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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逆的条件卷 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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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月二十日

    隐隐约约,我的病是上周得的。那日起来后并不觉得有什么反常,只是一直到上午,似乎有些异样,原本以为是累的,认为睡一会儿就好了,然而睡了一晚,没有好,我去上学了,觉得眼睛似乎浮肿了。

    同桌苗奕是一个有趣的小伙子,我倒真希望他是一个女孩儿。他有女孩儿的秀气和细腻,多愁善感。就因为此,他每天总是很激奋,不能静下心来投入进去学习,这也许也有我挑拨的因素在里面。我跟他说,如今我们每天来上的这个学,并学不到什么东西,仅仅是浪费时间而已。三年的课程,只要一年就可以完结。他竟然听了就信了。

    也有怀疑,说我危言耸听,不符合事实,但很快就又认为我说的对。对待学习总是打不起兴趣的他,总是沉浸在自己和同桌共同营造的沉沦不振的氛围。

    “我实在坐不下去了,出去吧”在一派沉寂的教室,大部分人都埋头看书做题,他对我说。

    我摇了摇头,说不想出去。

    “我就知道你不出去”他赌气说,但继续劝到:“今天我请你出去喝冰。”

    我也来了兴趣,说:“好吧。”

    站了起来,我们一同出了教室。

    “你每天都出来灌所谓的冰吗?”我问。

    “嗯。有时灌两倍,心情好受点。”

    “柳兮金,你有没有雄心大志?”他似乎很严肃的腔调问道。

    我似乎早有所料,悠悠的如实回答:“你不是不知道。”

    “上北大?”

    “那只是一个算不上志的志”

    “那是你常讲的那个奇特的理想了?”

    “可以这样说。”

    “你的理想是什么时候有的?”

    “从初。但在初三一年出现了波折,曾经心灰意冷,沉沦不振过一个时期,但现在已经慢慢的恢复了。”

    “现在该我问你了,你有没有雄心大志?”我问他到。

    “以前有。现在仅沉沦于碌碌无为了。”

    我们走到了校门口的小商店,这儿门牌上标着“太学生服务部”,实际上所卖给太学生的东西无不比其他处贵,而且质量肯定有问题。

    “两瓶汽水。”苗奕走上去直言道。

    那个女人拿出了放在柜台上,我问多少钱一瓶,他们都说五角。

    苗奕很快灌完了他那一瓶。我却无法一起喝完,因为太冰,我几乎把喝进去的第一口又都吐了出来。

    女人打岔说别噎着,苗奕笑着在一旁等我。我们走回时,我似乎现自己的嘴有些异样,喝东西甚别扭。想必这个时候,病的种子便已然播下。

    如果说我的故村——刘楼是一个闭塞的“三家村”的话,我母亲的老家——前李却是一个农村里的深水区了。那里有名医,有刚考上的大学生。可我们村却是默默无闻的,能改写历史的我病着。

    二姥爷的银针确实够意思,疼的我龇牙咧嘴,不过没有城里的那位狠,他总是四针,而且一次扎十分钟。而二姥爷只要三针,并且只有几分钟。疼过之后让人一想起好起来的感觉,也就轻松多了。

