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抵达城堡

一脸惆怅状抬头看天：“汤姆，需要我再说一遍吗，真的把船从水里弄翻，你活着游上岸的可能性不超过百分之三。”

    里德尔已经夹杂着风声挥过来的拳头停留在了他鼻子前方两分米处，汤姆苏斯基不紧不慢地用右手食指把他的拳头顶开：“咫尺天涯，就差那么一点点，我跟你就天人永隔了。”

    那当然，只差那么一点点就能直接揍上了，里德尔抽动着唇角，艰难万分地干笑了一下。

    汤姆·里德尔永远是一个十分善于思考的人，他不仅擅长从别人——诸如伍氏孤儿院那帮蠢蛋们的错误中总结经验，更加擅长从自己受到的教训——它们从来都只来自于一个人——中发展完善自己。

    其实在这一瞬间，他突然间领悟到了某种玄机，武力不是最重要的，暴力永远不是最好的镇压手段。

    像汤姆苏斯基这个样子，贱到了骨子里，平日里都是笑眯眯的，只是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一点狠辣，反倒格外有震慑效果。

    想明白了这一点，汤姆·大思想家·里德尔抿着唇角没有出声，他陈黑色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细缝，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汤姆苏斯基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说什么，装作没有发现他的异样，略一颔首示意道：“我们到地方了。”

    里德尔刚才为了挥舞拳头方便，正一屁股坐在他肚皮上，闻言一抬头，见一扇巨大的橡木门果然近在眼前，只能悻悻从他身上磨蹭得站了起来。

    汤姆苏斯基借着从城堡窗户里透出来的光亮，隐约从他脸上看到了诸如“刚刚应该直接坐下去压死他”“要是压得重了万一屎尿都出来怎么办”“不不，我刚才就是因为想到了这种恶心的可能性所以才没有真的一屁股坐下去的”以及“啊，我真是未雨绸缪、千古风流、聪明绝顶的大好人”这一系列的字样。

    看着里德尔在几秒钟就瞬息万变的神情，汤姆苏斯基忍不住比了一个大拇指：“小汤姆你真的是太厉害了，竟然还没有面部痉挛。”

    里德尔白了他一眼，见领路人已经推开了城堡大门，精神一震，也没有了吵架的心思，清了清嗓子拿捏着腔调道：“我不跟你说了，进了霍格沃茨城堡，你要多加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

    “顺便不要给我们的伍氏孤儿院丢人？”汤姆苏斯基玩味地加上了一句，果然看到里德尔厌恶万分地皱起了眉头。

    他对伍氏孤儿院一只深恶痛绝，里德尔似乎认为他们来到这个稀奇古怪的城堡上学就能够彻底摆脱孤儿的阴影。

    汤姆苏斯基对于这样难掩天真的想法不予置评，早晚有一天里德尔会发现，孤儿院的烙印会跟随他一辈子，不是刻在别人眼中，就是印在他自己的心里。

    有的人当然能够做到无视自己出身的斑点，但是里德尔不是这样的人，汤姆苏斯基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就已经明白，他心中有很深的执念，自己解脱不出来，别人也插不进手去。

    “你怎么会想到这么恶心的事情上去？”里德尔果然反应很大，他甚至可以说得上是在低声尖叫了，“在这样的时候提到那种地方，就算我刚刚想揍你，你也不能这么残忍地对待我！”

    汤姆苏斯基被他的反应搞得很无奈，抬高声音道：“难道你忘记了吗，邓布利多教授离开之前特意说过的，我们需要在每年的暑假回到那里去。”

    “我不要回去，我绝对、绝对不会回去的！”里德尔斩钉截铁地低吼了一句，瘦弱的胳膊在空中奋力挥舞着，似乎想要隔着千山万水，一拳砸中科尔夫人的鼻子。

    汤姆苏斯基耸了耸肩，对此表示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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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汤姆，你现在很紧张吗？”汤姆苏斯基维持着一贯的微笑平视前方，他的视线范围内，一个穿着黑色巫师袍的小男孩儿正一脸腼腆地走向教授席前方的四角凳，凳子上放着一顶丑到了极点的尖顶巫师帽。

    “哈哈，我早在之前见到邓布利多的时候就应该知道的，这里的人审美观都糟糕到了极点。”里德尔语速飞快地耻笑过魔法界的审美水平，停顿了一会儿，仿若才明白过来他刚刚话里的意思，抿了抿唇角道，“不、我不紧张的。”

    他的话音刚落，坐在凳子上的小男孩儿已经摘下帽子站了起来，金红色的餐桌上爆发出了震天的欢呼声。

    男孩儿似乎有点被这个场景给吓到了，又或者是太过感动了，一时间大脑打结，同手同脚走下了台，引起了轰然的大笑声，汤姆苏斯基对着他友好地微笑了一下。

    里德尔看到了这一幕，他的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冷冷笑道：“我不喜欢那个学院，他们是所有人中最吵闹的。”

    “我倒是觉得他们都很可爱。”汤姆苏斯基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地说完，就听到旁边的人发出一声重重的冷哼。

    里德尔接连狠瞪了那个男孩儿三眼，恨不能从人家的脑门上看出个大窟窿来，然则没有多长时间能够让他浪费在逞凶斗狠上，负责念名字的变形课教授阿不思·邓布利多往这边扫了一眼：“汤姆·里德尔！”

    “r”的排行在“t”之前，理所应当由里德尔先进行分院。黑头发的男孩儿看起来有点紧张，却又带着一股信心满满：“我在最好的学院等着你。”

    他丢下一句话，还特意深深转头看了汤姆苏斯基一眼，然后大踏步走向前面。里德尔的步子迈得很大，但是每一步都在切实踩实之后才把后脚跟上。

    他的下巴高高抬起，神态高傲到了极点，这样的反应让他在路过拿着名单站在一边的邓布利多的时候，看到对方略微皱了一下眉头。

    他把那顶脏到了极点的帽子戴在了头上——准确的说，应该是在帽檐还没有接触到他的头顶的时候，帽子已经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尖叫：“斯莱特林！——”

    里德尔觉得这绝对不是因为自己的耳朵紧挨着帽子而引起的错觉，他能够百分之百肯定，这一次这个该死的帽子叫得比其他任何时候都卖力都大声，声音中甚至流露出些许的惊慌失措。

    里德尔眯了眯眼睛，一边走向一片死寂的斯莱特林长桌，一边紧盯着汤姆苏斯基，无声比了一个口型：“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