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他的告白

    “你究竟是不知道，还是在装傻？你明明应该知道……我喜欢你……我一直在看着你……”

    终于，他松开我的唇，细碎的吻印上我的脸颊，眼睛，耳垂，在我耳旁喃喃耳语——

    “……从小就只看着你——我不能再忍耐下去了……！不能再容许你去看别的人……不准你去想别的男人……”

    什——什么？！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喜、喜欢……？

    他这是什么发酒疯的话？他喜欢我的话，那……莎娜呢？

    他说他从小就在看着我……是在说那些相册的事情吗？那些西凤整理的东西，他全部都读过，然后收集起来的关于我的资料？

    我还没来得及问他，是不是爷爷为了要让他能接受这样的婚约安排，所以从小就开始给他灌输关于我的事情，所以给他看这样的东西……

    脑中只有狂乱的思考的片段，无法成行。

    我大口地喘着气，甚至咳了两下，鼻子一阵刺痛感袭来，难受至极。他偏在这时又封住了我的唇，我立时一阵缺氧，却没有办法拒绝他！

    此刻，我的行动跟我的心理一样脆弱到完全没有抵抗力的程度……只记得在脑海中一遍又一遍地问自己——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莫非……

    一个念头在脑海中伸过，顿时令我的身体跟着神经一起僵硬了！

    或许，他喝多了，误认我做莎娜了……？

    心，突然地停顿了！

    到他终于肯再次放开我，我早就分不清上下左右，只觉得新鲜的空气终于涌进肺腔，身体立时软了下来，头贴着他的胸前，鼻子跟胸腔里都尽是他身体透出的酒味，重重地喘着气。

    不行……我得说出来……

    我不能再乱想了……我需要告诉他他搞错人了！

    “你……你喝醉了，晓风！你……你搞错人了……我不是……不是莎娜……”

    终于，颤抖的唇听了话，将这句会令我受伤的话说了出来！

    这句话才出口，我的心中已是一片痛苦的痉挛——果然，被人当作替身的感觉非常非常地坏，坏到我几乎要承受不住了……

    意外地，他的眼中勾起一片讶异之色——

    “什么莎娜？……关她什么事！我现在在对你——陆香香说话！我现在在跟我的老婆说我们两个人的问题！你不要跟我提到其他人！”

    那双黑夜般的眸子里燃气熊熊的火光来！

    我惊呆了——！

    曾经有过的所有的自信满满的，认为他曾经对不起我的那些设想，在一瞬间全部……全部崩溃了！

    突然，西凤给我看过的那些记录册又赫然闪现在眼前。

    一年年，一天天……不断记录着的我的一切……

    ——难、难道……！

    他所说的很久很久是……

    我的眼睛立时睁得大大！

    莫非……莫非一直以来都是我自己在胡乱吃着醋，是我自己在捕风捉影，是我自己一直不自信，所以……胡乱猜测，胡乱自己下着结论……

    我从来就没有亲口跟林晓风，问过他真正的想法——

    我一直以来……都在逃避……

    他喘着气，扳起我的脸，贴近我，声音却如同哭泣般沙哑——

    “你是我的老婆……你是我的老婆！除了我，你还想要什么人？不——你居然……还敢要别的人？我不准！你只能想我，只能看着我！”

    如此咬牙切齿，每一字每一句都重重地敲在我心上，好痛，好痛！

    “你……不要这样！”我奋力地叫着，却其实气若浮丝，“我好……辛苦……”

    其实我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他放开我，还是想要他继续将我拥得更紧……心因为突如其来的打击抽得紧紧，脑子里仿佛塞满了棉花，只懂得紧紧地勾住他的脖子，勉强地支撑住，不让自己已经失去力量的身体跌倒在地。

    “我就是要让你辛苦！”他抵住我的额头，手包紧我的脸，“我要让你知道我一直以来有多苦……我是这个世界上最有权利抱紧你的人，你是我的女人！可是你居然跟我立什么约法三章的约定，说什么不能碰你一根毫毛，否则你就要提出跟我离婚……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有多狠？！我明明是你的老公，可是却只能装作是个柳下惠，压抑着自己的*，跟你分床睡，还总要被你骂我色狼……甚至连拉你的手，搭你的肩膀，都只能是为着维系对外的所谓夫妻形象，都要绅士地先问你的意愿！”

