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千面

有说话，继续用带着寒光的眼睛望着他。这不是老人该有的眼睛，莫普提想道，不知道这双眼睛看过了多少屠戮和死亡。

    “莫普提，就说长耳莫普提想要见他。”

    老女人微微地点了点头，合上门。

    大概隔壁的尸犬又叫了三次，木门再次打开，不大不小正好够莫普提的胖身体进入的程度，老女人侧开身子示意他进来。

    超出他的想象，木门后是一片宽广的庭院，中间是一条暗红sè的石路，左右两边都搭着许多的木架子，不同的是，左边架子上挂着许多晾晒的衣物、床单和被套，右边的架子上则挂满了各种风干的食物，如大耳蝙蝠、野猫和腊肠等。

    在衣物和食物的夹道欢迎下，跟在老女人的身后走进了一间光线昏暗的小屋，屋内几无陈设，一张桌子，两把椅子，桌上有一个散发着昏黄光线的烛台，墙边有个陈旧的柜子和一个冰冷的壁炉。

    “说说吧，你为何而来。”老女人转过身来看着他说。

    “首领在吗？”莫普提的目光在房间内四处打量，“我想和他亲自面谈。”

    “‘他’！你确认一定是‘他’，而不是‘她’或者‘它’？”

    长耳的视线终于重新汇聚在老女人的脸上，他磕磕巴巴地说：“对……对不起，我……我以为首领是一位孔武有力的男士。”

    老女人干巴巴地笑了起来，声音刺耳，“伪装、隐匿和刺杀，这是每一位敖德萨成员都必须具备的基本技能。在敖德萨的历史中，每一任首领都只有一个共同的名字：千面。我们有一千张不同的脸孔，甚至可能会更多。我现在的样子，也只是你的心中期望见到的摸样罢了，是你心灵最真实的反映——不用急着否认，我能听见你的心在说些啥。说不定下一次再见面时，我会考虑变成‘一位孔武有力的男士’。”

    莫普提目瞪口呆地望着她，几乎忘了该说点什么。

    “好吧，长耳莫普提，我知道你，全世界的天空都飞舞着你的小蜜鴷，说说你此行的目的吧。”

    莫普提在征得她的同意后，挪动他的胖身体坐在椅子上，略微整理了一下思路，说道：“我是为阿尔他们来的。”

    “嗯，”千面望着冰冷的壁炉若有所思，“他们干得不错，丽莎那孩子表现的很好，我很满意。”

    “可惜有些人不希望他们回来。”

    “英雄归来，其势也彰，自然会有些分不到好处的人跳出来搅局。”

    “那我们是不是该做些什么……”莫普提肿胀的小眼睛一下子睁开，虽然也不见得真的就有多大。

    千面淡淡地摇了摇头，“什么都不用做，如果他们连这点小风浪都对付不了，也不用回来了。再说，你还记得纳西拉总主教神谕里最后一句话么，‘去时为八，归亦为八。’还需要担心什么？”

    “好吧，我只是希望好不容易燃起的一点火种别那么轻易地就熄灭了，差不多我也算搞清楚了敖德萨的立场。”长耳站了起来，“是时候离开了，这鬼地方真是够热的。”

    “立场，”千面在他离开前说了最后一句话，“敖德萨的立场与金灵同生共存，金灵在哪，我们的立场就在哪里。三万金灵买狼族老女人的一条命，足够了。”

    “世事无常，你的买家也会成为别人的买家。”说完这句话，莫普提头也不回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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