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虚幻之实

    “悟饭，你还记得我吗？”

    小飞的话仍然还在空气中回荡，然而，面对着挡在自己面前的少女，悟饭却仿佛没有任何的反应。

    悟饭的视线在破败的都市里扫视了一圈，最终，停留在了下方颤抖着的少年身上，突然，他身形一动，向少年的方向飞去。

    在小飞震惊而又带着一丝了然的眼神中，悟饭竟然直接的从她的身影中穿了过去，降落到了特南克斯的身边。

    得到了这种预料之中的结果，小飞不禁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这一切，果然只是梦啊！】

    这个时候，是庆幸还是失落，或者是别的什么感觉，小飞说不上来，也没有力气去想，但至少，她不必为了如何回到自己的世界而烦恼了。逐渐的，小飞脑海中的记忆也变得清晰了起来，她也终于记起了，自己之前是在天界的时光屋里进行修业。

    突然之间，一声凄厉的大喊从下方响起，打断了小飞的思绪。

    “悟饭哥哥，为什么，为什么人造人要做出这种事情啊！”

    特南克斯的声音无比的悲愤，他的双眼因为激动的情绪而变得通红，而那张年轻面庞上也染上了深深的迷茫。

    此时，面对着特南克斯的疑问，悟饭轻轻摇了摇头，一句话也没有说。

    他明白，特南克斯的话并不仅仅是向自己而说，更多的……却是在质问这可悲的命运。而且，这个问题不仅特南克斯想得到答案，他也曾经同样的，想要把这一切弄个清楚。

    曾经，他也想要问过，为什么原来幸福和平的世界会变成如今这副样子，宛如地狱一般的修罗场？

    为什么拥有者人类外表的人造人会冷酷无情的屠杀着、耍弄着地球上的人类，宛如对待牲畜一样？

    为什么，这个世界的人们只能在痛苦的在绝望中挣扎，宛如那待宰的羔羊？

    ……

    虽然，悟饭也曾有过太多太多的疑问，但如今，他已经成长为一名坚强的战士，这些幼年时天真的问题也都曾不再幻想了。

    至今，唯剩下一个问题，一个重于一切的问题却始终萦绕于悟饭的心头。

    那就是——

    如果照这样发展下去，这个残破不堪的世界还能维持多久呢……是否命运，还允许他们这些苟延残喘的人类，拥有存活下来的希望？

    不过，这些回忆仅仅在悟饭的脑中一闪而过，他最终只是深深的凝望着下方破坏殆尽的都市，握紧了双拳。

    【……特南克斯，悟饭。】

    这时，看着二人陷入了如此的痛苦，旁观的小飞眼中也浮现了一抹辛酸和悲痛。

    虽然已经知道眼前的一切都只是梦境，但眼睁睁的看着这曾经发生在另一个世界的残酷现实，她的心里也有种说不出来的难受。

    突然之间，周围的场景变得模糊，当小飞回过神来之际，惊讶的发现自己已经身处于布玛家的公寓。

    【呃，这是怎么回事？】

    就在小飞打量着突然变换的场景时，一阵低低的抽泣声突然在她的耳边响起。

    “好不甘心啊，居然放任人造人为非作歹，我真的希望，希望自己能够变强，把那些家伙全部杀死！”

    特南克斯的双手死死的扣着自己的裤子，身体不断的颤抖着，灼热的泪水如同泉涌一般，不断从他的眼中滚落。

    这一天，一直成长在母亲羽翼之下的少年，终于看到了隐藏在自己安全生活之下的世界那残酷的真实；也真正的体会到了笼罩在整个未来世界的之上的所有人类的无力与绝望。然而，最让他痛苦的，却是他只能像一名普通的人类一样，无力的看着这一切的发生，却什么都阻止不了……

    这时，看着在自己面前不断落泪着的少年，小飞的眼睛也有些湿润了。

    【特南克斯，你在我们大家的面前一直都表现的那么坚强，还给我们的世界带来了希望的曙光，但谁又能想到，在你那笑容的背后，却也有着这样痛苦与无助的过去呢……】

    虽然也想安慰这个悲伤的少年，但小飞却突然想到了什么，神sè复杂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双手，硬生生的停下了步伐。

    许久之后，少年终于扬起了头。

    虽然脸颊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但此时，少年的眼中却多出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决心与坚强的光芒。

    “悟饭，求你更严厉的训练我，要让我放任不管，我实在是办不到啊！……我身上流着的，也是父亲战斗民族赛亚人的血啊！”

    “特南克斯，你要知道，他们可不是一般的强啊！”

    “是，我知道，但我一定会加油的！”

