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京中林府

;   “这样啊——，那我可以进去看看吗？我不会吵着林妹妹的！”贾宝玉脸上的焦急换成失望，过了一小会儿又带了些期盼的问。

    雪鸯扬起的嘴角直接僵住了，咬了咬牙，将嘴角再往上扬了些，僵硬的说道：“宝二爷真是爱说笑儿。”说完这句话就默不作声了。

    贾宝玉看眼前这个长相普通的丫鬟说不可以，很是失望，转而交代道：“那你告诉林妹妹，我明天再来看她。”

    雪鸯僵硬着笑容应下了，送贾宝玉了一截，看宝二爷一步三回头的走远了。待看不见贾宝玉的身影了，雪鸯脸上挂着的笑瞬间下去了。

    跟在后面的小兰忐忑的叫她：“雪鸯姐姐——”

    雪鸯没理她，转身回了院子，待关了院门，直直的盯着脸色越来越苍白的小兰。雪鸯虽说以前是二等丫鬟，可跟了林嬷嬷许久，加上弦音和言筝也细心的教导，就算是木的也有些成效了，何况她本就伶俐。

    她本为二等丫鬟，府里也没什么根基，看的比别人更多，也更珍惜这好运。她很清楚她立身的根本是什么，有多少人在底下瞅着她准备看她笑话，所以决不允许在她眼底下出什么岔子。

    今天林府来人，弦音和雪雁去林府了，言筝也刚好有事出去了。就她一个大丫鬟在，本就比平常更细致小心些。可她来的时候不过随意一问，谁知居然差点将外男放进院子里了。她当时活吃了两人的心都有了。

    “小兰，我也不说你什么了，可也别指着我为你说情。今儿林嬷嬷那儿，你自己好自为之吧！”雪鸯没好气的对面色惨白的小兰说。她今儿差点被她连累死，这样的好运气真当天天都有啊？要是出了岔子雪鸯打了个寒颤，连忙甩了甩头。回头狠狠的盯了小月一眼，这全院子差点都被她给害了。

    看着小兰可怜兮兮的摸样，雪鸯也有些无奈。直接点明白：“你也是个傻的，要是，你是想让林嬷嬷打发了我们回苏州吗？”

    听到后面这句，本就吓惨了的小兰一个踉跄差点跪了下去，不待站稳，小兰扯着雪鸯的袖子哭道：“姐姐，我的好姐姐，这次一定要救小兰，小兰不回去。小兰老子娘千方百计让小兰跟了来，要是小兰这样子回去了，还让小兰娘怎么”看雪鸯的样子有些松动，小兰哭得越发厉害了，“雪鸯姐姐——”

    她老子娘得罪了多少人才想尽了办法将她送了来，指着挣份体面，到大爷那儿求了恩典，日后也好说门亲事。她就这样回去，怎么对得起她老子娘啊？

    “小兰，这事儿我也帮不了你。今晚跟嬷嬷好好说吧，后面得看你造化了。”

    雪鸯听着小兰的哀求，也有些不忍。可也知道今儿这事可大可小，她能不能全身而退还是未知数呢。雪鸯恨了站在旁边神色越来越凝重的小月一眼，顺了顺气，转头走了。

    被盯了一眼的小月生生打了寒颤，心下更忐忑了，心下也逐渐明白过来。她想着各位院子里宝二爷都是可以直接进去的，便也没当回事儿，况且还可以卖个好。她一直以为小兰和她守在院门外，只是让屋里的主子先知道来的是谁而已。

    林嬷嬷晚上回来之后，直直的盯着两个丫鬟看，在那儿默想了很久，看见小兰慢慢啜泣起来也不去管她。小月是贾家的丫鬟，林嬷嬷不好说什么。可小兰是她带过来的，没这么多顾忌，就可劲儿敲打着。也算是小兰运气好，刚得了林璟玉的消息，林嬷嬷还是很高兴的。说小兰时虽说语气严厉了些，可也没说要将她遣回苏州的话。还道明了因果，最后也只是罚了三个月月钱。

