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似是故人归2

    虽然宝七是失忆的苏琳,可谁也没把她当苏琳看待。她身上已经连半点苏琳的影子都找不到,同一张脸,明媚不在,淡淡的哀愁困在眉间，实在难以想象那样张扬肆意的女子会有这样温婉哀愁的一面。宝七极为守本分,说话行事皆谨慎，这又与苏琳大相径庭。她除了随翠鸣在铺子里帮忙之外,哪也不去，皆是展昭得空了来寻她。

    因她失了记忆性情大变，展昭同她说的也无非是身体可好,有没有记起什么之类的场面话。纵使心中压着千言万语，面对恬静温婉的宝七，他便茫然地一字也说不出口。她得意地笑，灵动勾人的眼，趾高气昂的神情皆与眼前怯弱的姑娘对不上。他每见她一次就问自己一次，宝七怎么会是苏琳？她终于如他所愿，温婉恬静，谨言慎行，进退有度，与世无争，他却茫然无措。失了本性的苏琳还是他心中那个不好也是好的姑娘吗？

    日子渐久，展昭也释然了，也不再将她同以前相较，她若真记不起来，这样安稳度日也好。至于往后，她若愿意，他亦能护她一世周全。展昭在心中将她当做责任扛下，时不时去看看她，再无其他想法。不想宝七竟主动来找他，这多少令他意外。她回来的这些日子面对他时一直很拘谨畏惧，似乎不愿与他接触，没想到居然会来找他。

    宝七还是有些拘谨，说话时不敢抬头，一直低头看着脚下，声如蚊呐：“展大人，我听翠鸣说以前我与你交好，不知能否劳烦你同给我说说以前的事，也好助我记往事。”展昭笑了笑，竟有几分心酸：“我眼下也无事，陪姑娘四处走走吧，或许对姑娘有帮助。”宝七大大松了口气，抬头浅笑：“那有劳展大人了。”

    两人一道出了开封府，宝七始终落在他身后半步，展昭微微回头，正巧迎上她探究的目光，索性停下脚步，笑道：“姑娘不必拘谨。忘了过往又何妨？重新认识过亦是朋友。”宝七摇头：“同展大人做朋友？宝七高攀不起……”

    “那便当我只是展昭，你曾说过，展大人是官，展昭只是个男人，你唤我展昭便是。”他大概就是那个时候被她绕了进去，他是男人，她是女人，那便有无限可能。宝七大为意外展昭会这么说，把他当成男人来看吗？抬头瞧了他一眼，轻轻摇了摇头：“这实在不敬，我还是唤您展大人吧。”

    展昭不置可否，如今，他于她只是初识不久的陌生人，她不能接受也在情理之中。领着她到了老劲的肉摊前，老劲眼尖，一眼便瞧见宝七，热情地招呼道：“苏姑娘，大半年没见了，你去哪了？怪想你的。今天可以要割些肉回去？这有上好的瘦肉和大骨，特意给你留的，可要割一点？”

    宝七茫然地望向展昭，苏琳从前常来这买肉？这摊主也真会说瞎话，大半年不见还给她留上好的瘦肉和大骨。展昭婉拒了老劲的热情，带着宝七继续往顺子叔的包子摊去，边走边道：“你以前常在老劲那买肉，你喜欢吃瘦肉，常买大骨熬汤。你夸赞老劲砍骨刀耍得威风凛凛，还曾特意带我来看过。”

    带展昭看肉摊老板耍刀？苏姑娘真是个跳脱的人。宝七虽讶异却也不放在心上，她不必理会他们的过往，她只需取得他的信任即可。她微微皱眉看着他：“我……不记得了。”

    “忘便忘了，不是什么大事。”话虽如此，心中却觉得苏琳离他又远了一分。她若死了，那他可以将她原原本本地放在心里；可她回来了，与原来的她毫不相干，却又真真切切的是她。如此一来，他心中的苏琳仿佛要被眼前的宝七一点一滴擦去颜色，黯淡无光。

    在顺子叔的包子摊买了两个包子给宝七，“你以前喜欢顺子叔的包子，你说你希望你的人生像这包子一样白胖又圆满。”宝七呆呆地捧着包子：“展大人，苏……我以前真的说过这样的话？”展昭一笑：“可不是，你以前还相当中意老劲跟顺子叔呢。”

    呃……宝七回头看着在摊子前忙碌的顺子叔，再回想了下生猛的老劲，不禁开始思考苏姑娘到底是个怎样的人，怎么展昭谈起她来滔滔不绝？

    “你的心思谁也猜不透，又惯爱说笑，真真假假叫人难以分辨。如今你虽全然忘了过往，却也并无不好。自悬崖跌落经历一番生死，犹如脱胎换骨一般，你已不再是原来的你了，不必勉强自己去回忆过往。”

    宝七手中的包子散着香气，深深吸了口气：“展大人，你对苏姑娘真好。”曾经也有那么一个人像他对苏姑娘那般，可是那个人……展昭苦涩一笑：“我若是对她好，她便不会遭此劫难。或许她对我失望至极，这才将前尘往事抛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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