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番外下

妈鼓励地回以一笑，把哄睡了的小孙子放倒在床上。转而又去抱默霁怀里刚刚奶好的小孙女。

    “妈妈，谢谢你们的支持。”谢默霁感动极了，只觉得无以回报两位老人这一路的包容。

    “一家人客气什么。对了，我正有事和你商量。”单妈妈抱着谢希晴在屋里来回走着，她默了一会儿后，对坐在床上的儿媳妇说：“你曾生活的那个时代，那种病毒又升级了。如果不用这里的应对方法，可能会祸及很多人。我和你爸爸，还有研究所的同事们商量着，要不要回过去帮他们一把？”

    “你们年纪那么大了，还是我和望辰去。”谢默霁说。随着单妈妈的话，那个世界的一切，突然呈现在她眼前，她的好友，她的家，还有她工作的地方……那里，一切的一切都好吗？

    “那种病毒之所以会在你们那里流行，就是因为我们这里有人去了那边后擅自行动，和那里的人结合了。所以，这事由我们而起，也应由我们来收尾。”

    “那个人呢？”谢默霁好奇地问。第一次知道病毒的来源原来是这么回事。

    “现在已经过世了。望辰没跟你说过么，那个人就是收养他的那个爷爷。”单妈妈说。

    “原来是这样。”谢默霁终于完全明白过来，“那就更应该望辰和我去了。”

    “可是孩子需要你。而且望辰在那边，已经被识出身份，实在不安全。”

    “反正我们去不了多久，孩子可以暂且让阿布带。至于我和望辰的外貌和身份，完全可以让医院帮我们处理一下。”虽则在这个世界才呆了一年多，但她已经完全适应了这里的生活，包括接受很多匪夷所思的新科技。通过技术临时改变自己的容貌指纹和dna，就是其中一项。

    “那好吧。等望辰回来，我再问问他的意思。”单妈妈把孙女安顿好后，退出了房间。

    ————

    这是又一次浩劫中的新一波。杨小蕊站在空无一人的街上，很有点想哭。如果说几年前病毒的主战场是在东曲和b市，那么这一次的灾难却是冲着整个省来的。省里的医生已经调剂不过来了，就连和她一样跑一线的记者也人员紧张。就算工资加倍，还是有很多人辞职逃去了远方。

    或许她原本也是逃离分子中的一个，但是为了那个隐秘的渴望，她竟然留了下来。和一群男人整天在全省各个医院跑，传递着疫情的最新情况，也传递着人与人仅存的这份温暖。

    她今天的目标人物是b市医院新任大夫陈往山。她的身后跟着新来的一个小记者小弄，和她当年一样开朗活泼且聒噪。

    两个人一起走进悄无人息的医院时，左肖简正在办公室门口和陈往山讨论着疫情的最新状况。他们旁边站着和陈往山一起从北京医院赶来支援的护士纪晴空。

    一种莫名的痛楚击中了杨小蕊的胸口，她突然有些哽咽，早已想好的问候语也忘得一干二净。还好她身后的小弄反应快，快步迎上去和几位白衣战士打招呼。而原本的要唱主角的杨小蕊却停滞在他的身后，目光飘忽。

    “是你们？”左肖简已经看到了小记者以及身后的瘦了一圈的小蕊。他突然有些心浮气躁，她男朋友是怎么在照顾她的，怎么谈了恋爱后，人反而瘦了那么多！

    “我们想采访一下陈往山医生。左医生，如果你能一同接受采访就最好不过了。”小弄愉快地说。他一天之内见到了两位传说中的医界大神，顿时兴奋不已。旁边的护士纪晴空这时搭腔道：“为了提高效率，小记者你采访陈医生，后面的那位记者采访左医生。这样不就省时省力多了。”说完，用眼神看看一脸沉静的陈往山。

    “对。小记者，你采访我吧。让你的同伴采访左医生。”陈往山点点头，示意小弄跟着他去自己的办公室。纪晴空也笑着离开了。

    空荡荡的走廊上一时只留下了左肖简和杨小蕊。

    “那就委屈你采访我吧。”左肖简笑了笑，看了眼身后沉默的女孩，拐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最近好吗？”一进门，他就问。然后给她倒了杯水暖手。等两个人都坐下来后，他又开口道：“怎么都没戴口罩，这次的病毒来势汹汹，不比以前啊。”他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全新包装的口罩，丢给木愣愣的杨小蕊，闷闷地说：“一会儿出门后，必须给我戴上。”