    我回家是治病的,所以父母亲总是不让我摸一点儿活,我若执意干点,反而会添了些麻烦。

    当我想笑时,我的脸上的表情很有意思,——一半笑一半不笑。想哭时,一边脸苦恼至极,另一边脸却平淡如水。这该死的病搅得我心神不宁。

    停电,很气人,不然我就可以过过电视瘾了。

    今天,小舅来了,父母设宴款待,我给他们倒酒。饭后,我也尝了一点儿,那酒很辣。

    今天阴沉沉的天气,秋风已经很凉。

    在太和,那个眼科医药铺的医生脾气很坏,动不动就气逊着脸。他说西药兼治也得半个月,父亲一定要我回家,于是我在那儿看了四天,就回家来看病了。

    回家瞧病已是第三天了。病已经有所好转。如果我的病治好了,我一定会对四舅和二姥爷感恩不尽的。

    二姥爷的针确实厉害,扎的我挣扎不止。

    浓浓的亲情笼罩着我,使我不能不感激涕零。

    在太和的我和在家的我的感受,可谓天壤之别。我的弱点,也在患病期间淋漓尽致的表现。

    病,使我不自在,身体上,以及神情上。

    突然记起,得病后曾经想到过可能会死。

    在太和,我感受到的一切是一个词:世态炎凉。

    谁会对你的病感到担忧呢?只是你自己和你的亲人。“假如你连自己都照顾不了,就滚回老家去吧”——这是那个恶毒的女人说的,却也很实在。

    坏人多的是,好人,能有几个呢?我所遇到的似乎全是坏人,而我是个“不坏”的人,不由得让我心悸,人世冷暖啊。

    谁会帮我呢?除非我的亲人,还有我的友人,他们是因为情和义,其他的人,不都是漠然视之的吗?漠然视之。

    一切都像石头一样冰冷,只有靠金钱给以融化,这就是世界。

    二姥爷打针,用的全是一次性针,我每次都看到他用嘴咬开包装袋,取出密封的针管和针头,颤抖着手打碎药支,吸入药水,然后向我这边蹒跚的走来。

    我早已坐在他的床头,露出屁股准备挨扎。

    我不去看他的手猛插向我,只是感觉到疼得厉害,药水在我体内聚集。

    然后是扎针。他用棉桃在我脸上抹,然后抽出连根针来,我闭着眼睛等着。

    一根从嘴角扎入,直冲到脸腮边。我担心把脸穿透了。疼,是自然不必说的。我想起关羽刮骨疗毒的典故,心想不要怕疼,学着做个男子汉。

    另一根扎在人上,我不得不疼得直往后倒。但是这针是必须要扎下去的,我不得不强忍着疼。“这一针疼”二姥爷说。

    一会儿,他拔下针,我摸了摸嘴唇,出血了。

    “别用手擦,我给你拿棉片。”二姥爷又说。

    我又犹豫着想叫四舅拿药,他正在背面向外顿在厨房门口里,听我叫,他热情地走出来。

    “给你添一样……,这药效果可以”我听了他说,点头称是,不知怎么说话才好。

    沉默四舅包好了药,我不再等着他递到我手,就拿起药走了。

    我没有留下来吃饭,也没有上姥姥家去,就回来了。

    奶奶听说我病了,也来看我,带来我“喜欢吃的方便面”。是的,我是多么的幸福啊,有这么多的亲人们的爱。

    有一位老奶奶来看我,令我心存感激。我倒是奇怪,我的病之后,许多老年人来看我,而年轻人却都是无动于衷。其原因是老人们的善良。

    今天我到前李村时,四舅正在捡玉米棒。

    又扎了三针,而且每次都分外的疼,临走时,二姥爷在我面上扒了两条白胶布。

    路上,几个孩子捂着嘴笑。

    对着镜子看我的面孔,心里又布满了凄凉和苦楚。眼皮以上的部位全都不能活动,嘴巴,鼻尖现以右也全是不动的。当我想起一个“木”字时,不由得不打一个冷颤,多么可怕的病啊

    笑,愁,都是半边脸,是多么的可笑和可怖。

    如果我的病好了,一切就会好了。

    不幸的很,我回来后的第二天便停了电,一直到现在还没有来。这取消了我看电视消遣的自由,也使我与外面的大世界完全的隔离起来。

    被不幸压倒的人是懦夫,我必须振作,因为我从本质上讲都不是一个懦夫。我是一个强者,一个要成就大事业的人。

    病病病,电电电。

    不想有的有,想有的偏偏没有。

    在家里的日子,我就要面对这样的现实。常常想起学校里,此时,灯火通明的教室里上自习,可如今,我却只能在阴暗的小屋里,在看不清楚地纸上写些字。

    也曾想起她,……懂得的那双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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