    这时，欣慰的看着少年的成长与蜕变，小飞的嘴角不知不觉之间翘起了一个微小的弧度。

    【不愧是你呢，特南克斯！】

    ……

    场景变换。

    夜半，寂静的山巅之上，银河璀璨。

    倔强而执着的少年依然没有休息，仍然在进行着变身为超级赛亚人的训练。

    “就这样没错！再努一把力，你一定会变成超级赛亚人的！”

    这个时候，一心沉浸于修炼的特南克斯没有发现，在不远处偷看自己的悟饭眼中那点点赞许，更没有看到，站在自己身旁的，那个无人能看到的少女也在默默的为他加油打气。

    ……

    场景变换。

    “特南克斯，你退后一点！”

    这时，在强大而残酷的人造人面前，悟饭毫不犹豫的将年轻的特南克斯挡在了身后。

    ……

    “悟饭——！”

    在与两名人造人交手的过程中，悟饭逐渐落于下风，特南克斯也终于压制不住心底的担心，焦急的向人造人冲去，加入了战局。

    ……

    “这是最后的一颗仙豆了……”

    “特南克斯，给你吃，你是……地球最后的希望了。”

    战后，人造人已经离去，悟饭拖着血肉模糊的左臂，握紧了唯一一颗仙豆，艰难的向晕倒的特南克斯爬去。

    看着这痛苦的一幕，小飞死死握紧了拳头。

    刚刚，经过了数次尝试的小飞已经清楚的知道，眼前这些这只是一个虚幻的梦境，而作为一名局外人的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的发生，却什么都做不到……

    ……

    不知不觉间，场景再次变换。

    “悟饭，我怎么还不能变成超级赛亚人啊！”

    “我也是回想起比克叔叔和克林叔叔被人造人杀死的时候，才愤怒的突破了这个极限的。”

    离城市不远的山坡上，黑发和紫发的少年并肩而立，讨论的热火朝天。在二人的旁边，无人注意到的少女一直在专心的听着他们的对话，若有所思。

    【原来，是愤怒的程度不够么……】

    然而，这难得的和平并没有持续多久，突然之间，山脚下的城市里爆发出冲天的火光。

    【糟了，是人造人吗？】

    这个念头一起，小飞瞬间紧张了起来，一下子联想到了什么，连忙向身边的二人看去。

    短短一瞬间，悟饭就变为了超级赛亚人的状态，旁边的特南克斯也急切了起来。

    “人造人，这一次，我不会再放过你们了——！”

    “等等，悟饭！如果你去，我也要去！”“不行！你必须留在这里！”

    “我身上也留在赛亚人的血，我也要战斗啊！”

    “那好吧……”

    “砰——！”

    伴随着一声闷响，特南克斯轰然倒地。

    悟饭收起了手刀，深深的向倒在地下的少年看去，在他充满了悲凉的目光中，怀着一种浓浓的期望。

    “特南克斯，请你一定要活着啊！”

    “再过几年，你就是地球上最后的战士了。”

    说完了最后的嘱托，悟饭缓缓看向了火光冲天的都市。

    这一刻，左臂的空荡荡的袖子在风中舞动，那个坚定的背影逐渐散发出一种决然的气息。

    悟饭知道，失去一只手臂之后，自己与人造人之间的实力差距越来越大了。也知道凭借这种力量成功阻止人造人的几率更是微乎其微，甚至，他也清楚的明白，终究有一天，幸运女神不会再眷顾到他的身上，让他成功逃脱……

    然而，哪怕这一切厉害得失悟饭都能明白，但唯有一点，他却始终不愿意去改变。

    那就是，让他眼睁睁的看着人造人肆无忌惮的破坏城市，杀戮人类……

    ——他，做不到！

    这个时候，特南克斯曾经说过的话突然出现在小飞的脑海，一瞬间，她的心中升起一种无比强烈的不安。

    “悟饭，快回来，不要去啊！”

    眼看悟饭就要冲下山和人造人战斗，小飞终于再也忍不住了，不管不顾的冲了过去，打算去拉住这名骄傲而充满了责任感的青年。

    所幸，在悟饭起身前，小飞终于够到了他的身体。

    但下一刻，小飞那湿润的黑sè眼眸充满了痛苦与不甘。

    这一次，她触碰到的，仍然只是空气。

    ……

    不久之后，场景再次变换。

    雨中，特南克斯在那个已经化为废墟的城市中踉跄的前行着。

    也不知走了多久，他终于停了下来。

    倒映在一双震惊的蔚蓝眼眸中，穿着橘sè练功服的青年一动不动的倒在地上，在他周围染红的那摊血水，是那样的触目惊心。

    “……悟饭！”

    泪水和雨水混杂在一起，不断的从那张狼狈的年轻脸庞上滚落，特南克斯轻轻的呼唤着青年的名字，难以置信的抱住脑袋，眼中瞬间充斥着无以伦比的绝望与愤怒。

    “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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