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
被所有人崇敬!
让那些愚昧之辈,
与我一起跪在你面前,
感受真正的圣洁,
领悟真实的灵魂……”
这个男人在石阶踱步,为我苦恼,为我歌唱。
他走到钢琴,愤怒敲击重音键,借助音乐发泄心中的愤懑。
我无以为报,仅能取出小提琴,用轻松愉悦的音乐释放心声,舒缓这疯狂又刺耳的音乐,与此同时,芭蕾舞演员脚尖不听使唤得划出简单的舞步。
若埃里克将灵魂献祭给音乐,获得这一副勾人魂魄的绝妙嗓音,那我必然也曾做了场交换舞技的交易。
当音乐响起时,人类顺从内心深处的谷欠望,跳跃、旋转、摆动四肢,历经时光的精雕细琢,变成优雅的语言。
埃里克停下按键的手指,叹息。
“梅格,我想让你出任主角,你的表演和舞姿都比那些浮夸演员优雅真诚得多。”
下一刻,一个如梦似幻的女声,在石壁间徘徊回荡。
那仿佛真的是从天堂来的天籁之音,略含小女孩还未变音时的纯真,又饱含女高音烂熟于胸的熟练技巧,毫无歌词的附加装饰,唯有让灵魂战栗、人类所无法达到的惊人高度。
我目瞪口呆,望着埃里克,他的嘴唇微微张开,少女般动人的声音从这张施满魔法的红唇中传出。
他唱的是《罗密欧和朱丽叶》中的经典唱段,也是我方才不自觉跳起的舞。
“继续跳下去。”
埃里克挥舞了一下手臂。
就像将军给士兵下达指令,让我的脚尖条件反射式的绷紧,迈出一个大弧步。
这不可思议、仿佛梦幻的经历,让我在床单上辗转反侧。
除了一副绝妙的好嗓音,埃里克还会着魔术般的腹语,他能发出各种各样的声音,甚至各种情景下的声音。
假如他想让声音从一个盒子里发出,他只需要闭着嘴用腹腔发出某种声响,每个不知情性的人都会以为那个小木盒里装着神话中的树梢精灵,这连传说都不敢提及的可怕技巧。
也许是我翻身的次数太多,克丽丝汀突然光着脚从自己的床上跑下来,跳到了我床上。
“梅格,你怎么了。”她摸了摸我的脸,点亮了床边的灯,将它带进了被单。
小小灯盏散发出的暖色,被囚禁在狭窄逼仄的床单下,恰好能让我们看清彼此,包括脸上的任何表情。
就像小时候那样,每次当我们想向对方倾诉或者希望得知秘密时,就会把被单蒙过头,据说这样可以防止被上帝听见,保护女生们不为人知的小秘密。
“梅格,向我发誓你会说实话,你最近怎么了?”
“克丽丝汀,你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音乐天使’么?”
也许说起来有些清理不通,可埃里克的这一天赋真的有些吓人,人类不可想象的能力,加诸于他身上,难道真的是祝福么?
“假如你在三个月前,问我这个问题,我的心里会充满茫然,会不知所谓,我的父亲告诉我,每个孩子都会有属于自己的音乐天使,只是造访时间的早与迟,勤奋且富有天赋的孩子,能在四五岁时,就可以拉奏完整的小提琴曲目;但对某些倦怠或笨拙的孩子,音乐天使的造访就会迟些……”克丽丝汀被光线照得明艳动人的脸上,露出幸福表情。
“你相信音乐天使。”眼看她就要再度沉浸在自己的梦幻国度中,我忍不住出声打断她。
“当然,亲爱的,这世上总有一类人的声域格外宽广,他们不需要做任何的声乐训练,就能唱出从低到高的完整八度,卡洛塔和索尔莉因为这天生的优势,外加被人发掘,成为成功的女演员,我曾经为此伤心气馁,可现在,当‘音乐天使’造访我后,我发现自己能克服一切的困难和阻碍……”
上帝听不到这场关于‘音乐天使’的讨论,所以当某些可怕的苗头出现在剧院时,无人能够阻拦,它就像一场暴风雨,将剧院原本的金科铁律,摧毁得一无是处。
克丽丝汀以一种狂热的情绪投入歌唱,她在剧院中的地位,也以某种不可思议的速度上升,从三级演员再到重要配角,她甚至获得了在某些不重要场合中替演的资格。
她唱得越好,就能获得越好的演出机会,而获得越好的演出机会,她就能再次成功的挑战自己。
可在舞台上演唱的灵魂,真的是她自己么?
作者有话要说:当了一下午苦力,累残了,赶回来码了三千字,qaq求表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