    “对了，你男朋友是怎么照顾你的？怎么瘦这么多？”没等杨小蕊彻底反应回来，他又问道。目光炯炯地逼视着她。

    “我，我……”她正无法开口，办公室的门开了，一脸微笑的纪晴空走了进来，手上递着一盘炒货。

    “你们边吃边聊。临时来了个病人，陈医生已经在问诊了，那小记者也跟着去采访了。”纪晴空说。

    “让他注意防护。”左肖简点头交待。

    “对了，杨记者，那小记者说一会儿不等你了，他还有约会。让你一个人注意安全。赶紧找个男朋友保护着。”纪晴空罗里吧嗦了一通后，出去了。左肖简看着这个怪护士，觉得有些转不过弯。她明明是来支援医院救护工作的，怎么老感觉她不在做正事呢？

    等纪晴空走了，左肖简回过神来，看了眼继续沉默的杨小蕊，严肃地问：“他说让你赶紧找个男朋友是怎么回事？”

    “那又怎么了？”小蕊小声念道。觉得左肖简很是奇怪。这是自酒店分别后，他们第一次碰面，她以为他们之间会很生疏。却没想到左肖简的话却突然多了不少。

    “才交往了多久就分掉了？杨小蕊！！你就这么被人嫌？”左肖简突地站起来，直着眼睛看她，一副怒其不争的表情。

    杨小蕊被他鄙视的眼神虐得不行了，咬牙道：“被人嫌又怎么了？”

    “哎……你老说怎么了，怎么了，我倒是问你，你怎么了？”左肖简绕过桌子，走到小蕊跟前，双手握住了她的肩。

    “我没怎么。左医生，要不今天不采访了？”到这时，她终于闻出哪里不对劲了。她很怕左肖简又说出什么话伤到自己。倏地站起来，收起纸笔和录音设备就往包里塞。

    “多说你两句就受不了了，以后怎么谈恋爱嫁人？”左肖简迅速堵上她的去路，抱胸看她。眼睛里喷着压抑了许久的怒火。他就知道这女人谈不成恋爱。她太死脑筋，还死活转不过弯来。说到底，还是自己害了她啊。

    “说说，他怎么嫌弃你了？”

    “谁？”

    “你前男朋友。”

    “呃，说……说我不够专注……”她往死里瞎编着。

    看吧！他就知道会是这样。

    “小蕊，分了就分了。别找人再恋爱了。”左肖简正告着。看着这个女人在他面前狼狈地掩饰着，心虚着。他突然有些可乐，这女孩的心应该还是向着自己的吧。既然她谈恋爱都会被人嫌弃不够专注，那就……

    “为什么？”不准她谈恋爱？凭什么？小蕊抬头看左肖简，不知道他到底要干什么。

    “嗯。小蕊，和我在一起吧。哎……”左肖简吸了一口气，感觉自己做了个很艰难的决定。可是真说出口来，却又意想不到的轻松。

    除了他，小蕊大概会谈不成恋爱了吧，那也就意味着结不成婚了。他自己单身没关系，但怎么可以连累人家姑娘呢。何况，他也很喜欢和她在一起的感觉。算了算了，什么自由不自由的，都滚蛋吧！左肖简，你还是安安心心和眼前的女孩在一起吧。你难道忘了，知道她说她有男朋友的那一刻，你心里不舒服了多久……

    办公室外，陈往山刚从急救中心赶回，纪晴空在走廊一边等着他。看他神情疲惫，忍不住探上手去抚他眉头的皱纹。

    “默霁！！”陈往山，不，应该说是单望辰一把握住了纪晴空的手，低声道：“这里是医院，一切小心。”

    “嗯，嗯。”谢默霁点点头，放开了手，规矩地和他并排走着，“有时真忍不住想和以前的朋友相认。可是看他们都好好的，我也知足了。”她笑呵呵地说。

    陈往山看了她一眼，温和地一笑，揽了揽她的肩，说：“今天我的班上完了，回家再说吧。”

    “好嘞！回家！”纪晴空又忘性很大地去拉陈往山的手，高兴地说：“等灾难过去，我想回东曲看看，你说好不好？”

    “好！”是陈往山的声音。

    “太棒了，单医生万岁！！”是纪晴空的低呼声。

    在他们身后，是刚刚从办公室出来的左肖简，那几句话偏偏被他听了个大概。他的嘴角露出一抹笑，转头等还在震惊中的杨小蕊一脚深一脚浅地跟上来：“小蕊，你说他们像不像单望辰和谢默霁？”他握住了杨小蕊的手，凝眸问道。

    “被你一说，好像是有些神似。”杨小蕊前前后后想了想，觉得确实很像。

    “我们的朋友一定也像他们一样，幸福地生活着。”左肖简笑了笑，和杨小蕊走出了医院。

    “嗯。”小蕊点头，抬头去看左肖简英俊的侧脸，总觉得一切都那么不真实。

    “和我们一样幸福。”左肖简又补充道……

    “嗯。”小蕊又点头。感觉心里的幸福快被挤满了。

    …………

    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