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他却在这个时候挂断了他的电话。
哐的一声,那阵清脆的声响却是惊雷般敲打在徐临的心口上。
“丁书言?丁书言!”
心里已经隐隐意识到了什么,下一秒,徐临疾步走到自己的设计室,说:“谁有车?能不能把车借我一下?”
设计室里的几个人见他神情紧张,有车的纷纷拿出自己的车钥匙,叫了声:“老板。”
“回来还你!”
说完这句,徐临头也不回的跑出北望。
住院部前聚集了很多的人。
“真是可惜,年纪轻轻的,怎么就这么想不通呢?”
“就是,听说是从天台上跳下来的。”
听到这两句的时候,徐临只觉得脑袋里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轰一声后就是一片类似虚无的空白。
徐临的手脚已经开始不受控制的颤抖,看着那两个说话的阿姨,他只记得拉过其中的一个,说:“阿姨,你……你知不知道那个跳楼的人叫什么?”
徐临惨白的脸上显然吓坏了那两个上了年纪的人,以后想到他们可能认识,那人才哆哆嗦嗦的说:“不清楚,但好像姓丁。”
就是这样的一句话,使得徐临连站直的力气都没有。
“谢伟祺!你究竟对书言说了什么?!为什么他会死?!”
面前是悲痛欲绝,痛哭流涕的丁曼雨的脸,只是从进到这间医院开始,徐临的意识就已经有些恍惚。
丁曼雨提的那个包大概是铂金包,里面又装了很多的文件,她将那个宝蓝色的包砸在自己的脑袋上时,徐临只看到眼前的世界顷刻间变成血红的一片。
丁书言死了?
从住院部的侧门走到那副被人群包围的担架面前,徐临脑袋里翻来翻去的都是这句话。
鲜活的丁书言,微笑的时候他的眼角会上扬,看起来乐观向上,一点也不像被严重抑郁症纠缠着的样子。
他像极了周季。
但他终究不是周季。
这样的话,自己是不是太自私?又或者说丁书言自私?
不相信自己说的话,所以想以这样的方式横亘在他和黎昕的中间,使得他们两人一生一世都不能在一起?
又或者该佩服他的勇气,因为深爱着谢伟祺,此生非他不可,因此在知道谢伟祺消失后,他就要追随着他离开?
无论如何,这个人都死了,都离开了。
想要揭开白布的手被人突兀的拦住,徐临呆呆的抬头,那个穿着白大褂的人有些不忍心的看着他,说:“他头朝地摔下,现在的样子……我建议不要看比较好。”
他的话徐临听见了,但他不为所动。
揭开白布的瞬间,他看见的是一张血肉模糊,已经残缺不齐的脸。
似乎是到这个时候,徐临才深刻的意识到这个世界的真实性。
他们一样会死,他们一样有令自己开心难过的事。
可是自始至终,自己都以一种游离的方式存活在这个世界。
如果他能稍微体谅丁书言的难处对他体贴一点,没有对他说出那些相对他来说太过残忍的话,那么今天他是不是就不会死?
充斥着耳膜的喧哗,有丁曼雨压抑的哭声,旁人的安慰议论,后来不知道过去多久,周围的一切声音都消失了,徐临抬头的时候,能看到的就只是一片颜色阴沉的天空。
他在心里告诉自己应该回家了,可是他究竟怎么回去的,回去又花了多长的时间,这些他全无印象。
只是等到他回过神的时候,他已经发现自己端坐在客厅。
或者说,他其实是被身后传来的那阵开门声惊醒的。
门旁站在此时应该在另一个城市宣传自己电影的黎昕,双眼红肿,显然已经哭过。
那时候徐临很希望他能像从前那般扑过来将自己暴打一顿,然后抓着自己的衣领大声质问自己到底对丁书言做了什么。
但房间里很安静,黎昕也一直站在那里没动。
想着他已经在来时的路上在心里猜测了无数种的可能,徐临只是神色淡漠的回头。
在丁书言决定从那个天台上跳下去时,结局其实一早就已经注定了。
“你对书言……哥说了什么?”
“实话。”
“是吗?”
房间里又是许久的沉默,过了好一会儿,徐临才听见身后的黎昕低声说了一句:“徐临,书言哥的……死……你和我都要负很大一部分的责任。”
“嗯。”
“以后……我想我们不要见面比较好。”
“好。”
深夜关门的声音似乎会带走很多的东西,徐临有些疲惫的倒在沙发上,很突然就想起曾经的一句电影台词。
“tomorrowanother day。”
他知道有天他回头的时候,这些事都会过去。
至于充斥着难受,悲观以及绝望的过程,他想他可以努力将它缩短一点。
无论如何,他都要活下去,好好的活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嘛,不是神转折,一开始就准备这么写,置死地而后生,咳咳,我想要宣扬的还是积极乐观的那一面,以后日更,大概在晚上,嘿嘿,爱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