    小兰是林嬷嬷看着长大的，怎么着也有些心疼。对小月可没什么好性儿，也没那个心思与她细细分说，只是说‘小月，如果在这院子里连看院子的活儿都做不了，你就收拾收拾回去吧，我这儿用不起。’，这句话就把小月给吓到了。小月是真心觉得分派到林姑娘院子里是顶好的活计，她也不用干什么，只要守住院门，有谁来了，进去通报就好了，有时候帮着打打杂。是很轻松的活儿，这几天不知有多少姐妹羡慕呢。

    小月赌咒发誓保证了一番，林嬷嬷也就放过她了。毕竟不是林府的人，也只能敲打敲打。今天她和雪鸯上演这出，也不过是敲山震虎。后面雪鸯被连累罚了半个月月钱，理由是留守时没看好下面的丫鬟。

    林嬷嬷这番敲打，在小月心里留下了极深的印象。后来不管是谁来，人都扣在院门外，先着人进去通报。林嬷嬷本意是扣住外男就是了，可看小月实心没懂她的意思，打算什么时候派人与她说道。后面也给忘了，林嬷嬷暗想，毕竟人老了不是？

    小月不当值的时候与交好的人说起这事儿，众人都叹，这才是大家规矩行事，看梨香院，也更加敬畏了些。反正林嬷嬷的本意是达到了，还附加了一些利息。

    这些都是后续发展，林嬷嬷看这些变化也不动声色。安心的等着林府的人上门。

    虽说她们一行人已经在贾府待了大半年，也差不多对贾府熟悉了些。可终究不同姓，林嬷嬷总觉得还是林府里住着要踏实一些。也不负林嬷嬷苦等，林府的人不过在大半月之后就投了帖子。

    “奴才林默拜见老太太”回话的是林默，当初林璟玉让林管家挑选先一步上京的人，林管家就指了这在外管事的林默。

    “说吧”贾母出声道。贾母估计这来也没什么好事儿，也就没打算寒暄。

    “禀老太太，走时奴才奉命上京整顿府里。现今也拾掇了些出来，想着接姑娘回府待上几天，也好看看进度。”林默不卑不亢的直接道明缘由。林管家也是个看人准的，接了林璟玉的命令，想着京中遍地的王孙贵族，就仔细的挑了这林默出来。拉出来还真能唬人。

    “这事儿，压后吧。反正林府不是还没收拾好吗？”贾母一听是来接人的 ，直接延后了。她倒也知道，那是黛玉自己府上，没直接给回绝了。

    林默寒暄了一阵子，拜见了自家姑娘之后也就回去了。反正他也没想着一次就能接回姑娘，这次只是让众人明白林姑娘只是客居的，顺便提醒贾母罢了。

    后面林默也是隔三差五的上门，一边时不时的让人在街上寻些新鲜玩意儿和别人说的好的吃食送到梨香院，一边加快了动作。

    贾母强势，也架不住这人这番动作。给人感觉就像是亏待了自家外孙女一般，再加上也经不住林默这般磨，后来也就慢慢松口了。

    一个多月过去，总算是得了贾母恩准。林默在外候着，林嬷嬷跟人仔细收拾了常用的东西，就扶着黛玉就随了林默出了门。林嬷嬷想着姑娘还会回来，这梨香院还要人守着，就留了言筝和小兰带着贾家派来的紫鹃和小月守着。林嬷嬷是觉得言筝的性子压得住，至于小兰，林嬷嬷后面想着总觉得惩罚是轻了些，这就是后续惩罚。很明显，效果不错。

    林嬷嬷一行人跟着林默出了角门，到了城东，远远就看见下人开了林府中门，侯在两边。众人远远看见黛玉的轿子就已经蹲了下去，黛玉的轿子过的时候，齐喊‘奴才（奴婢）拜见姑娘’。轿子也不停，直直的抬了进去。

    林默念林嬷嬷这般年岁，便请了黛玉的意思，也给林嬷嬷安排了一顶素色小上很多的轿子。林嬷嬷跟在后面，掀了帘子，看见这副景象，心中五味繁杂，一个忍不住，差点落下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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