    “晓风，不要！好疼……”我的脸被他的手掌压得很疼，伸手去掰，却无法掰开！

    “你明明……你明明是我的妻子，就在我的身边，每一天每一天都在一起，甚至每一夜都在一个房间之内，我却只能看着你，时刻警告自己不能起任何念头！无论我多么想要拥紧你，像现在这样吻你，甚至想要更多的你，都只能压抑着不让自己越位！因为我害怕……怕你真的会离我而去……我怕我一旦做了，会伤害到你……我怕你那不能驯服的性格，会让你说出绝情的话，然后转身就走，再也不肯回来！”

    “疼——！”我眼泪都滚了出来，他却霸道地俯首将它们吻干，手上的力道更强了，手指印进我的脸里！

    “要再疼一点！再再疼一点……！”那柔和却唵哑的声音象在哭诉，“这样你才会知道，你伤我有多深，那伤口有多痛——我最爱的女人就在我的身边，她甚至已经是我的妻子，可是我竟然要靠着伪装的一张友善的脸，慢慢地哄着她，才能靠着一纸契约带来的婚姻，将她继续留在我身旁！我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这么卑微这么无力过……你知不知道，每一天我都饱受煎熬，每一天我都自问，我林晓风究竟在做着什么？！”

    “晓风……你……”

    他的话令我浑身颤抖起来！

    ——他刚刚说他……爱我？！林晓风他……？！

    不只是对我有好感……喜欢我……他说他……爱我？

    他——爱我？！

    我的手忘了要挣扎，也忘了脸上的痛，心里突然裂了一个巨大的口子……痛，如潮水一般盖了过来！

    他的诉说继续着，每个字都如落地的钉子，敲在我脆弱的神经上，扎进我的心里——

    “一天又一天……看着你近在咫尺却对别人笑着，明明有我的肩膀却要倚靠在别人身上……看着你虽然在我身旁挽着我的手，眼睛总是在找着他的身影！我就这样，明明拉着你的手，却要如局外人一样，看着你慢慢地跟他靠近，慢慢喜欢上他——爱上他！”

    我的心里咯噔一声，我以为自己藏在心里秘密被他一语道破，所有自以为很完美防线在一瞬间……

    怦然倒塌！

    他……他知道莫言的事……

    “陆香香——你这个可恶又可恨的女人！带着一张天真又无知的脸，却用最狠心的方式，一步步地折磨我，一点点地折腾我……你无视我的存在，蹂躏我的自尊，践踏我的感情！你知不知道，我被你整得好惨好惨，我就快要被你逼得疯掉了！！”

    最后的一句话，他对着我的脸，几乎是竭力地喊了出来。他的手似乎要将我的头捏碎，难忍的痛感袭来，但都比不上这一番声嘶力竭的控诉，带给我的冲击！

    眼泪突然绝了提，我睁大眼睛看着他的眼睛，那里面透出的悲哀深深刺痛了此刻已毫无防备的我！

    他是……什么时候开始发现的？

    是因为今天我迫不及待地望向莫言的方向……？又或者……是我在不知不觉之间的行为和眼神，早已暴露了我的想法？

    又或许——他从一开始就觉察到了……

    从那个大雨滂沱的晚上，我看着莫言微笑，心底仍只是单纯的感激之情时，他或许就已经意识到，事情可能会往这个方向发展了？

    心底的酸涩和内疚一瞬间爆发，我连挽紧他颈脖的力量都突然失去，脚下一软，就要跌倒在地！

    他的手臂，却在我身后挽紧了我的腰，我下意识地扶紧他的手臂，脚下找了找，才终于站稳。

    我的身子颤抖如筛糠般，眼睛睁得不能再大，眼中除了他那双美丽而深邃的眸子，再没有其他任何东西……比这更强烈地刺激我的神经！

    一阵罪恶感涌上，膨胀，而我突然觉得自己无地自容！

    “……究竟……”我不知道跟他说什么好，只知道心里破碎的声音一片乱响，兵荒马乱，“你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

    我抽噎个不停，唇上辣辣的感觉仍未褪去，觉得这一刻自己就是那漂浮在狂风暴雨肆虐的海上，一叶瞬间就会被吞没的小舟。而那汹涌的海就是他，那风暴就是他那强烈的感情与情绪！

    “我……”他正要说话，冷不防身后一下开门的声音，一个女声就飘了进来——

    “咦？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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