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因为北边传来的消息,少爷每晚都不睡觉,就是……就是坐在唐公子你现在待的这个亭子里,也不说话,我怎么劝都劝不回去。”
“……”
“唐公子,我在少爷身边侍奉这些年,从来没有见过他对谁这么在意。如果之前少爷因为什么事情生了你的气,他也一定不是真的生气。”
唐泽垂着头不说话,面前似是隐隐浮现出秦维叶一袭月白长衫坐在这里的样子。
他面色无悲无喜,亦是没有半句多言,只在那里静坐枯等着,或许并不会回来的一个人。
那个人是他唐泽。
秦维叶等的人是他。
那个时候,他在北边,中了箭差点濒临绝境的时候,他以为自己会死。
那会子他还在想,要是真的就这么死了多亏啊,要是能好好地回来,就算秦维叶只跟他做普通朋友,能一起喝喝茶也是一件快活的事。
现在他回来了,他知道秦维叶曾经这样等过他。
“秦兄。”
秦维叶刚刚迈进大门的时候,眼前仿佛凭空冒出来的唐泽就凑了过来,一张靠近放大的脸让他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却不知为何,在后退之后,他又挪动步子向前,似乎是想要好好看清楚眼前的这个人。
“回来了?”明明人已经在眼前,秦维叶的语气却像是带着些许的迷茫,需要眼前的人再次和他确认一般。
唐泽没有答话,他弯起嘴角,笑容明亮,对着近在咫尺的秦维叶,抱了上去。
是的他就这么大大方方的抱住了秦公子。
其实说是扑上去也不为过,只不过唐泽很小心的控制住了力道,生怕把身体还没好全的秦维叶给撞疼了。
不远处的莲夏看着这一幕,脑海中忽然蹦出“非礼勿视”这四个大字。
莲夏觉得自己一定是想太多了。
然后,她对着其他的下人招了招手,示意他们都退下。
其实,关系亲密的朋友久别重逢,一定也是不适合被别人打扰的。
莲夏十分坚定地相信了这句话,默默看了一眼根骨清奇、与众不同,而且现在抱住了她家少爷的唐公子,很是放心地悄悄离开了前院。
秦维叶的身子在接触到唐泽的那一瞬间变得有些僵硬,怔了怔,便准备推开他。
唐泽却不给他这个机会,环抱住秦维叶的双手说紧不紧,却是让秦维叶怎么都挣不开。
“秦兄。”唐泽又叫了一遍,语气很轻,却是十分认真:“我回来了。”
“……我知道。”
“秦兄,你喜不喜欢我?”
……
没有意外地,面对这个问题,秦维叶沉默了。
唐泽不放弃,错过这次,他不知道自己下一次还有没有那个勇气,有没有那个机会。
“那个时候你以为我或许死了,现在我回来了。可是秦兄,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我真的死了,听不到那个确切的答案,我会死不瞑目的。”
秦维叶的身子有些微微的颤抖,他竭力抑制住,缓声道:“这样的话……不要再说。”
“秦兄,我只要你一句话。”唐泽在秦维叶肩膀上轻轻蹭了蹭,声音隐隐带了些哽咽:“你说不喜欢我,我就此死心,和你做一辈子的朋友;你说喜欢我,我就算不惜一切,也要和你好好的。”
“可是你不要骗我,如果你骗了我,我这辈子都不会快活的。”
秦维叶阖上眼帘,想起在等待唐泽回来的那些日日夜夜,他曾思考了无数次的问题,那也是唐泽现如今向他问出的这个问题。
良久,秦维叶轻轻叹气:“你让秦某,该当如何?”
他慢慢抬起手,回抱住了唐泽。
这辈子,就这一次,就这一个人,他不想放下。
那天是冬至,傍晚的时候,纷纷扬扬的雪花飘下来,迷了二人的眼,寂静了周围的一切。
自那之后,唐泽确实得瑟了好一阵子。
按照周黎轩的话来说,他此次大难不死,又得了宣文帝嘉奖赏,做了将军,本就是件寻常人看来做梦都难得的美事。
偏偏又被更大的馅饼给砸中了,好事成双。
一个男人最该图的是什么?不就是功业有成,身旁再有美人知己相伴。
只是这美人虽倾城,可惜却是个蓝颜知己。
不过既然这才是唐泽想要的,对他来说,蓝颜自然比红颜要更好。
周黎轩看着唐泽心愿得逞的陶然样子,心里却着实有些不平衡。
远在西北的庆襄王最近派人给他捎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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