了,因此对于这些见闻,便听得更加入神。往往不知不觉之间,一个下午便过去了。

    然而除去这些,凌瑞却不常在侯府之中,自从前些日子他从相府回来之后,便经常往相府跑。凌奕念他自小便没见过外公,现在好不容易见着了,心生亲近也是自然,便也不阻拦,由着他去。况且,凌奕的身份和他凌瑞在侯府之内的关系,本也不好开口阻拦。于是对于侯府二公子这般,午膳在相府用,晚膳在侯府用的行为,身为侯府世子的凌奕,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默许了下来。凌奕不说话,府中其他人自然不敢多说,最多便是那些由凌阳侯府来的老人背地里嚼上两句舌根。

    到七月十八的时候,凌奕的身体已然好得差不多了,至少伤口是没什么大碍,也能下床走动了。有时候兴致起来了,凌奕拿了剑在院中舞剑也不会有人阻拦了。御医们上报圣上,也感叹了一句,到底是年轻,又福泽深厚,不必其他人。

    圣上听了高兴,赏赐了些东西,又问过钦天监,将凌奕的受封大典定在了七月廿八,圣旨下来,府中又是一番兵荒马乱。裕德和魏延领着侯府的仆役们,将侯府上上下下打理了一遍,又开始准备起回侯府的事宜——既然受封大典的日子定下来了,那回凌阳的日子也该定下来了。

    在这般的忙碌之下,到了七月廿四。

    这一日,凌奕起得早,正在院中练剑,华歆起床之后在府中转了一圈,最后百无聊赖地跑到了凌奕院中,见他正在练剑,华歆嘴角一勾便让裕德着人搬来了软榻,然后斜靠在上面看他练剑。凌奕由着他闹,也不说话,只是笑眯眯地看着,转头吩咐道:“去备着早膳吧,今日就在院中用了。”

    “是。”裕德低声应了,笑着对华歆说道:“华家少主今日早膳可还是要用西湖楼的点心?”

    “都行。”华歆笑着答道,抬手指了指院中正在练剑的裕德一眼,说道:“问问你家主子吧,客随主便。”

    凌奕听了,收剑回鞘,转头看着他笑道:“客随主便?少主真是说笑了,在这侯府内,你何曾把自己当成客人过?”

    “世子这话,是觉得在下礼数不周?”华歆一挑眉,自软榻之上直起身来,伸手递给他一杯茶,笑着说道:“那我可要喊一声冤枉了。”

    凌奕笑着接过茶喝了一口,将茶杯递了过去,说道:“少主言重了,你能屈尊住在府中,便是凌某莫大的荣幸了,怎么敢挑你礼数不周?”

    华歆闻言,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他不说话,凌奕也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只是笑着问道:“泽安可要同我一道练剑?”

    “好啊。”华歆一听,来了兴致,勾起嘴角从软榻之上站起身来,道:“既然世子开口了,泽安自然奉陪。”

    裕德见两人虽是争锋相对,看着彼此的眼神却始终温软,便知两人只是在调笑。这些日子,他在凌奕身边伺候,也是见惯了两人这般调笑的,因此他上前一步,躬身道:“奴才这就去为少主将剑取来。”

    华歆出身世家,当年送给凌奕的生辰贺礼便是一把纯钧,他自己的佩剑自然也非同一般。华歆的佩剑唤名承影,同纯钧一般,乃是上古遗留的名剑。传言,这剑同另一把名剑“含光”乃是孪生,然而当凌奕问起时,华歆却总是笑而不答。见他不愿说,凌奕也就没有再问。

    同纯钧一般,承影这般的绝世名剑,大多数时候都几经易主,被藏在剑阁之内,供人观赏。因此世人虽是听过,却很难见到其真貌。因此裕德自凌奕房中将华歆的承影取出时,那把剑鞘之上用古法镶嵌着象牙的黑剑并不起眼。

    华歆自裕德手中接过剑,轻轻抚了抚剑鞘,抬起头来看着凌奕轻笑道:“你是要同我练剑,还是要同我比试?”

    初晨的阳光懒懒地洒在他的身上,红衣的少年自下而上侧眼投过来的目光竟是说不出的媚气,不俗,却勾人心魄。凌奕看着他唇角的笑容,握剑的手紧了紧,而后道:“随你。”

    华歆一笑,低声道:“就练剑吧,你有伤在身,到时候传出去莫说我欺负了你。”说着,一扬手,长剑出鞘。

    “好。”凌奕见状朗声笑道,手在身下一摆,做出了一个“请”的动作。

    华歆也不跟他客气,抬手就使出了一招鹏程万里。凌奕见状,手腕一抖,便是一招仙人指路。两人皆出身名门,亦自小拜入名师门下,一招一式皆由人精心教导,因此过起招来,你来我往,甚为好看。

    凌瑞进门时,看到的便是这样的景象。虽远远便听到了院中传来的兵器碰撞之声,也知晓大哥这些日子已然恢复了早起练剑的习惯,但是凌瑞却没有想到同他对练的,竟然是华歆。

    “二公子。”裕德注意到了进门的凌瑞,远远地行了礼问安。

    他一出声,原本在过招的两人立刻停了手,向后轻轻一跃,出了战圈。凌奕抬手收剑回鞘,将剑递给一旁的随侍,又取了一方锦帕递给华歆擦手,才抬起头看着自院门缓步而来的青衣少年道:“瑞儿今日怎得起得这么早?”

