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君问生气了%_%

    “它也有一双蓝色的眼睛？”

    “是。”紫微苦笑,“世间蓝眸原本就稀罕之至,没想到阿蓝有一双，你有一双，现在竟然又出现了一条蓝眸的蛇……”

    朱颜差点就要脱口而出自己就是阿蓝，但话到了嘴边还是吞回了去。她问：“所以,你以为她是阿蓝，便过去看了看,却不想被她所伤，是不是？”

    “是。阿颜,你是不是觉得我很笨？”

    “你是很笨。”朱颜看着他道，“紫玉说，你其实根本就不喜欢阿蓝，你对她只是心存愧疚,都这么多年了，为什么你还不能忘记她呢？当年你将她从碧渊上仙的锁妖塔里救出来，她对你很是感激，因此对你产生了一种迷恋和依赖。可是在你和碧渊大婚的前一天晚上，阿蓝又被这样残忍地伤害，最多不过是你对她的好，和你对她的伤害，抵消了吧。其实你不用这样自责……阿蓝也许会怨你，但是她也不是那么不讲理的人。”

    紫微怔怔地看着朱颜，眼神里无限温柔，又带着几分祈求：“阿颜，你再让我看看你的眼睛，好不好？”

    朱颜顺势扯下了脸上的白绫。

    他的手忍不住想要触摸上去，最后还是停在了半空中：“当年阿蓝就是经常用这样的眼神看我。你知道为什么我这么多年放不下吗？的确是因为歉疚，但是放不下却是因为……害死阿蓝的其实不是碧渊，不是那条千年蛇精，而是……我。”

    朱颜愣了愣：“是你？”

    “是啊……你也看到了碧渊追溯镜里面的画面，不是么？那天，阿蓝本来不会死，它躲在那乱石堆里好好的。可是……可是那天大婚的礼仪队开始奏乐，阿蓝其实想跑出来找我，却忘记了外面还有那样的危险……”

    朱颜心下难过，不愿意再看紫微的眼睛，垂下了头，连自己都不相信自己扯出来的理由：“也许……也许阿蓝只是看到五彩祥鸟，觉得新奇，才跑出来的呢……”

    紫微失笑：“阿颜，谢谢你。”他的笑容缓缓地变得冰凉，“其实，我并没有外界传言的那么好，我心里一直有个阴暗的心思，这么多年谁也不敢告诉。其实……当年我利用了阿蓝。”

    “什么？”

    “碧渊从天帝那里要来了一纸婚约，我不得不接受，可是当时才堪堪不到一万岁的我根本不愿意成婚，更何况碧渊当时是出了名的脾气差。但是君命难为，我即便是不愿意，也得接受。想要退婚，除非有一个正当的理由，或者……碧渊自己看开了，再去向天帝退婚。

    “当年我将阿蓝从碧渊的锁妖塔里救出来，甚至将阿蓝养在凌波池里，日日对她悉心照顾，其实就是为了故意气碧渊。可是没想到……最终却害了阿蓝。得知阿蓝死讯的那一刻，我才知道自己错的有多离谱，可是两万年过去，我却再也没有补偿阿蓝的机会。这么多年，碧渊和我一直牵扯不清，其实我又何尝不明白早该斩断这段孽缘，不然只会害苦更多的人……可是我……”

    “我明白了。”朱颜拍了拍他的手背，道，“就是紫玉说的，只有碧渊在你面前，你才能时时刻刻提醒自己当年犯下的过错，你想要折磨你自己。就像是那天……”

    “就像是那天……你被碧渊上仙所伤，你却不愿包扎，任由手上的鲜血淋漓，其实你就是想折磨自己，但是……大可不必。”

    “大可不必么……”

    朱颜的声音很轻，就像是安慰孩子的轻柔之声：“因为也许这两万年来，执着的人只有紫微星君你一个。阿蓝，也许已经吃下了什么仙丹，前尘往事……什么都已经忘记了。”

    紫微浑身一震：“阿颜，你是说……”

    朱颜忽然扑进了紫微的怀里，用额头蹭了蹭他的脸颊——那是两万年前她还是阿蓝的时候最喜欢坐的一个动作。紫微浑身僵硬，只感觉时光好像忽然倒流，回到了那个往昔的凌波池里。

    “你、你是说……”

    朱颜轻轻地在怀里低喃：“所以，以后遇到什么妖魔鬼怪不要再去冒险了，她们长了再多的蓝眼睛，也不是阿蓝，明白么？”

    “阿蓝……”

    他的手刚要拍上她的肩膀，她却是已经起身站了起来，给自己系上了白绫，不让他再和自己的眼睛对视。“紫微星君，我要走了，本来也只是听说你受了伤，过来看看你。走的匆忙，都忘记和执烟说一声，说不定他们现在正在到处找我呢。蓬莱仙岛的结界已破，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我该回去了。”

    她这一番话说的平平淡淡，可是在紫微听来，却是沉重的打击。因为她已经在惦念蓬莱仙岛。她这趟来九重天，不是来看他的，而是来亲自斩断和他的这段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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