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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殊途(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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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然而我却觉得,似乎有什么东西已经在我们之间改变了。

    我确定梁辰一直在查看我的手机和邮件也是在那晚之后。

    杨康做完手术后,我因为有些顾虑他的身体状况,便打电话询问了一下。他也借机跟我频繁地联络起来。我很少接他的电话,他于是便开始发一些无聊的笑话或是搞笑图片给我。我每次都只是一笑了之。然而过了几天后,他却莫名地失踪了。我虽有些疑惑,也没大在意。直到前两天他突然用一个陌生的手机号打过来问我说:“我又怎么得罪你了,干嘛要过滤我的号码和邮件啊?”

    我怔了一下,立刻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梁辰依旧不动声色地坐在沙发那边看着体育比赛。我放下手机过去他身边坐下。

    “刚才是谁打来的电话?”他问说。

    “一个朋友。”我说。

    “是吗?”他没再问什么。

    我也没有问他什么。因为我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并没有质疑和指责他的立场,就像那天早上一样。我本来也没有自己声称的那么清白。

    我想他一定知道刚才打来电话的是杨康,我也知道他明天大概又会偷偷地过滤掉那个号码。可是我们却依旧假装不知道彼此心里的秘密,也假装不知道彼此在假装。

    夏至那天,我去了什刹海拍外景。接天的荷叶丛中已经摇曳出几枝娇俏的白莲,对岸的天空晴朗的像是洗过了一样。

    梁辰也跟我一起来了。我告诉他,电视台的离职手续已经差不多办完了,这应该是我的最后一次拍摄了。他便说他想陪我一起再看一看这个城市。他这么说的时候我忽然觉得有些惆怅。我之前并没有这种感觉,可是等到他提醒我这是一次告别的时候,我心底便泛起一圈淡淡的离愁。

    这愁绪一开始是隐匿的,淡的几乎看不见的。我不知道它是在哪个时刻一下子从我心里那个上锁的匣子里跳了出来,累累如珠地,掷地有声地落在了我脚下的青石路上。

    我想我应该是被某一个瞬间触动了某种情绪——斑驳的树影中,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正教孙儿抖着空竹;蹬着红顶篷车的货郎递给了我一只叮叮当当的拨浪鼓,他经过一个捏糖人的民间手艺人时停了下来,看一个形容生动的关二爷跃然出现在那对灵巧的手上。那手艺人把关二爷给了我,我于是便对着镜头说了一段的照本宣科的文字。我并不确切意识到我在说什么,然我心里却涌动着一股莫可名状的感动。

    我拿着糖人继续向前走。两个穿校服短裙的女孩向我走了过来,她们羞怯地问我可不可以帮她们签名,她们说在电视上见过我。我诧异地看了她们一眼便在她们的笔记本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她们对我说了句“姐姐加油,我们都很喜欢你”就跑开了。我有些恍惚地看着她们的背影,过了很久才终于回过神来:原来,在这个城市里,还是有人在注视着我啊。

    也可能我是想起了某些往事——经过湖畔的林荫道时,我停下了脚步。这附近有许多咖啡馆,我曾和夏安、苏珊、唐文心在这里度过了无数个宁静的下午。我们聊电影、文学、爱情、理想,也聊过更多无关紧要的事情。

    我还记得我和我的同窗们在这里拍过的那部短片,也记得我思索着人类的究极命题跃入湖水中的那个冬天。还有我人生中最难忘的那个万圣节,我伏在那个男人背上时闻到的古龙水的味道,以及那个在我的心底萦绕了一个季节的微醺的夜晚。

    我咬了一口手上的糖人,一股甜丝丝的味道在口腔中弥漫,然下一秒便被另一股酸涩的味道彻底遮掩。我讶异地抬起头来,眼泪没有任何预兆地流了下来。梁辰惊慌地问我怎么了,我不知所措地看着他,眼泪忽如决堤的洪水。他拥我在怀里,我一时哭的不能自已。

    我想起了夏安,还有前几天读过的她的专栏:纤细、敏感,却又带着人文主义思考的文字。她路过每一个城市时都能发现它独有的美和气质,然她却又始终是超然物外的。我很想问她是如何做到那样洒脱和淡然。

    我终究是做不到。我可以毫不犹豫地剪掉自己的长发,却终是剪不掉对这个城市的羁绊。

    我想梁辰一定也知道我此刻在想什么。可是他却依旧假装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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