    此时的太阳已然露了脸,若说早,是有些牵强的。但是这些日子以来,凌瑞大多数时间都待在了丞相府中,他每日起身之后,在自己的院中用过早膳之后便会径直去丞相府,直到黄昏时分,才会回府用晚膳。这些凌奕当然知道,却也不好过问,因此看见凌瑞此时出现在院中,他惊讶之余,也只能问起他为何起得这么早,假装对于他每日去丞相府的事情并不知晓。

    凌瑞虽然年岁尚小,但是却不是蠢的。他见凌奕如此,便知道凌奕并不想管他去丞相府的事情,他如今这话,便是要将此事揭过不提。因此也就顺坡下驴地应了一声,道:“睡不着,便起身来大哥院中请安。”

    “你我出门在外,便不需这么多礼数了。”凌奕说着,摆了摆手:“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着实为了每日早起的请安烦恼过一阵子。”

    “可是大哥依然是晨昏定省一次不落,有兄长如此,我这个做弟弟的,怎敢怠慢?”凌瑞摇了摇头道:“您是我的大哥,这一点,纵使在别院之中,瑞儿亦不敢忘。”

    凌奕没有接话,只是轻笑一声,将话题转了开去:“既然如此,瑞儿还没有用早膳吧?同我一道,在院中用膳可好?”

    “好。”凌瑞点了点头,应了下来。

    华歆看着两人的对话,有些疑惑地挑了挑眉,相比起第一次见面时,那个对凌奕全然依赖,活泼甚至有些跳脱的凌瑞,这样能言善辩客道而疏离的凌瑞,着实让人摸不着头脑。纵使初次见面的模样,是他有心表现出来的也好,这短短几日的时间,为何他对凌奕的态度会有如此大的变化?

    还来不及细想,裕德便已经指挥着下人们将早膳依次端了上来。华歆落座,转头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却看到一旁的凌奕冲自己轻轻摇了摇头,见状,华歆轻笑一声,敛了心神,专心用起膳来。

    既然凌奕让自己别管,想来他心中怕是自有打算的。华歆如此想着,伸箸夹了一个小兔儿模样的豆沙包放进嘴里,虽然表面上躬谦有礼,但是就如同这豆沙包一般,外表再纯白无辜,凌奕的内里,都是黑的。这一点,华歆从来坚信不疑。

    三人用过早膳之后,又在院中坐了一会儿,随后才起身进了房。房间内,凌奕转过身,看着凌瑞道:“瑞儿,你可是有什么事情要同我说?”他说着,伸手摸了摸凌瑞的头,叹了口气道:“你难得出门一次,本该由我这个做兄长的带你游玩,只是你甫一入京,我便受了伤,实在是……”

    “大哥快莫这么说,瑞儿虽然年幼无知,却也不至于因此同大哥置气。”凌瑞赶忙摆了摆手道:“大哥有伤在身,安心养伤便是,莫要担心我了。”

    “那瑞儿今日来,可是有话同我说?”凌奕笑了笑,看着他道:“你打小便是这样,只要有事,便会一大早去人家的院子里等着。”

    凌瑞闻言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嗯,是……是汤池沐浴的事情。”他伸手挠了挠头,看着凌奕笑道:“世子册封的典礼定在七月廿八,典礼过后,我们就要回凌阳了,今日已经是廿四了,若是再不去……”

    若是再不去,便没有机会了。

    凌奕知道他没有说完的后半句话,因此点了点头道:“既是如此,不如就今日如何?”他转头看了看一旁的华歆说道:“我的伤口已然愈合,想来去汤池沐浴应该不成问题,泽安近日为了我的事情,亦是操劳多日,于我们同去如何?”

    “好。”华歆笑着点头应了,假装没有看见凌瑞眼中一闪而过的得意。

    接下来,整个侯府便为了三人的出行准备忙碌着,直至用过午膳,裕德才来禀说出行物品已然准备妥当。三人听了,便随他出了府,上了马车,直奔那西山而去。

    凌奕有伤在身,因此独乘一辆马车。凌瑞同华歆在一辆马车之内,下起了棋。

    “西山之上,除了有皇家的汤浴之外和十里桃花之外,还有很多传说,华大哥可知晓?”凌瑞轻轻落下一子,抬头看着华歆道。

    “知道的。”一直专注于棋盘之上的华歆突然轻笑一声,抬起头来看着凌瑞,轻声问道:“我自然是知道的,只是瑞儿你可知道,有些事情,阿奕也是知道的?比如……这今日的西山之行?”

    “京城之中,丞相同宫中的势力纠缠了这么久,丞相如此大的动作,你真的以为,皇帝不知道?既然皇帝知道,那你猜,阿奕他知不知道?”他看着凌瑞,自棋塔中取出一子,轻轻置于棋盘之上:“而既然如此,你以为他们会没有后手么?”

    “然而即使如此,他依然点头让你来了这西山汤池……”华歆的笑容灿烂,合着透过马车窗棂洒下的阳光,格外的好看。然而此时在凌瑞的眼中,却如同鬼魅一般让人心生寒意。他低笑一声,说道:“你当真以为,比起丞相他所图谋的事情,他会跟更加看重你这个连面都只曾见过几次的外孙么?凌瑞啊凌瑞,不要告诉我,你当真如此天真,以为凌奕之后,便能高枕无忧了。”

    凌瑞看着眼前笑得让人心寒的红衣少年,无端便想起曾经听说过的,关于厉鬼的传言。传说之中,身着一身红衣的鬼魅,才是这个世界上最让人胆寒的噩梦,而此时的华歆,虽是笑着的,却让凌瑞半点不敢大意,他听见自己说:“不,我知道,若是大哥不在了,下一个出事的,便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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